"不是, 是老朱, ”陳太忠的聲音更低了。www..
"朱秉松?”許純良不動聲色地嘀咕一句, 隨即展顏一笑, "呵呵, 原來你還跟他有交道。”
"有毛的交道, ”陳太忠瞪他一眼, "我說你說話, 能不能動動腦子啊?我要是通過他的渠道知道這件事, 還用得著再為王浩波的事兒找你?”
"哈哈, 倒是!”許純良笑著點點頭, 一時間覺得這家夥的思路很清晰, 確實, 人家要是能從朱市長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的話, 還不會順手推薦一下王浩波?
"我一直以為, 你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主兒呢, ”許純良笑得很開心, "沒想到你這家夥, 邏輯能力挺強的。”
"不是我強, 是你弱智!”陳太忠瞪他一眼。
"好了, 不跟你扯這些了, 這兩件事, 我都幫你試試吧, ”得了朱秉松對彭重山下手的消息, 許純良已經徹底改變了想法, 他知道, 自己老爹從這件事裡, 或者能得到什麽東西。
不過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又該如何得到, 他知道, 以自己的智慧和閱歷, 是無法想像的, 而且, 必須指出的是:許純良原本就是一個對政治不感冒的主兒。
"對了, 張曉文的師兄, 就是砸了你車的那個老師, ”他順手捅一下陳太忠, 低聲嘀咕一句, "我給你辦兩件事, 這個面子, 你得給我吧?”
嗯?古城西?陳太忠還真沒料到, 許純良在這兒埋了一個地雷等他呢。一時間就是微微地一愣, "原來你小子算計我!”
"嘖, 好像你沒算計我似的, ”許純良回瞪他一眼。
"這個……不行, 不能就這麽放過他, 你沒見啊。那家夥當時太囂張了, ”陳太忠笑著搖搖頭, "再說了, 我一放就鐵鐵地放過了。你這才是幫你試一試, 這個交換, 不太公平。”
"我真受不了你, 你這家夥怎麽這麽愛斤斤計較啊?”許純良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 "我的事兒和你的事兒, 這大小一樣嗎?你還是兩件事!”
"怎麽就不一樣了?大家都是人, 領導就多長一個鼻子?”陳太忠哼一聲。www.."我就從來不覺得, 一個省長該比一個農民多呼吸點空氣, 大家還不都是碳水化合物, 難道領導就是矽基生命體?”
"你這家夥有點偏激, ”許純良笑著搖搖頭, 緊跟著。低聲來了一句, "不過說實話, 呵呵……其實, 我也是這麽認為地。”
"那個太忠, 你倆說完沒有啊?”韓忠在那邊有點不耐煩了, 他原本就是粗人一個——或者說想扮演這麽個角色, 所以, 倒是敢說這話。"咱們開喝吧。”
"好了好了, ”陳太忠笑著站起了身子, 轉身衝許純良嘀咕一句, "算了, 我先不給天大施加壓力了, 這是看在咱倆都偏激的份兒上, 呵呵。”
說句實話。許純良那句話。還真的挺對他的胃口, 陳某人心情好的話。放過一隻螻蟻又算多大點兒事兒呢?
既然如此, 自是賓主盡歡,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飯後, 大家又去歌廳K歌, 這次去地, 依舊是"金色年華”, 不過, 張曉文沒再參加這個活動, 而是回家了。
陳太忠和許純良都不喜歡小姐, 索性就喊了兩個據說唱得不錯的小姐, 聽現場演唱了, 只是, 許純良明顯地有點心不在焉, 沒過多久, 接了一個電話之後, 道個歉匆匆走人了。
"要說傳統, 還是老幹部傳統, 張主任就不來, ”王浩波摟著一個小姐, 唱完一首歌之後, 坐下笑得很開心, "我就不行, 被你們年輕人帶壞了。”
"話不是這麽說的, ”韓忠也笑著搖頭, 他的手邊也攬了一個小姐, "都進黨史辦了, 我覺得他不來, 主要是因為, 算起來他是純良地長輩。”
陳太忠則是把那倆小姐打發走了, 坐回來聽這二位白活。
"進黨史辦, 就該自暴自棄嗎?”他有點搞不懂, "人家還有翻身的機會吧?再說了, 正廳了, 怎麽也該注意一下形象的。”
"扯, 別的事情我不知道, 這個我還不知道?”韓忠笑著指指他, "我真見得多了, 別的正廳, 要注意形象, 進了黨史辦, 那注意不注意都無所謂了。”
"不信的話, 你可以問問浩波嘛, ”他衝著王浩波一努嘴, "浩波書記, 是不是啊?”
"嗯, 黨史辦, 還有老幹部局, ”王浩波點點頭, "都是超級提前養老的地方, 不過他們來不來這裡, 我還真不知道。”
"我知道, 呵呵, ”韓忠笑一笑, 他跟王書記地關系, 在飛速地發展著, "進了那裡, 就沒再出來的指望了, 還不就都是得過且過了?”
"那許純良這人, 算不錯了, ”陳太忠笑著點點頭, "起碼能念一份兒舊情, 擱給別人, 估計早躲得遠遠的了……”
他們在這裡聊著, 許純良已經回家了, 看到老爹正斜靠在沙發上看報紙, 輕輕走過去, "爸, 今天聽說了點兒事
"嗯?”許紹輝看自己兒子一眼, 又低頭去看報紙, 漫不經心地發問了, "什麽事兒?說!”
"聽說朱秉松要動水利廳的副廳長彭重山了, 病退。”
聽到"朱秉松”三個字兒, 許副省長的身子登時就是一僵, 隨即慢慢抬起頭來, 看看自己的兒子, 抬手摘掉了鼻梁上地老花鏡, "你聽誰說的?”
"陳太忠, 鳳凰那個招商辦的科長, ”許純良一見老爹這架勢, 就知道自己這個心思用對了, "今天他悄悄告訴我的, 不過, 他不認識朱秉松。”
"陳太忠……”許紹輝皺著眉頭想了一下, 好半天才瞥一眼自己的兒子, "他怎麽能知道這個消息呢?”
"他跟蒙藝一家關系很好, ”許純良老實坦白了, "前一陣我還跟蒙勤勤還有他一起吃飯呢。”
"蒙藝, ”許紹輝的臉色, 有點不太好看了, 喃喃自語一句, "蒙藝什麽時候, 跟朱秉松走得這麽近了?”
"好像不是, ”許純良想起來了, 按著陳太忠的邏輯, "他要是從蒙勤勤或者蒙藝口中得到的這個消息, 那推薦王浩波還不是順理成章地事兒?”
"推薦王浩波?”許紹輝看一眼自己的兒子, "這都是什麽啊……你是在跟我說話?”
"哦, 是這樣, 這個姓王的, 瞄上那個副廳了, ”許純良怯怯地看自己的父親一眼, 他知道, 自己的父親不主張自己攬事兒, 卻不防老爹緩緩地點點頭, "你繼續說……”
聽完許純良的話, 許紹輝琢磨了半天, 冷不防發問了, "你問過了吧?這個彭重山是誰的人?”
知子莫若父, 許副省長平日裡雖然事務繁忙, 對兒子地關心並不多, 而且他也知道小良對政治不怎麽上心, 但是他絕對能確定, 兒子敢這麽說, 肯定就打聽過一些事兒了。
"他是靠范曉軍起來地, 以前是水電建總的老總, ”這個答案, 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 不過一個省地廳級幹部實在太多了, 許紹輝卻是不可能一一知道的。
"水電建總, 我知道了, ”許副省長也是紅星隊的大力支持者, 聽到這兒, 總算明白一點了, 紅星隊近來怎麽回事, 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不過, 這也不對呀, 這種時候, 朱秉松悄悄下手, 似乎沒什麽道理的嘛, 難道說……范曉軍也盯上蔡莉空出的位子來了?
蔡莉是個善於搞平衡的女性, 不怎麽強勢, 但是她不僅是紀檢書記, 還負責黨群, 算是天南省的第三號人物。
只是, 鄧健東抓組織部抓得比較緊, 蔡書記也沒什麽興趣插手, 導致人們一說起她來, 感覺有點弱勢, 但是那個位子, 絕對不是弱勢的位子。
那就給他倆添一把火吧, 他倆慢慢爭, 哼, 這個紀檢書記, 我還想乾呢!許紹輝點點頭, "對了小良, 那個陳太忠……還要你幫忙做什麽?”
"兩件事啊, 一個引見王浩波, 一個是……他想搞董祥麟, ”許純良苦笑一聲, "不過, 我沒答應他, 隻說試一試。”
"這不是胡鬧嗎?”一聽這話, 許純良有點惱火了, 他就算對陳太忠有點好感, 也因為這個話題而蕩然無存了。
"上級的尊嚴要不要了?他一個小小的地級科委副主任, 想搞省科委一把手?太狂妄了吧?他不是認識蒙藝嗎?讓蒙藝去管吧。”
"老爸, 你聽我說嘛, ”許純良這次可是有膽子跟老爹解釋一下了……
(www.. 朗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