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眉頭一皺, 想要說什麽, 不過, 想著楊倩倩好不容易才開心一點, 笑著衝鄭主任點點頭, 卻是沒停下來, 兀自在那裡唱著, "……紅塵中的情緣,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看到他這樣, 其他人當然也清楚, 來的這位年紀雖大, 但並不值得大家認真去對待, 否則的話, 太忠就該停下歌來招呼了。[m]
倒是輪到楊倩倩唱的時候, 停了下來, 可見她還是比較注重禮節的, 拿胳膊肘頂他一下, "太忠……”
你不是最喜歡這首《滾滾紅塵》的嗎?陳太忠心裡有點鬱悶, 不過還是撇撇嘴, 放下了話筒, 笑著坐了下來, "鄭主任一個人跟他們喝啊?”
"唉, 跟著我們周主任來的, ”鄭在富喝得已經有點晃悠了, 口中也有點不檢點了, "真是過分, 人是他得罪的, 卻讓我擋酒, 都是什麽事兒啊。”
陳太忠看他這樣子, 無奈地衝在座的其他人苦笑一番, 不過甯瑞遠倒是沒介意, 推開幫他拿著雪茄的小姐, 吩咐站在一邊的公主, "去給加個杯子, 倒點茶來……”
鄭在富今天的鬱悶也是大了, 卡"順達出租公司”的手續, 是客運辦老大周主任的意思, 誰想那邊一橫心, 就鬧起了事來。
偏偏地, 順達已經走通上面的路子了, 只是周主任欺這公司剛換了老板, 就想讓人家多意思意思, 結果順達的出租車就鬧起事來。
上百輛出租車鬧事, 那可不是小事兒, 算得上比較惡性的了, 上面的分管局長第一時間就打電話來問, 是怎麽回事。
周主任也沒想到, 一個新老板就敢這麽做。他只能忙不迭地解釋, 又立了軍令狀, 才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服軟了。可是順達那邊的新老板氣兒還沒平, 居然出租車手續拖著不辦了, 求的就是給周主任添堵。
萬般無奈之下。周主任只能請這幫人出來坐坐。大家消消火氣。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地意思。只是鄭在富比較倒霉。被自家老大點名陪綁。===m
鄭主任心裡真地有點堵得慌。這一攤又不歸老子管。早上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跟順達地司機對話地是我。現在裝孫子地還是我。不過。他不聽號令也是不行地。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順達這邊地人。也知道"一品香”是交通局牛老大地人開地。倒是沒怎麽再折騰。就是要喝酒。一來灌人出氣。二來這一品香地酒水價格不低。算是讓客運辦出點血、惡心人地意思。
周主任是大家地目標。這個時候。就只能鄭主任出面擋酒了。約莫是順達地人嫌剛才陳太忠這幫人太吊。三下五除二就把鄭在富灌了一個差不多。
"呵呵。倒是有意思啊。”陳太忠聽出來了。鄭在富是示意。丫是受了自己地牽連。不過他也沒有出頭地興趣。反倒是對順達地人挺感興趣。"順達地新老板是誰啊?怎麽這麽牛。居然敢扛客運辦?”
"叫孔繁茂。在市裡有點關系。人也是混黑地。”鄭在富地舌頭有點大了。"反正哪條道兒都沾點邊。”
哦, 是他啊。陳太忠對這人, 依稀有點印象, 這個綽號"孔老二”的家夥, 欠過民工的錢, 還是臨看裡那個錢串子的兄弟。
更重要地是, 這家夥的姐姐, 似乎姘上了李勇生——李主任最近跟他化解了恩怨, 而且還醞釀出了裝修檢測這種方案。
"算, 不用管他, ”陳太忠對那個孔繁茂, 沒啥好印象, 不過, 他也沒幫鄭在富的理由, 庇護一下就完了, "你要不要躺躺?”
"不用, 坐一會兒就好了, ”鄭在富見陳太忠連介紹其他人地興趣都沒有, 也不好太失禮數, 他原本就是個性格偏懦弱的, 就那麽舒展身子, 靠在沙發背上。
不過, 他既然來了, 麻煩就不可避免地來了, 約莫二十來分鍾之後, 一個三十多歲的瘦高個推了門進來, 看到鄭在富, 眉頭一皺, "我說老鄭……你這是搞什麽呢?”
雖然有個小姐站在那裡唱歌, 不過這話一出口, 鄭在富的眼睛刷地就睜開了, 腰板一挺就想站起來, "周主任, 我……”
陳太忠這下可是大不爽了, 這個周主任進來, 掃了一眼大家, 也沒打招呼, 就直接吆喝人了, 這算什麽——目中無人嗎?
"鄭主任你給我坐著, ”他冷哼一聲, 斜眼看著那瘦高的周主任, "我說朋友, 進來就進來了, 連個招呼都不會打?”
"你是誰呀?”周主任喝得也有點二麻二麻的了, 又聽孔繁茂說, 這裡幾個小年輕挺沒教養地, 本來就氣兒不順著呢, 聽到這話, 就越發地不入耳了, "我跟我的副主任說話, 關你什麽事兒啊?”
"嘖, 你闖進了我們房間了, ”許純良也有點生氣了, 順勢抓起個酒瓶上次京華國際會館他的虧吃大了, 現在就緊記著防身呢, "你這還算有理了?”
"抓酒瓶子?想打架?哈哈, ”周主任可不知道, 孔老二那幫人是陰他來的, 隻說是這兒的人果真沒啥教養, 禁不住冷笑一聲, "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嗎?”
"你現在出去, 還來得及, ”許純良還真是好性子, 居然有心情跟他白活, "然後, 不要再進來了, 聽明白沒有?”
一邊說著, 他一邊抬手指一下門外, 雖然動作很雍容, 表情也平淡, 但是話裡的傲氣, 誰也聽得出來。
"嘿, 挺厲害的啊, ”周主任有心發作, 看看屋裡的幾個年輕人, 倒也沒有吃眼前虧的打算, 只是惡狠狠地瞪一眼鄭在富, 轉身揚長而去。
按說, 鄭在富就該追出去才對, 可是, 鄭主任酒醉心明, 知道不能就這麽走了, 省廳地高老大見到陳太忠地時候, 連茅台都不敢要, 大庭廣眾之下轉身走人, 陳某人的底細, 那還用琢磨嗎?
他都聯系丁小寧好幾回了, 想要外甥女兒邀陳太忠出來坐坐, 可是小寧那孩子氣性大, 記著上次在鳳凰賓館地她舅媽給她難堪的事兒呢, 死活不肯答應, 眼下, 終於是陳某人出手要保他了, 死也得死在這條船上不是?
見鄭主任沒追出去, 陳太忠登時就明白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 他還是免不了促狹地問一句, "你不出去, 不怕周大老板說你?”
鄭在富一聽這話, 心裡砰地就是一跳, 心說這小子不肯保我了, 只是眼下這個光景, 說啥也晚了, 只能心一橫回答道:"已經是這樣了, 我再出去, 不是弱了太忠你的名頭?”
這話顯然是很順耳的, 陳太忠雖然知道, 丫不過是想靠上自己, 可還是忍不住心裡舒坦一下, 點點頭, "成, 鄭主任你有這膽氣, 我也跟你瘋一把好了。”
"這家夥背後是什麽人啊?”許純良淡淡地發問了, 這倒不是他有意出手, 而是習慣性的思維而已, 放對的話他不怕, 不過是想搞搞清楚, 自己可能對上什麽人。
"去去去, 不關你的事兒, 我收拾他, ”陳太忠笑著推他一把, 許純良和高雲風的關系, 他再清楚不過了, 只是, "你現在是在鳳凰呢, 輪得到你嗎?”
"沒什麽人, 就是跟常務的於副關系好, 跟牛老大關系也不錯, ”鄭在富嘴裡的常務副, 肯定是副局長而不是副廳長, "不過太忠, 這家夥不但貪, 還特記仇。 ”
記仇?陳太忠哪裡會把這種小螻蟻放在眼裡, 有人會關心螻蟻的仇恨嗎?他笑著看看鄭主任, "我看著他好像比你年輕啊。”
饒是鄭在富喝了不少酒, 聽到這話, 也難免尷尬一下, "這個, 我都說了嘛, 他跟於局長……”
他的話尚未說完, 門再次被推開, 板寸帶著幾個人進來了, 四下顧盼, "剛才誰要拿酒瓶子砸周主任的?”
孔繁茂此來, 也沒多大的挑事兒的心思, 畢竟這個包間裡坐著的年輕人, 起碼開了三輛好車, 無非就是想著怎呼一下, 大家也好在結識的時候, 自己不落下風。
當然, 對方若是不肯買帳, 那打也就打了, 他在鳳凰市的混混裡, 原本也排得上名號, 眼下身家大增, 能放進眼裡的, 就更沒幾個人了。誰想, 對方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該幹啥的繼續在那兒幹啥, 剛才三孫子似的鄭在富, 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 連眼睛都懶得張大。
倒是那個鄭在富外甥女兒的男朋友, 笑嘻嘻地答話了, "你是孔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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