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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廖大寶身後的,正是市煙草局局長薛伯美,他可沒想到,陳太忠比傳說中的還要強勢,都傷成那樣了,火氣依舊這麽大。
他一閃身,讓過了飛來的湯匙,笑著發話,“陳區長,都是誤會啦,你聽我……,”
“陳區長已經表態了,你們走吧”,廖主任轉頭,冷冷地掃一眼這二位,“要不然都不用我動手,只要我把你們的身※份喊出去,外面的群眾就饒不了你們,你信不信?”
薛局長當然信了,現在的市醫院,每天都蹲著兩三百號人,大部分人都是衝著陳區長的傷情去的,其中有專程過來的,也有賣完菜的菜販,還有人過來,圖的是中午能蹭飯。
中午給北崇的鄉親送飯,不是政※府行為,而是北崇在建的一家叫做“永固”的水泥廠,對鄉親們的支持,水泥廠的副總狄健說了p鄉親們來看望陳區長,我們不能看著老鄉餓著,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嘛。
午飯很一般,就是一碗大肉蓋澆飯,再加一個鹹鴨蛋,大家領了條子,就去指定飯店吃飯,不過對北崇人來說,這樣的午飯就算得上豐盛了有些人在不忙的時候,都沒有吃午飯的習慣。
對很多老百姓來說,當官的口碑再奶,也不如真金白銀來得實惠,自打狄健宣布了這個之後,每天中午吃免費飯的有七八百人,兩三百人在醫院,其他人是上街抗議去了。
這樣一頓飯,在陽州也值個五塊錢,永固水泥廠每天就要扔三四千塊進去,不過狄健表示,這點錢完全不是問題
事實上,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永固的大老板,就是陳區長從天南拉來的投資商,人家大把地甩銀子,就是為了替陳區長出氣。
那麽,薛局長出現在這裡的消息,一旦被人泄露出去,一頓暴打那是免不了的,要知道,現在就連煙草局的辦公樓,都經常飛來磚頭,他們報案了,但是警※察說了,管不了誰讓你們把人家區長給撞了呢?
事實上,扔磚頭的未必是北崇人,對於這一點,警※察和煙草局的人都很清楚。
他倆狼狽而逃,陳太忠卻不打算就此罷休,他了解一下情況,知道撞傷自己的那貨居然還在市局,一時間就惱了,“市局打算保護他到什麽時候?”
“他可是交待了點東西”,林桓聽得就笑,林主※席在警※察系統裡,也有些關系。
那個肇事司機被“殃及家庭”的說法嚇到了,強撐了兩天,發現局裡沒人來解救,又聽說別的縣區的人都出面抗議了,於是就主動交待事情經過
確切地說,是事情的原委。
他的說法比較官方化,說是朝田卷煙廠這兩年效益不好,關鍵是煙賣不出去,賣不出去煙,煙葉的收購就要大大地縮水。
但是煙草局還不能說我們賣不動煙,如此一來,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首先這是自承無能,其次會影響煙葉的產量,再次,就是可能引發外省煙草企業名正言順地來恆北收煙葉你自家消化不動,總不能攔著我們收吧?
煙企到省外收煙葉的情況,還真不算少見
只要能跟當地協商好,別的不說,就說隔壁地北收煙葉,也是因為他們還要給洛煙供應原料,本省消化的,也不過就是三分之一。
恆北煙草局不願意自認無能,也不想讓別的煙企來恆北佔便宜,這是個此消彼長的竟1爭—外省煙企越賣越好,本省的煙企豈不是日子更難熬?
出於這些原因,他們不會提示煙農減少種植面積,就是壓低收購等級,這叫讓市場來影響生產
大家覺得種煙無利可圖了,自然就不會再種了。
至於說煙農辛苦一年,收入卻大大縮水,誰會在意這些?
尤其肇事者還爆料說,理論上,陽州市還有個卷煙廠的手續,只要能找到錢,項目就能上,朝田卷煙廠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所以對陽州下手分外狠。
上面重視,市煙草的壓力就大,北崇這邊搞了聯營廠,省煙草局已經跳腳了,不過市委市政※府都不去動北崇,那麽……他們也只有跳腳的份兒,最多再跟塗陽煙草集團抗議一下。
但是塗陽那邊,連接話的興趣都沒有,人家的紅彤彤香煙賣得大火,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連天南煙草局的領導,也不能隨便對塗陽指手畫腳。
那麽退而求其次,卡住煙葉進北崇,就是省煙草局對市局下的死命令,市局卡不住敬德,因為敬德縣不吃他那一套,但是其他的四區四縣一市,執行這個還是挺有力度,尤其像花城、明信墳此跟北崇接壤的地方,看得非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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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北崇區長的這起車禍,那絕對是一場意外。
“扯什麽犢子?”陳太忠聽完之後哼一聲,“這裡面絕對不止這點事兒,還真把我當小孩兒了,,,,朝田卷煙廠目前賣煙到哪幾個省了?”
“省外的話,大概也就十來八個地市,不過賣得也都不怎麽好,”林桓的消息還算靈通,然後他眉毛一揚,笑著發話,“就像你對欣鑫發電機一樣,在當地趕絕他們?”
林主※席就是這麽率性的一個人,遇到他覺得有趣的事情,就不怕直白地說出來。
“地市啊,”陳太忠這才想起來,卷煙銷售,是以地市為單位的,光搞好省級煙草局的關系都沒用,下面地市不給你推,那也是白搭。
省局管不了市局,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說來也挺有意思,那就是同一省內,地市的煙草局可能同時有自己的煙企,而那煙企又多半有地方政※府的股份,相互之間不買帳是很正常的u也正是因為如此,朝田卷煙廠不願意看到陽州卷煙廠重新開張。
“你幫我打聽一下都有哪些地市,”陳太忠除了幾個省會城市,還真沒跟什麽地市有交情,眼下答應下來,實在有點勉強,但是話又說回來交情可不就是處出來的?
說完這個,他又衝廖大寶一伸手,“來,把手機給我,我打幾個電話,,嗯,小寧,是我,這兩天遇到點事兒,你應該也知道了,讓那誰過來一趟。
“讓馬總去一趟,是吧?”丁小寧問一下,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之後,“馬總就在繞雲呢,昨天還說要過去,要用港灣嗎?”
港灣的老總是韓忠韓老大,不過天南黑道執牛耳的,是韓家的老五韓天,丁總這話是問他,要不要把韓老五也叫上。
“嗯,看方便不方便吧,”陳太忠也沒說個明白話,實在是屋裡還有別人呢。
可是林桓和廖大寶聽了這話,還是嚇了一跳,廖主任正好有電話進來,借著接電話掩飾了,林主※席看一看陳區長,“叫“那誰,過來?太忠……,咱盡量來文的。”
“那是當然,我這人就最強調個以理服人,”陳太忠點點頭,“明人不做暗事嘛,川,”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得嗵地一聲大響,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老太太把門推開,跪在地上就磕起頭來,“陳區長,你老人家大人大量,放過我們一家吧。”
“幹什麽?”廖大寶慌得連電話也顧不上說了,一扔手機就拎起個椅子,擋在病床前,“你們什麽人?陳區長丹丹好一點…,”你們就想製造惡性事※件?”
合著這倆,正是肇事者的老婆和母親,她們哭訴說最近家裡被騷擾也就罷了,開學上小學三年級的孩子出一趟門,都被一個比他小得多的女孩兒拿瓦片打破了頭。
“那小女娃娃非說是陳區長的女人,這不是笑話嗎?旁邊一群大男人站著看,我孩子連跑都跑不了,陳區長,孩子他爹造的罪,不能算在孩子身上……,”
“誰讓你們進來的?”就在此時, 門口傳出一聲厲喝,李紅星帶著幾個保安出現了,李主任護主心切,對著兩個女人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又拽著女人的頭髮把人拖走,兩分鍾後,他又在門口探一下頭,齜一下發黃的大齬牙,餡笑著發話。
“區長,我就是上了個廁所,被她倆溜進來了,嚴重地影響了您的康復,也影響了北崇的建設,這是我的失職,我讓外面的群眾教育她們。”
“行了,去吧,”林桓不耐煩地一擺手,待他離開之後,才感觸頗深地歎口氣,“真是沒想到,這種惡心人也有有用的時候。”
林主※席是最見不得這種除了溜須拍馬,什麽事兒都不會做的人,不過顯然,李紅星這次的表現,多少還體現出了點存在的價值。
“這市醫院的安保,比省醫院是要差一點,”陳太忠有氣無力地嘀咕一句,要是擱在省裡的醫院,高乾病房,,…那是能隨便進的嗎?起碼在天南省人民醫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這女孩兒—,—,是楊大妮兒吧?“
“小孩子嘛,”廖大寶聽得就笑,“大前天上午,她就跟她老爹來了,還說您要是不好了,她要給您守節……呵呵,孩子話嘛,聽一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