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象表明,周家正在布置一個驚天陰謀。
這個陰謀,很有可能將燕京所有世家都囊括在了其中,因此,張家終究還是會和周家正面對上。
政委應該都沒進過周家,除了周士誠外,便一個周家人都不認識,而對於張明遠來說,如若不是喪心病狂的罪大惡極之徒,只要政委開口,他都會饒其不死。
紛亂的局勢,凶險的危機,讓張明遠陷入了沉思,但他卻一直都定定的跪在地面上,沒有絲毫起身的架勢,讓穆舞蝶心痛不已。
男兒膝下有黃金。
雖然穆舞蝶不知道張明遠和政委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但不用想也知道,政委一定對他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是他的至親之人。
因為一號病毒,龍組兩大創始人一殘一死,讓所有龍組之人都對負責一號病毒的島國軍方恨之入骨,都恨不得立即殺向島國,將這個給華夏帶來過難以磨滅的傷痛的彈丸小國炸沉,讓這個彈丸之國直接消失。
眼下,龍組第二強者龍牙已去了島國,龍組之人都堅信,龍牙一定會將那個研製一號病毒的軍方研究所連根拔起,並帶回治療一號病毒的抗病毒藥。
但曾接觸過龍組創立至今唯一的SSS級任務的龍血,卻對此充滿了擔憂。
一號病毒是島國歷時數十年的傑作,若抗病毒藥外泄,就等於幾十年的努力都付諸東流,因此,對抗病毒要的保護,更是會嚴密到極致,也正因為如此,當年奪取一號病毒只是SS級任務,而奪取抗病毒藥卻是SSS級任務。
S級任務,九死一生;
SS級任務的難度,唯有龍王和政委知道;
SSS級任務的難度,則只是一個未知之謎。
前後幾十年,世界軍事力量已不可同日而語了,更先進的防護手段,更厲害的攻擊武器,更精密的搜尋儀器,同樣又都讓任務難度無限提高。
“政委,你放心吧,若龍牙失敗,不管張家怎樣,我龍血都一定會親赴島國,奪回抗病毒藥,至於馮雪華阿姨和周思馮,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我龍血不死,就誰也休想傷她們一根毫毛,從今天起,她們便是我龍血的親人。”
無聲呢喃中,張明遠深深彎下腰去,衝著龍組地下基地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砸得地面“砰砰”作響,額頭一片青紫。
政委的死,讓張明遠看到了時間的緊迫。
必須得加快進度,讓張家盡快穩定下來,為隨時殺去島國奪取抗病毒藥做好準備。
龍組不相信眼淚。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仍需繼續努力,方能不辜負先烈的付出。
在穆舞蝶心痛的注視下,張明遠猛然抹去淚痕,緩緩站起了身,猛然抬起了右手,衝龍組基地的方向行了標準的軍禮。
半晌,張明遠方才緩緩放下了右手,在近乎虔誠的莊重中,將政委的來信折疊得工工整整。
這是政委的遺物,也是馮雪華一家盡快接納他的證據。
雖然不能將龍組的機密告訴馮雪華一家,但有了這封遺書,張明遠卻可以驕傲的告訴馮雪峰母子,政委是國之英雄,也能理直氣壯的告訴她們,雖然政委二十三年沒曾回過一次家,但卻深愛著她們母女。
噩耗突然而來,哪還有半點與美女玩曖昧的心情?衝穆舞蝶輕輕點了點頭,張明遠便徑直走向了三樓的臥室。
背影挺拔如刀,卻是如此落寞。
穆舞蝶的腦海中,
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張明遠那各種疤痕縱橫交錯的前胸和後背。 一個能讓經歷過如此多磨難的男人淚流滿面,那種痛失至親的傷痛,不難想象。
穆舞蝶柔軟的心弦,被悄然撥動。
她無法替這個男人分擔什麽,她卻能用柔情慢慢撫平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因此,穆舞蝶也隨即站起了身,跟上了張明遠的腳步。
龍組的任務,幾乎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務,任何情緒上波動,都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危機,還會連累到一起執行任務的兄弟,更有可能會導致任務的失敗。
因此,龍組成員,都經過了殘酷的情緒訓練課。
你可以悲傷、可以憤怒、可以暴躁,但需要你冷靜的時候,你便必須得將所有的情緒死死壓製住,變成一台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機器。
進入房間的張明遠,很快便完全壓製住了情緒,平靜得有如一灣清水,沒有半點波瀾。
蓮子心之苦,梨兒腹內酸。
越是如此,穆舞蝶便也是心痛。
這個恬靜的女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安靜的坐在了張明遠的身旁,主動將這個表情平靜如水,心中卻痛苦至極的男人摟在了懷中。
這一刻,張明遠強行讓自己進入到了一種完全放松的狀態。
什麽都不想,就這樣定定的坐在那裡,仿佛一具沒有任何情緒的行屍走肉。
張明遠並未反抗穆舞蝶的擁抱,仿佛一個哭累的嬰兒被母親摟在懷中一般,居然很快便安靜的沉睡了過去。
雖然穆舞蝶不知道張明遠是怎麽做到的,但她卻深深明白,這種完全顛覆了常理的寧靜,並不是真正的寧靜,而是暴風雨的前奏。
這個男人,又將要面臨什麽可怕的事情?
對此,穆舞蝶一概不知,但她的腦中,卻再次浮上了張明遠那布滿了各種疤痕的上半身。
滿心憐惜,滿是心痛的穆舞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
歎息過後, 穆舞蝶的俏臉上,悄然浮上了一抹緋紅,但更多的卻是滿臉的決然之色。
穆舞蝶抽出了雙手,如妻子照顧醉酒的丈夫那般,將張明遠整個平放在了大床上。
猶豫了片刻,一張俏臉紅得直欲滴血的穆舞蝶,更是緩緩伸出了微微有些顫抖的雙手,輕輕脫掉了張明遠的襯衣,又糾結了一陣後,她方才又伸出了顫抖得極為厲害的雙臂,輕輕解開了張明遠的皮帶,幫他脫掉了--褲子。
只剩一條三角褲的男性身軀,呈現在了眼前,讓穆舞蝶緊張得直欲落荒而逃,可望著那些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傷疤,她卻又在滿臉決然中關掉了床頭燈。
臥室內陷入了一片黑暗,也陷入了一片靜寂,靜得能清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此刻的穆舞蝶,緊張得渾身顫抖,那顆劇烈跳動的芳心,幾乎就要從嗓子中衝出,但半晌後,穆舞蝶那滾燙的俏臉上,卻又浮上了滿臉的決然之色。
劇烈的顫抖中,穆舞蝶輕輕平躺在了張明遠身邊,將這個受盡了折磨的男人摟在了懷中,試圖用女性的柔情,撫平這個男人心中的傷。
雄渾的男性氣息驟然襲來,讓穆舞蝶緊張得想哭,可玉手觸碰到的那些疤痕,卻讓又讓她實在無法狠心放開這個受盡折磨的男人。
此刻的張明遠,已用龍組的特殊方法催眠了自己,讓他陷入了一種絕對的放松狀態,以便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情緒完全調整過來,因此,他渾然不知道,他堂堂龍血,居然會因為一次自我催眠而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