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無語至極。

　一開始她還真的就差點信了秦昊的邪，畢竟這位在軍中的傳聞可是廣為流傳，是個傳說級的大人物，不知組織裡多少人都極其崇拜他，更何況他離開之後在地下世界又闖出那麽大個名頭，不禁叫人為之歎服。

　之前，白若琳接觸到秦昊，不知道多麽的興奮，這和愛情無關，倒是跟望月千代有些類似，算是秦昊的小迷妹。

　可沒想到接觸越深，才發現秦昊並不是想象中那般，雖然依舊如傳聞那般很強大，但並非所說的那麽的冷酷，甚至還有些搞怪和犯二。

　就像現在，瞎扯半天，竟然只是因為女人心亂，白若琳感覺心中的偶像形象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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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吧，找我究竟做什麽?我可沒那麽多時間跟你閑扯淡。”秦昊靠在天台的欄杆上，從兜裡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點燃，深吸一口，徐徐吐出淡淡的青色煙霧，心煩的時候抽上一支煙，似乎是個不錯的排解方式。

　提到正事兒，白若琳一臉嚴肅，收起私人感情，道:“zero，我這次是代表上面來找您的，您已經五年半沒有歸隊了，上面說，六年不歸隊，您將會被開除軍籍。”

　“zero，都五年半了，已經五年半沒人叫過我的代號，我自己都快忘了。”秦昊低聲喃喃自語，有些愣神。

　zero，正是秦昊服役期間的代號，那也是秦昊當時小隊的代號，因為他是小隊的隊長。只是，現在小隊的其他隊員們都已經死了，只剩下他一個光杆司令，這個代號，已經成為了一段回憶，一段不堪，悔恨，痛苦的回憶。

　“開除就開除吧，我巴不得趕緊開除。”秦昊回過神來，嗤笑著說道:“白若琳，你說你們是不是傻?拿著個嚇唬我?你看我長得很像傻子嗎?zero小隊都已經沒了，隊長zero也已經在那次任務中跟著隊員們一起死了，現在你們叫我歸隊，歸哪裡?還有zero小隊嗎?還有讓我歸的地方嗎?還是要我去地府歸隊?我知道，你們不過是想讓我幫忙對付閻浮提，才會想著讓我先回去，保住軍籍，再次成為軍人，所以就得服從命令，不是嗎?”

　白若琳沒有說話，沉默不語，因為，她也知道，秦昊說的都是事實，上面也就是這樣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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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即便秦昊說的都是事實，即便秦昊是她曾經崇敬的偶像，是她想要成為的楷模，她依舊不能接受秦昊現在嗤之以鼻的態度。

　白若琳深呼吸了一下，壓住心中的不滿，沉聲道:“前輩，難道您就沒有一點兒愛國的情懷嗎?您就不想再重新將zero小隊創建出來嗎?難道您就甘心zero小隊就這樣消失嗎?雖然zero小隊沒有了，但番號和編制上面一直都保留著，為什麽?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看到您回歸嗎?您想想，國家，國家，若是沒有國又怎麽會有家?國家給予了我們非一般的待遇，我們就應該……”

　“呵呵，還打起感情牌了?道德綁架?”不等白若琳說完，秦昊就直接出聲打斷了她，皺著眉頭道:“白若琳，我問你，zero小隊為什麽會沒了?”

　白若琳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再度沉默下來，半晌才嚅囁著說道:“因，因為他們都犧牲了。”

　“那他們是為了什麽犧牲了?”

　“為了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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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知道就好！”秦昊直起身子，將手中的煙頭隨手彈開，上前一步走到白若琳的面前，雙眼死死地盯著白若琳的眼睛，讓她有些不敢直視，低下了腦袋。

　秦昊直接將其腦袋掰正，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現在就告訴你，zero小隊是為了國家犧牲的，十一條人命就這麽因為國家的任務永遠的消失了，他們有著年邁的父母，新婚的妻子，甚至有的還有兒子女兒，但是，他們都無法再看到他們了。為了國家，十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麽毀了，這些，你，知道嗎?！”

　此刻的他眼睛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竭力壓製著體內狂躁的血液和即將崩壞的情緒，身子因為用力有些發抖。

　“可，可是他們都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上了戰場難免會有死傷，這是沒辦法的事，國家，我們也都不想的。我們大家都能夠理解您的情緒，但您也不能因為一粒老鼠屎而恨上了整個國家啊，出現了叛徒，這確實是上面對不住您，可是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啊。”白若琳眼睛躲閃著秦昊的目光，她依舊明白秦昊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她還是無法苟同，不禁低聲辯解道，有些底氣不足。

　“我知道。”秦昊松開了白若琳的肩膀，有些煩躁的掏出煙點上，用力地吸了一口，一次性將整根煙都吸完了。

　這是白若琳第一見到有人可以一口將一根煙給吸完，不禁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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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躁動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秦昊扔掉煙頭再次開口道:“所以，我不恨國家，即便心裡依舊有怨言，我可以控制住自己不讓它爆發。因為我明白，這都是弟兄們的選擇，也是我自己的選擇，當我們穿上那件沒有番號的雇傭兵軍裝，拿起那些沒有編碼的武器，我們就清楚，我們的選擇是什麽，後果會是什麽。保家衛國，英勇殺敵，萬一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也正是有著這個信念存在，他們都犧牲了，zero小隊全軍覆沒了，只剩下我這麽個光杆司令。我也算是死裡逃生，重活了一次，從那次以後，一直到現在，都是我的新生，我的第二次生命。第一次生命，我已經獻給了國家，我的兄弟們，總共十一條性命，十一個幸福的家庭，也都獻給了國家，zero小隊，同樣也是給了國家。我們，能給的都已經給了，我們，不欠國家什麽！”

　白若琳沒有再說話，不是在思考該怎麽說，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麽。

　秦昊的這番話和她一直在軍隊裡，組織裡接受到的教育不同，甚至放在古代都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不知怎的，白若琳卻覺得秦昊說的並無什麽錯誤的地方，雖然她也不認為這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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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悲憤的話，也沒有看到過秦昊如此悲傷憤怒的模樣，可是，她卻覺得那些話又有些道理，這讓她很混亂。

　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和哥哥也變成這樣，家裡那個任職中將的爺爺以及少將的父親會怎麽樣， 也會像秦昊這樣?還是……

　“你把我的話帶給上面吧，包括最後一句，一定要說給他們聽！至於zero小隊，它已經沒了，我也不再是zero了，我現在是秦昊，一個想要成為普通人的普通人。”

　秦昊喘了口氣，抬起腦袋望向夜空，天色灰蒙蒙的，沒有一顆星星，有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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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前輩。”白若琳張了張嘴，想要安慰一下秦昊，最終隻說出這麽三個字。

　“前輩，上面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您，如果您回去，軍部會給zero小隊全體隊員開追悼會，同時明年的閱兵zero小隊也可以參加。”

　留下這句話，有些混亂的白若琳匆匆離開，隻留下依舊靠在欄杆上仰望夜空出神的秦昊，一動不動……

　ps:今天暫且只有兩更，後面的情節初心需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