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蔡伊研的敘述,秦昊總算是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兒,連忙驅車往醫院那邊趕去。
其實說起來也是薑軒這小子自己倒霉,多行不義必自斃。
都說幹了虧心事兒,男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有愧疚感,同時做賊心虛會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可這貨卻偏偏不是這樣,這不,大庭廣眾之下還張揚的帶著情人到處跑,正巧被團隊裡頭一個工作人員給遇個正著,還拍下了二人接吻親熱的照片發給了蔡伊研。
蔡伊研也不傻,本來任晗因為臉部受傷很有可能會毀容無法恢復這件事情緒十分低迷,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變得很不自信,很脆弱,很敏感,她不可能會在這個當口把這事兒告訴任晗,若是刺激到她那就不好了。
可偏偏就在她想著該如何隱瞞這件事的時候,那個工作人員大嘴巴,又告訴團隊裡的其他人,人多口雜,言多必失,也不知道哪個貨一時間手滑,竟然將照片發錯了人,發到了任晗的手機裡,這下子事情可就鬧大了!
任晗什麽脾氣?能夠在混亂肮髒的娛樂圈裡十年磨一劍,混了個金牌經紀人的名頭,她會是個普通角色?再加上她原先早就很煩惱薑軒死纏爛打的追求,若不是兩家關系確實很好,迫於長輩們的壓力以及薑軒死皮賴臉的不肯分手,而且他又表現跟個完美好男人一樣,讓她實在找不到什麽理由撇開對方,她早就跟薑軒分手了,否則哪會愛情長跑十年都三十歲的人了還不肯結婚?
現在倒好,熬了十年,她也算是熬出了想要的結果,薑軒出軌了,還是證據確鑿的那種,這對於她來講顯然也是一種解脫,至少,對方在長輩,朋友之間完美好男人的形象將不複存在,她就算分手,也是合情合理,天經地義。
雖然心裡是這麽打算的,可不知怎麽的,在打電話質問薑軒一通,告知二人之間結束了之後,任晗卻並沒有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甚至,她根本就開心不起來。
說實話,十年的時間真的很漫長,特別是十年來的你追我趕,在這期間,每當任晗失落,脆弱,痛苦,孤獨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想過要不就試著和薑軒相處結婚,將一生托付給他算了,哪怕她並不愛對方,哪怕對方在她心目中更傾向於幼年時青梅竹馬的哥哥,朋友。只是,她始終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在娛樂圈裡,她見過太多太多的一時衝動的感情,就連十二年之久的一對,結婚才沒兩年就被曝出離婚。
十年啊,就算是養隻狗,或是普通朋友,也總會有些感情存在的,更別說還是費盡心思示好追求她的追求者,又是小時候的青梅竹馬,忽然之間要理清關系,就算是她早就想做的,可仍舊會有點失落的情緒在內。
蔡伊研並不知道任晗的心裡究竟是怎麽想的,但她很擔心,擔心任晗會因為這件事有什麽過激的反應,所以才會想到找秦昊這個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來幫忙。
秦昊這會兒反倒是輕松了不少,之前面對任晗的時候,他還糾結要不要告發薑軒,現在顯然是沒有擔心的必要了,不過對於任晗的私人感情,他也沒有什麽插手的必要,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他自個兒麻煩就不少,哪還有閑情逸致去管別人。
可能連他自個兒都沒注意到,在得知任晗知曉薑軒在外面亂搞,養情人的事兒後,他明顯露出了笑容,雖然這笑容如果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在幸災樂禍一般,可確確實實是發自內心的。
趕到醫院病房,秦昊一進門就聽到任晗咯咯咯的銀鈴般笑聲,只見蔡伊研和任晗正喜笑顏開的聊著天,
不,具體來說,應該是蔡伊研愁眉苦臉,任晗卻笑容浮誇。“說什麽呢?什麽事兒這麽好笑?”秦昊進門,微微皺眉道,“任晗,你臉上的傷口正在愈合,不能做太誇張的表情不知道嗎?”
“喲,是秦總來了啊,過來看望病人也不帶點吃的喝的過來,沒禮貌。”任晗撇了撇嘴,不開心的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總不能不讓人笑吧,那還不得憋死人了?”
“你確定你是真想笑不是想哭?我可是聽說你那個什麽男朋友薑軒的事兒了,其實吧,我之前就親眼看過了一回,他還特地找上我警告我說要我別告訴你,威脅了我一通,說他薑軒怎麽怎麽滴,薑家怎麽怎麽滴。”秦昊在床邊坐下,故意玩鬧似得推了蔡伊研一把,叫她讓位,小丫頭不但沒生氣,反而還感激淋涕的看了秦昊一眼,逃也似的將位置讓了出來。
任晗似笑非笑的質問道:“那你就真不告訴我了?如果不是某些人失誤,搞不好我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裡?我說姓秦的,你到底是我朋友還是他朋友,他說不讓說你就真不說啊?還幫他隱瞞我?”
“哪有的事兒, 什麽隱瞞不隱瞞的,至於這麽嚴重嗎?我又沒說我不告訴你,我這不還沒來得及說,你就已經知道了嗎?那小子活該,這麽高調,短短幾天的時間被人連續逮著兩次。再說了,之前我不是沒證據嗎?我又沒想著留個心眼,拍張照啥的,貿貿然來找你說,假如好心辦壞事了怎辦?”秦昊可不會傻傻的真說他確實在猶豫,插科打諢想著法子辯解道。
“你少在那兒裝?想轉移話題推脫是不是?”任晗很不爽的瞪了秦昊一眼,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忽然幽幽的說道,“就算是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個好點兒的,難道你覺得我會不相信你的話嗎?和他比起來,你們誰重要你自己都不清楚嗎?”
秦昊登時面部表情一凝,任晗的話實在是太曖昧了,讓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招架,要是放在之前,不想再隨便招惹感情債的他可能會直接拒絕任晗,可現在他卻是實在下不去手。
因為,任晗黯淡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絕望。所謂的浮誇笑聲也不過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難過,為了保留自己最後的那點自尊和自信,她不希望自己脆弱醜陋的一面暴露在外人的面前。
拒絕還是不拒絕?拒絕就等於滅除任晗的希望,對於連番遭受打擊的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不拒絕就相當於又給了任晗希望,可長痛不如短痛,這樣給了希望然後再結束掉,似乎比起前面的選擇也好不到哪兒去。
就在秦昊糾結煩惱不知該如何作答之時,門外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行人大張旗鼓的一聲招呼不打闖入了病房,領頭的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薑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