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有些發涼,雖然他明知道雲珊是在隱瞞自己什麽,雖然他對雲珊所隱瞞的十分好奇,但他最終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裝作自己相信了雲珊的那套說辭,表情如常的說道;“問題很嚴重,據我初步診斷,應該是肺結核還有腸結核沒跑了,感染面積很大,應該是已經拖了比較久的時間了。其實這倒也不是沒得治,通過外科手術加上理療不是沒有治愈的可能,但目前最嚴重的問題是,她的身體實在太差了,外科乾預風險極高,而且,她的心臟好像問題也很大,好像還有腎衰竭的傾向。就算是我,也只能說盡力而為,畢竟,我不是神,做不到起死回生。”
秦昊並非只是精通中醫,對於西醫他在國外時期也頗有涉獵,特別是手術方面,本身手術就並非西醫獨有,古時華佗就有剔骨療毒,開顱治痛風一說,就連麻沸散這種最早的麻醉藥也是中醫發明的。
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保證可以百分百救活小女孩,女孩的身子實在太差了,器官也都因為病症衰竭的厲害,雖說靈力可以滋養身體,可女孩的身體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就算是溫和的天地靈氣都不是她目前能夠承受得了的。
雲珊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留下一道清晰的齒印,猶豫許久,最終輕聲道:“小昊,謝謝你,盡力而為就好了,如果真的救不了她,那就聽天由命吧……我先去病房了……”
說完,雲珊緩步走出了辦公室,背影略顯落寞,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以說一點兒都不明顯,可秦昊還是能感受到她的失望,由此可見,女孩對她來說是真的真的非常重要。
秦昊重重的歎了口氣,隨後扭頭對一旁默不作聲的王華池說道:“按理說,這孩子的病症應該在外科那邊才是,怎麽會扔到你這個中醫科室這邊來?”
王華池苦著個臉,眼中滿是對秦昊佩服:“師叔,我也不想的啊,就這孩子現在的樣子,誰都會覺得她已經沒救了。說句實話,老頭子我行醫這麽些年,見過了太多太多這樣的情況,在醫院裡,不管是醫生,患者,還是家屬,都很容易在高壓下表現出自己個性上最極端的地方,對此,我們只能理解,畢竟,我們做不到的事情,救不活的人實在太多太多,我們盡力了。
就拿這個孩子來說,是昨天送進醫院的,來的時候就已經非常非常的虛弱了,別說走路,完全就是背進來的。她身體差成這樣,連最基本的穿刺,腸鏡這樣的檢查都沒法子做,就算是再厲害的外科醫生,病情都無法診斷出來,怎麽給出治療方案?之後就轉移到我這邊,雖然我有給她診脈,可她病症太多,我實在無法一一分辨,那女孩連話都說不出來,我也問不出什麽具體病情來。哎,一米六多個頭的女娃娃,體重才五十多斤不到六十斤,唉……”
“關於女孩的治療方案,我暫時還需要考慮考慮,你先把女孩的家屬招來,她連話都不能說,這方面只能和家屬溝通了。”秦昊開口說道,既然答應了雲珊救人,他就必須盡最大努力做到萬無一失,雖說有神識堪比超高清無害X光透視,但想要確診依舊不是那麽容易。
王華池點頭說道;“好的,那孩子就在隔壁,我這就領他過來。”
秦昊並沒有在意王華池口中的孩子二字,或許在他想來,以老王的年紀,可以被稱為孩子的年臨段實在太大了。他坐在辦公桌上,隨手翻了翻女孩的病例,十六歲,大致病史差不多十個月,慢性腹痛三個月,伴隨著間斷性發熱,嘔吐。
信息還是太少了啊,秦昊將病症放下,剛準備翻看其他的一些資料,可就在這時,王華池進門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和女孩一樣瘦小,有些憔悴,但狀態卻要好上太多的小男孩,或者說是,苗族少年。
秦昊被眼前的情況搞得有點發懵,微微皺眉責怪王華池道;“你這是幹嘛?我是讓你帶她的家屬過來,你帶個高中恐怕都還沒畢業的小孩過來做什麽?”
王華池把那苗族少年帶到秦昊面前,歎了口氣道;“我一開始看到他也很驚訝,可是沒辦法,那孩子沒有別的家屬了,這孩子是她的……丈夫。”
秦昊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他雖然年紀不大,比眼前這少年也大不了幾歲,可走南闖北滿世界跑這麽些年,他的見識自然非同一般,十幾歲結婚這種事或許在華國現今社會不算常見,但少數民族,地處偏遠與世隔絕的大山或農村中依舊存在。甚至,在非洲那些地方,這才是正常的生活方式和結婚年齡。
對於這些有的沒的,秦昊懶得去管,直截了當的問那個苗族少年道;“你老婆病的那麽重,怎麽就只有你一個人陪同?她的家人呢?你的家人呢?”
雖說這少年也滿十八歲了,在法律意義上屬於成年人,但有些事情秦昊還是想要和年紀稍大一些的人商量,他可不想明明做好事救人,最終卻搞出很多麻煩來。
少年猶豫了一下,似乎從秦昊的語氣中聽出了對他的不重視,深吸一口氣,用極其非常不標準的漢語夾雜著毫無邏輯性的苗語對秦昊說道;“醫生,我們家裡已經不會再有人來了,他們都叫我不要再管她了,她是沒得救的。我帶她去過我們那邊縣城的醫院,醫生也跟我說,沒得救了,與其浪費錢,不如背回家去等死。但是,我好舍不得,我覺得不應該這樣的……她……她不是明明還活著的嘛……為什麽活著的時候不想辦法救她,死了才沒得救……”
少年開始哽咽,眼睛裡滿是淚水,用滿是灰塵髒兮兮的衣袖隨意地擦了擦,又道;“我去求了寨子裡的長輩,挨家挨戶的給他們下跪磕頭,然後他們給我湊了八千塊錢,那是他們所有的積蓄。他們告訴我說,不管怎麽樣,只有這麽多了,能不能救得活,得看天意,如果我真的實在不甘心,就拿這八千塊錢背著她去大城市的醫院瞧瞧。我背著她走了兩天,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來到這裡,我……我就想試一試,她明明還活著,怎麽可以等死……”
作者 莫忘初心 說:這個故事初心不是原創,是聽醫生朋友說過的一個小故事,不知不覺就哭了,前幾日不知為何想到了這個情節,就寫到了書裡,今天寫的時候,我又不知不覺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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