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偏冷,今夜金陵城中,青玉堂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殺敵八百能自損一千的架勢,王家旗下的產業瞬間損失一大半,就連王家院內都被扔了瓦斯罐。
王哲實在是小看了蕭讓,他的眼睛估計長在了頭頂。蕭讓在青玉堂裡呼一聲豈止是百應?神話一般存在的蕭哥,誰敢動他那絕對比殺了老爸還揪心憤慨。
在青玉堂出動的時候,金陵警察局似乎把全部警力都派了出去,等趕到現場時冰鎮啤酒都熱了,還抓個屁的人。
這一夜金陵地下秩序又一次大洗牌,王家產業至少損失過半。
自從蕭讓進了醫院,蕭萬山沒有離開病房,金針插在蕭讓身上,情況每時每刻都可能發生變化。蕭讓真的不能再出任何一點意外了,不然就得白發人送黑發人。
薑夢雪醒過一次,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撐著牆壁到醫院看了蕭讓一眼。遠遠望著病房裡重傷的蕭讓,薑夢雪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都說疼在兒身痛在母心,寶貝兒子傷得如此重,她如何能安心。蕭萬山站在一旁嘴裡蹦不出一個字來,薑夢雪甚至看都沒看他。
白素素在天亮時就被白浩仁硬帶回家了,就算要熬夜守護,也輪不到她,身體要緊。白素素剛走,陳倩就和楊寧雪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旁邊還跟著一臉苦相得楊景浩。
“蕭讓……”陳倩看著床上的蕭讓,身體一軟滑倒在病床前,雙手捂著嘴巴拚命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很怕,很怕自己吵到蕭讓。
“蕭萬山,你怎麽當爹的!”
楊寧雪指著蕭萬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床上的蕭讓傷成這樣,她這未來丈母娘看著就心疼。
蕭萬山不出聲,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床上的蕭讓,兩隻拳頭捏得吱吱作響。雙眼通紅。
“誒,老蕭!”楊景浩一把握住蕭萬山的手,深怕自己這老哥犯渾衝進王家大殺四方“別衝動,現在還不是時候,況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王世賢乾的。”
楊寧雪眼睛一瞪:“什麽別衝動!都打上門來了還作縮頭烏龜……”
“你們別吵了……”陳倩微弱的聲音打斷了幾人的爭吵,她真的怕睡著的蕭讓被他們吵到。雙手撐著地緩緩站起身來,深深看了蕭讓一眼,轉身走出病房,留下的一屋子大眼瞪小眼。
“小妹,你真不該讓倩倩知道。”楊景浩看著陳倩落魄的背影,低聲說道。換來了楊寧雪一個瞪眼。
陳倩出了病房去了醫生辦公室,要了一套消過毒的護士服,隨後抬了張凳子回到了蕭讓房間,任由其他人的眼光默默的坐在床邊。
人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擁有是一件多麽美好多麽奢侈的一件事。等到失去時,痛心疾首是沒有用的,時光不會倒流,逝者不會再回來。
陳倩經歷過一次失去,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靈經受不住第二次打擊,她不能再讓蕭讓出事,她不能失去蕭讓。
陳倩這一待可就是兩天,這兩天她出了必要的生活,沒離開過蕭讓半步,就是連睡覺都很少。她怕她一睡著,醒來的時候就是不好的消息。
這兩天中白素素來過一次,憔悴的她在門外看了一眼,發現坐著的是陳倩後神情複雜的轉身回去了,之後就再也沒來過。
經過兩天的治療和恢復,蕭讓已經基本穩定了。但是他依然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用那不正經醫生的話來說,他從來沒見過如此不願意醒來,看病床前美女的男人。
腦電圖沒有跳動反應,
除了能感覺蕭讓的心跳,其他的一切就如同消失了一般。蕭萬山的金針在早上也取了下來,金針的作用已經達到了。 蕭萬山沒有提刀殺向王家,不是他不敢。而是楊景浩看情況不對搬出了楊家姥爺子,他勸說不了的事,也只有楊公望能鎮住蕭萬山。
老爺子話不多,就一句,加上標點也不過十一個字:“一切等那小子醒來再說。”所以,現在的金陵,看似平靜,可明眼人誰都知道,這不可能保持太久的。
而話說現在的王哲,自從蕭讓出事那天晚上過後,幾方勢力愣是沒尋到他的蹤跡。蕭讓滾落懸崖那一刻飛出的那片樹葉徹底打破了這位富家子弟的心裡防線, 他那事才知道蕭讓要殺他再容易不過了。
當時的王哲嚇得連現場都來不及處理,狂奔下山。事情做了過後他心裡就開始後悔了,或者說是被嚇後悔的。他和蕭讓的恩怨得從劉羽琦說起,當時他父親王世賢給了他任務,要他務必追到劉羽琦。可結果都知道,這煞筆敗家子白白話了一千萬,最後連個水聲都沒聽到,連個響都沒有。
這可讓王哲頭痛不已,一千萬對他這個家裡最小的兒子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了。而且更關鍵的是,他父親王世賢在乎的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他在意的是任務有沒有完成。
當王世賢得知劉羽琦和蕭讓在一起之後,手中的茶杯直接砸向了王哲的臉,王哲都還沒回過神時,王世賢已經站在他面前,突然伸出一隻手卡住他的脖子。王哲當時真的覺得自己離死亡好近,幾乎真要窒息的時候,王世賢把他一把甩開,臉正好貼上摔壞的茶杯上。破音破相之仇,王哲預謀了很久,就是等著今天的機會。然而機會來了,他也把握好了,但他最後卻後悔了。
王哲現在才覺得,之前受的那點傷真的不算什麽,比起現在死亡的恐懼。他真的後悔了。
不過他後悔,不代表他就會投案自首。越是恐懼的人,求生欲.望就會越強。從山上逃下來,他沒有回家,因為他知道這是鐵定瞞不過自己父親,回去就等於送死。要是那樣的話,他還情願死在蕭讓的手上,他父親的手段,他不想再領教第二回。
最後思索,王哲暗暗一咬牙,朝趙明城別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