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從外邊回到家後蕭讓一直有些心神不寧,隱隱感到有些不安,今晚這天實在是太讓人壓抑了。吃過飯後走進自己屋裡,一陣涼風讓他渾身一個激靈,蕭讓出神的盯著呼扇的窗戶。默默掏出南京點上,皺著眉頭望著窗外一動不動。
夜晚十二點,不多不差。入了秋有些平靜的金陵市數朵煙花忽然綻放,絢麗的火光映得天邊通紅通紅。
寧夢剛入睡沒多久,一陣急促用力的敲門聲響起,寧夢渾身一顫臉上的睡意頓時全無,外套都來不及披下床開門。“夢姐,出事了!”門外是臉色陰沉的金戈,拳頭拽的吱吱作響,一字一頓的說道。
就在十二點後的十分鍾內,金戈接到了幾個電話,內容基本一致,場子起火了。青玉堂發展至今可不是還停留在收保護費看場子的處理階段,全金陵最大的幾家酒吧迪廳夜場,幾乎都是青玉堂投資修建,法人都是幫會裡一些案底乾淨的人在做。而接到電話的場子,無一不是青玉堂自己的產業。金戈微眯著那雙血色眸子,這位曾獲金陵地下拳塞數次冠軍的王者,緩緩伸出了收斂多年的獠牙。
青玉堂不缺錢,不管是剛踏入這一行業還是沉澱這幾十年後,青玉堂從未和缺錢兩字掛上邊過。今晚數家夜店被放了煙花,直接損失金額保守估計就得上九位數,更別說連接損失。金戈不是氣不過白白燒了這麽多錢,而是居然有人敢在青玉堂的頭上放火,還是一放就是幾處!
金戈通知寧夢前早就安排了人手趕往各個場子,現在是能救多少救多少,能挽回一點損失是一點。臥室裡寧夢握著手機猶豫著,黑道報復這方面的事本不想讓他操心,但最後還是撥通了蕭讓的電話。
蕭讓掛掉電話,剛燃到底的煙頭狠狠的彈向窗外,落地前煙頭已經熄滅。
路上時,蕭讓掏出電話順手按了個電話,言語平靜極其簡單,說了幾個地名便掛掉了電話。他相信馬天浩早已得到了消息,現在不過是整裝待發在等他這最後的信號罷了。
火災現場出奇的沒有消防車趕來,不知道是沒人報警還是其他原因。金戈冷著面孔站在大火外,身後一群小弟互相包扎著傷口,金陵好久沒這樣瘋狂過了,如此大的煙火,放火人就不怕燒破了天麽。
一臉黑色奧迪映著火光停在路邊,蕭讓打開車門快步走到金戈身前,眼睛死死盯著熊熊燃燒的大火,平靜的開口,“人找到了麽?”蕭讓掏出那包壓皺的南京,蹲下身撿起飛出來的帶火星的木條,一口濃煙噴出,看不出表情。
金戈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個剛來沒多久的保安,收了張空白支票。”從火場裡傳來的濃濃的汽油味,讓金戈感到分外眼紅。
一個保安裝扮渾身是血的男子被扔到蕭讓腳下,金戈上去就是結結實實的一腳,提起口裡往外吐血的男子的衣領,面目猙獰:“你最好祈禱裡面沒有人,不然我讓你全家都躺進去。”
大火燒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烈焰的火龍吞並著一切。金戈確認後,並沒有人還留在火場裡,放火的保安還算有些良知,是從酒吧最內部開始的,給足了客人和工作人員出場的時間。不過就算如此,這家上千萬的酒吧也足夠買他這條命了。
在火場時,蕭讓接到了楊景浩的電話,四個字言簡意賅,“自己處理。”黑道的事,再怎麽軍隊也不好太過插手。
大火滅,塵埃定。
金戈帶來的人還有馬天浩帶來的人把傷員陸續送去醫院,搶救出來的東西搬往其他的場子。往天輝煌的gt酒吧,過了今夜注定成了歷史。蕭讓叫金戈把人都帶走了,一大幫子人圍著一堆廢墟感歎也沒什麽用,還不如早點回家洗洗睡。
“王世賢”蕭讓嘴裡輕輕念叨著這三個字,能乾出今晚這麽喪心病狂的事,除了那個快走投無路狗急跳牆的王世賢,沒有別人。蕭讓待了一會還是給劉清源去了個電話,誰能想到半夜一兩點金陵市市長接電話隻用了兩秒不到。
“喂。”劉清源的聲音還是那般剛直,不卑不亢不喜不憂。“劉叔,我是蕭讓”頓了頓,“今晚這場煙火,放火和看火的人都到了,可清場的人似乎來得有些晚。劉叔可知道原因?”蕭讓怎麽也不會相信偌大一個酒吧沒有一個煙霧報警器。
電話那頭沉默半響,“知道了。”劉清源沉聲說完便掛掉了電話。他明白蕭讓的話是什麽意思,蕭讓也知道劉清源明白。一顆屹立政壇幾十年的常青樹,這點邊鼓音都聽不出來,也爬不上今天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