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鼠人的形象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肮髒,猥瑣,句僂這些負面詞匯,但這對溪谷城的鼠人們來說其實是種誤解。群居生物必須也必然會關注自己的衛生狀況,肮髒會滋生疾病,對於整個群體來說都會造成危害。
所以眼前的鼠人並不邋遢,他身上的毛發被仔細梳理過,細瘦的骨骼在毛皮的掩蓋下也顯得沒有那麽脆弱,相反有一種異樣的睿智。
長長的胡須,垂到胸口,六根觸須從鼻子兩側展開,末端向下低垂著。這是一隻走到生命末期的老鼠,他的耳朵缺了一隻,***部分的毛發中也有傷疤留下的凹陷。
老鼠人的身上披著一件灰褐色的袍子,手裡提拉著一盞油燈,樣子頗為類似起司的徽記。
「抱歉,老叟的身子比較弱,受不住太多的寒風,幾位大人若要說話能否進來再談?地道裡更暖和些。」
作為聯通地上地下通道的守門人,這隻老鼠人顯然是認識眼前這群人的,至少認識絕大部分。
但他並未做出過於謙卑的應對,這是老者的自如,在風燭殘年,沒有什麽能夠讓人再有所顧慮,也就不必太虛偽。當然,這不意味著倚老賣老和目空一切,其中的差別判若雲泥。
「是我們該說對不起,尤尼,聘威先生,讓我向你們介紹,守門人灰翁,不管是女巫還是狼行者,只有他同意,才有資格造訪鼠人的城市。」
起司向兩個新到北地的人告知了老鼠人的身份,主要還是為了尤尼。作為灰袍的學徒,他勢必要有很長時間在蒼獅活動,其中又不免和鼠人打交道。
就算所有鼠人尤尼都不認識,唯有這位掌管著進出的守門人,他必須熟絡。
「您嚴重了,先生。老叟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看門人而已,既沒有什麽能力,更沒有什麽權力。不過老叟已經記住了這位先生和小少爺,下次會為他們敞開大門。」
老鼠人提著油燈退到一旁,將一行人讓到了地道裡面。沉重的隔板再次抬起,封鎖了地上與地下。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這次出現在了地上,想來是專門負責偽裝的鼠人們正在重新讓入口消失於遺跡。
「別輕視他,也別覺得他活不長,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灰翁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愛爾莎輕聲在尤尼耳邊說道。她似乎格外照顧起司的學徒,這種關心不會僅僅出於同情。
老鼠人的耳朵抖了抖,不過並沒有說什麽。其實從稱號就能看出來,灰翁之所以能夠作為守門人,在鼠人社會享有重要又特殊的地位,和他的立場有關。
與大部分效忠流著薩隆伯爵血脈,此地的正統繼承人,鼠人女爵格洛瑞亞不同,灰翁所效忠的對象是起司本人。雖然起司沒有正面接受過這份效忠,可他也沒有拒絕。以灰翁為代表,自有一群身著灰褐色長袍的鼠人在地下城裡發揮著獨特的作用。
「呼嚕。」角馬發出愉快的呼嚕聲,它們在鼠人的地道裡感到很舒適。不怪這些馱獸如此,小隊中的所有人都覺得自己都仿佛置身在另外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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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卷軸,將它交到起司手裡,卷軸打開,裡面是繪製精良,標點清楚的溪谷城地下結構圖。一般來說,要將一個立體的城市圖影以平面表示多少會有所取舍,但鼠人們采取了橫剖面和縱剖面兩種繪圖角度結合的示意圖,分層分區域的加以說明。
這張地圖所需要的各項工藝足以讓許多國家的宮廷製圖師汗顏,但看灰翁的態度,地圖好像並不怎麽稀有。
「製圖的手藝又進步了。製圖協會的工匠真不得了。」起司看得懂,也看得透這張圖紙的內容和價值,因為傳授相關知識,以及主張建立製圖協會的人就是他。
「您這個首席製圖師這麽說,在別人聽來會有自賣自誇的嫌疑啊。」灰翁笑著回應法師的讚歎,就和其他由起司主導建立的組織一樣,製圖協會為起司本人留出了一個最高的頭銜。
「我隻教了他們基本,剩下的都是書籍和經驗的功勞。不過他們確實很出色,看得出來,製圖師已經加入到城市的開發規劃裡了吧?最近增加的道路都兼顧了目的性和穩定性,和早期那種隨意開挖的狀態沒法相比啊。」法師一面看著地圖, 一面不在意的回答。
「這我就不知道了。誰來規劃城市是格洛瑞亞女士和議會要做的決定,老叟只是個看門的。職責也只是送人到這裡。」
灰翁的腳步停下。眼前的地道也豁然開朗,雖然比不上萬法之城的建築宏偉,可地下的街道別有一番精巧的風格。
放眼看去,馬廄,商鋪等設施一應俱全,全都濃縮在一個梨形的地下空間裡。梨形被分割成了一個個薄片,每個薄片的中央部分都有大量鏤空的地面可以看到上下的樓層,最中央則是供人上下的巨型樓梯。
而這還僅僅是城市的一個核心,梨形的邊緣可以看到通向其他方向的寬大走廊,其中傳來的光亮絲毫不亞於眼前。
從起司手裡的地圖可知,整個鼠人地下城,就是一個個這樣的大型核心組成的複合型城市,除了眼前這個,目前已經投入使用的核心,還有五個。
「咳咳,鑒於有兩位第一次來的客人,老叟還是要按慣例說一下台詞。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真正的溪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