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鼻子,耳朵,對應著視覺,嗅覺和聽覺。作為除了觸覺之外最重要的三種感官,它們幾乎無一例外側出現在每一種常見生物的身體上。當然由於生存環境和需要的不同,這三者或許也會被廢棄或變的異常發達。但不應該否認的是,它們都是生物在生存中相當重要的感知能力。因此,當見到一種不使用這三種感知,甚至不依靠觸覺來感知外物的生物,尤其是這種生物還具備和常人無異的行動能力時,難免會讓人產生一種不可置信的錯亂感。影獸就是能給人這種感覺的存在。
在形似常見的貓類外形下,實際上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生物。首先是它的毛發,或者說表皮才更加合適。雖然乍看之下影獸的體表也有著類似的短毛,可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些東西的樣子更像是在海底伸出觸須捕食海流中路過浮遊生物的軟體組織。這些組織也確實在影獸的毛孔裡進進出出,讓人不寒而栗。但有趣的是,只要你的精神不集中在那些毛發上,它們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貓毛無異。
其次是它表露在外的器官,影獸是有耳朵和嘴巴的,這可能是它與尋常生物最接近的地方,不過它的嘴巴裡可不是上下兩排牙齒和一條舌頭,而是不斷蠕動的伸向身體內部的腔體以及彌補在腔體上的倒刺。從這方面來講,它的進食方式恐怕更接近昆蟲而非哺乳動物。但真正令人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麽一個這樣的生物會擁有與貓類似的外形?當看著那張只有嘴巴的面目時,想必誰都會覺得不適。
“啊!”賽赫的慘叫還在持續著,這也不能怪這孩子。雖然他的右眼早就因為海瘟而失去了功能,但畢竟那是人體上最脆弱的器官,尤其是它離大腦如此接近,當被那詭異的貓尾刺進眼窩的時候,賽赫還以為那東西會一直伸進他的頭顱內,絞爛他的腦子。在這充滿恐懼的慘叫中,即使是冷漠的女巫也會動容。嘉倫作為將賽赫帶回來的那個人,內心裡已經把這個孩子當成了自己資產的一部分,現在自己的資產被當面破壞,這位剛剛因為失職而鬱悶的女巫隻覺得一股無名火從心臟爆開,右手下意識的摸到了腰間的長鞭上。
“嘉倫!佩格!”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女巫從走廊的拐角處十分狼狽的跑了過來,在看到站在房門口的兩位同伴後大喊起來,“不好了,我的魔法陣出了問題,召喚來的影獸跑了!你們快幫我一起找,那東西放著不管會出事的!”
正在房間中的影獸抖了抖耳朵,用沒有眼睛的臉對著房門的方向,它顯然察覺到了自己召喚者的接近。這怪物示威性的對門口的兩名女巫張開嘴,露出裡面鋒利的牙齒,然後向後一躍,如它出現的時候那樣消失在了家具的影子裡。這個時候,那名大喊大叫的女巫才跑到嘉倫和佩格身後,和受過實戰訓練的二人不同,這個召喚出影獸的女巫體力看起來十分糟糕,當她停下腳步的時候,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雙手拄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
佩格率先轉頭看向這個同伴,她看到一頭亞麻色的被束成麻花辮的長發像是根粗繩一樣隨著它的主人上下晃動。綠色頭髮的女巫歎了口氣,她認識這根辮子的主人,同時也意識到剛剛影獸並不是某個對費歐尼他們懷有敵意的女巫故意設在這裡的陷阱,純粹就只是個意外。原因無他,這對於眼前這個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克萊爾,事情已經發生了。”
“什麽?”被稱為克萊爾的女巫愣了下才抬起頭,她的臉上有著一些淺淺的雀斑。此時嘉倫也轉過了身子,她毫不客氣的伸手抓住了前者的辮子。在些許的光斑閃耀後,克萊爾用來保護自己的魔法宣告失敗,她被強迫著直視嘉倫的眼睛,那是一雙怒火翻湧的眼睛。
“你那該死的貓弄傷了我的東西,克萊爾。”作為同輩的女巫,嘉倫和克萊爾算的上熟人。但這種熟悉不是因為交情,只是純粹曾經在一起受訓而已。而從那個時候開始,克萊爾的表現就讓所有同輩和長輩都印象深刻。在以能力和資歷作為衡量標準女巫團中,像克萊爾這樣天賦不濟的女巫是完全無法和嘉倫相提並論的,而後者也完全不需要表現出任何對她的尊重。
“我我我,我很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嘉倫,我只是在控制魔環的外圈做了些改進,我以為那可以讓它更好的起效…”“夠了!”嘉倫粗暴的打斷了克萊爾的辯解,怒氣衝衝的隨手把她扔進了房間。可憐的克萊爾就這麽倒在了地上,讓房間中的費歐尼和山怪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他們很快就看到了女巫團的另一面,倒在地上的克萊爾還想要對嘉倫辯解,但迎接她的卻是對著腹部的一擊猛踩。這一下所帶來的慘叫甚至讓賽赫都一時間止住了聲音。男孩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狀況,大腦在疼痛中完全無法運作。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其他女巫身上,那克萊爾在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因為同伴的憤怒而導致傷殘也並不奇怪。 要是不巧碰到了如庫伊拉或者綺莉這樣性格乖張的女巫,更是有可能遭遇生不如死的下場。而且在女巫團中沒人會憐憫她,因為她犯下了錯誤,同時無力償還,那只要不剝奪性命,即使是大女巫也會默許這種懲罰。過份這個詞,從來就不在女巫的字典上。所幸,嘉倫並不是這樣的人,在看著克萊爾因為自己的重踩而抱著肚子在地上嘔吐之後,她對自己的衝動行為感到了相當強烈的懊悔。守衛堡壘任務的失敗和遭遇影獸時的無措令這位女巫正處於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焦躁之中。
“把他給我治好,這是你的責任。”像是宣判又像是投降般的話語從腰間盤著長鞭的女巫嘴裡說出。嘉倫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裡,不知道是去抓捕那隻逃跑的影獸,還是對自己行為的逃避。
佩格本想攔住嘉倫,她在和大女巫交談後有些事情想要通知她。不過考慮到後者現在的狀態,她明智的選擇了暫時沉默。綠色頭髮的女巫看著房間裡一個跪在地上嘔吐的同伴,一個眼眶中仍然在淌血的孩子,以及被山怪扔飛而導致了一系列碰撞的房間,第一次覺得綺莉或許也沒有那麽難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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