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弟子普度眾生,慈悲為懷,如何無端下此辣手。”
一聲嬌哼響起。
繼而浩渺雲霧水氣之中,一道紅色流雲水袖,燦若錦緞雲霞,帶著破空之音,後發先至,將那烏色木魚擊飛。
“哢嚓。”
烏色木魚周身金色佛光大放,陣陣天龍禪唱響起。
哀鳴一聲,現出一道道裂紋。
摩妙珈藍心疼的嘴角抽搐,神色驚怒交加。
大喝一聲:“何方鼠輩,來壞佛爺的好事。”
韋陀剛毅威嚴的面容上,也是冷霜寒罩,陰沉不已。
他這具分身修為比之本尊較低,一時間竟然沒有探查出到底是何人欺近百裡之地。
金色法目攏聚,赫然發現高空雲海翻騰,驕陽普照。
一座五彩祥雲緩緩而降。
祥雲瑞光千條,光暈流華。廣裙流蘇飄飄,迎風輕舞。
兩道俏麗的身影,婷婷玉立,相伴著出現在祥雲之上。
左側的女子一襲淡白色宮裝長裙,頭盤成一個美人髻,用一根碧玉雲紋簪束著。
宛若春山的黛眉下,那一剪秋水中隱隱有著幾許幽怨之意流露。
右側女子身著火紅色長裙,明淨光潔的額頭宛若明玉,泛著細膩的光澤,眉心之中,一朵三瓣梅花印記,嫣紅欲滴。
此女周身氣勢飛揚,水袖翩翩,風華絕代。
此時,一雙冷眼的眸子中滿是凜冽之色。
正是敖寸心和紅兒公主二人。
這幾年間,紅兒公主見敖寸心幽怨鎖眉,心結難開。便出言提議一起出西海,到南贍部洲去散散心。而她也正好可暗中對先天至寶昆侖鏡察訪一二。
敖寸心欣然應允。
因此,二女足跡踏遍了南贍部洲的仙家洞府,山川勝地。
敖寸心果然心情也舒展了許多,昆侖鏡之事,仍是毫無進展。
就在二人打算繼續尋找之際。
天庭中卻來一個消息。
原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五公主和七公主私自下凡,終於還是被王母發現。
王母令紅兒公主暫時放下手中一切事務,先將兩位公主帶回瑤池再說。
因為天庭七位公主之間,有著特殊通訊手段。紅兒公主乍聞五公主和七公主私自臨凡。
雖然為自家五妹和七妹的調皮胡鬧感到驚異無比,但尋人之事,卻也必急於一時。
於是,就起意先行陪著敖寸心返回西海龍宮。
二女相伴回到西海,正待回轉龍宮之際。
卻發現萬裡晴空之下,碧波汪洋的海面。
……無端起了一層朦朧雲霧。
二女好奇之下,就是運極目力,向其中幽幽探察一番。
這雲霧封鎖不過是摩妙珈藍為了掩人耳目,施展出的普通水行法術。
如何抵擋住一尊真仙和一位天龍強者的神念探查。
一下子,就被人覷破端倪。
二女視線之中,茫茫水域之上,一隻小船沿水飄流,上面隱有一人一猴,似乎要渡西海而去。
還未細觀,這時遠方傳來殺伐之氣。
竟然有人心腸狠辣地要將一船傾覆。見此,敖寸心素手掩口,驚呼一聲,還未出手阻止。
紅兒公主已經搶先一步,將那木魚佛寶擊退。
韋陀看清來人面容,陰沉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握著金剛杵,迎上前去,合掌一禮,沉聲道:“二位公主殿下,何以在此。
” 紅兒公主並不回答韋陀的言語,卻是笑著反問道:“菩薩不在靈山享受香火供奉,參禪禮佛。如何有閑心,在此地妄動殺念。”
聞聽此言,韋陀感受到紅兒公主言語中若有若無的譏諷之意,心下有些微惱。
一臉寶相莊嚴地向西方行了一禮,高聲道:“我佛如來,命貧僧與摩妙,出手護持一有緣之人,渡過茫茫西海。”
“護持……菩薩,出家人可是不打誑語。你在此地,分明是在對凡人妄開殺戒。此舉,實在有違慈悲之意啊。”
紅兒公主展顏一笑,毫不示弱地與這位戰力聞名靈山的韋陀打著機鋒。
未等韋陀出言辯駁。
遠處的摩妙珈藍這時收起那烏色木魚佛寶,一臉惱怒地走上前來。
憤憤道:“我等謹遵靈山法諭,如何行事,無需向兩位公主解釋。”
韋陀心道不好。
眼前這位紅兒公主,修為不凡。可是天庭七仙女中,唯一的一位真仙級強者。
一尊真仙強者,威嚴如何能夠輕侮。
“碰。”
一道紅色流雲水袖,帶著排山倒海的力量襲來。
摩妙珈藍倒飛而出,口吐點點金色鮮血,最終回到原先立身之地。
“你……”
摩妙珈藍神色陰鬱難看之極,憤憤不平道。
“住口。”
一聲冷喝如炸雷般響起在摩妙珈藍耳畔,將其嘴中的話語,很快堵了回去。不過飽含屈辱的目光之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過。
正是神色陰晴不定的韋陀出言呵斥。
韋陀握著金剛杵的手掌,都在微微顫抖。
肌肉遒勁若金銅澆鑄的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頓聲道:“摩妙起了貪嗔之念,不修口德,出言無狀,讓公主殿下見笑了。”
大公主嫣然一笑,似乎完全沒有將先前摩妙珈藍的冒犯之舉放在心上。
不過區區一護法珈藍而已,實在不值一提。
大公主淡笑道:“菩薩,你還未回答本宮的問題呢。”
韋陀心中對於這大公主笑意盈盈之中, 仍自咄咄逼人的態度,實在惱怒無比,但也是無可奈何。
而今,他只是分身來此,對方卻是真仙本尊降臨。
若是言語之間起了衝突,被此女滅掉一具天仙分身,豈不冤枉。
而且,就算官司打到靈山,這位紅兒公主有著身旁的西海三公主作證,也不是可以任憑自己言語攻訐構陷的。
見紅兒公主俏臉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望著自己。
韋陀收斂起心中不斷翻湧的怒意。
他當然不會告訴對方實情,韋陀深深望了一眼,兀自晃悠悠飄蕩在大海中的船隻,良久無言。
最後,韋陀神色古井無波地衝紅兒公主,雙掌合十一禮,凝聲道:“貧僧受靈山佛諭,有些事情不能告訴公主,不過公主一番善心,貧僧也不好再作惡人。”
說完,轉身向兀自一臉恚怒之色的摩妙珈藍,招呼一聲。二人踩著祥雲,徑直向西方而去。
“紅姐姐,如此得罪韋陀其人,是否……”
敖寸心方才一直冷眼靜觀,由著紅兒公主處理與韋陀的衝突,她作為龍族弱勢一方,更是不好出言調停。
這時見韋陀離去,她心存疑慮之下,就是忍不住出言相詢。
紅兒公主笑著揮手打斷道:“寸心妹妹不必擔憂。靈山雖然勢大,但我天庭也非常人可以輕辱。”
她對靈山一向好感乏乏,或者說整個天庭,只要是心向玉帝和王母二尊的神仙,都對靈山沒有任何好感。
見紅兒公主神情沉靜,敖寸心也放下心中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