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芍藥宮,太微帝君府。
陸北和楊嬋以及洛神,從媧皇宮回返,便直接來到天庭。
卻是痛定思痛,陸北已不打算再讓楊嬋居住在華山,而是在天庭安心養胎了。
其實,若不是靈幽和楊嬋關系不睦,陸北倒極願意將一家幾口搬往羅鄷六天,在那裡無疑更加安全。
但顯然不太可能。
一座園林深深的院落,一樹桃花開得正豔,火紅如霞,明媚燦然。
廂房之中。
楊嬋一身素色煙紗宮裝長裙,頭戴碧玉玲瓏釵,雲鬢高挽,氣質嫻雅地坐在錦榻上。
她的一隻手緊緊抓住陸北的手,娥眉之下,瑩潤目光中滿是憂慮,“夫君,你真的要去靈山?”
陸北眉目間被重重鬱色籠罩,凝聲說道:“師姐還有我們的孩子,不能在這樣下去。”
提及孩子,楊嬋修眉緊蹙,有些慌神,玉手輕柔地拂過小腹,似乎在感受著那一個小小嬰孩兒的存在。
轉而,也不知想起什麽,一雙恍若寶石的明眸滿是黯然傷神,聲音淒楚,道:“這孩子還沒出世,就已這般命途坎坷,我們娘倆的命怎麽就這麽苦……”
聽到這話,陸北隻覺頭皮發麻,連忙止住了楊嬋的碎碎念,低聲細語,寬慰說道:“嬋兒,別胡思亂想了,有我在……不會有事兒的。”
說著,伸手緊緊擁住楊嬋的削肩。
“嗯…”
楊嬋點了點頭,螓首靠在陸北的肩膀上。
夫妻二人又溫存了一會兒。
楊嬋猛然想起前事,忽而轉過頭來,定定地看向陸北,沒好氣說道:“若不是孩子,我才…才不會原諒你呢。”
陸北悻悻然一笑,默然不語。
心道,若沒有孩子,我……
當然這話也只是在心裡想想。
夫妻二人和衣躺在床上,未久,楊嬋若羊脂白玉的手臂托起半邊臉頰,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陸北,輕聲說道:“夫君,你說我們的孩子取什麽名字好?”
“不是還沒出生嗎?不用急…”陸北敷衍說道。
“那也得起個小名啊。”
楊嬋睫毛彎彎,柔聲說道。
“你看著取就好了。”
陸北隨口說了一句,就是翻了個身,思索佛門的算計,他的心中其實有所猜測。
但,還不能確定。
似乎對於陸北的敷衍了事,不大滿意,楊嬋扳過他的肩頭,問道:“沉香,怎麽樣?”
陸北面色怔了一下,沉吟說道:“佛性似乎重了一些……”
楊嬋冷哼一聲,沒好氣說道:“那你說一個…”
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眼前這人一臉的漠不關心,什麽都不著緊,到底是幾個意思。
是因為已經有了一個,所以第二個不稀罕的緣故嗎?
陸北歎了一口氣,伸出手輕柔地將愛妻額前的頭髮輕輕理了理,無奈說道:“就叫沉香吧,小名沉香,也挺好聽的。”
卻是陸北突然想起,有身孕的女人情緒不穩定,又加之楊嬋剛剛受到驚嚇,實在不適合思索太多的事情……他應該多一些耐心才是。
楊嬋見陸北應允,果然目光欣然了許多,也不再說什麽,將螓首放在陸北的心口,沒多大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聽著耳邊響起的均勻呼吸聲,陸北目光憐惜地看著那張憔悴的明麗容顏。
心道,短短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如此之多,先是婚禮被靈幽破壞,而後又驚聞有身孕,孩子還差點出事兒,縱然她是真仙修為,此刻也不覺心神疲憊到極致吧。
念及深處,陸北既感到心疼,又對自己方才的不耐煩感到一些愧疚。
好在,如陸北這樣的一類人,都比較容易原諒自己。
過了許久,見楊嬋睡熟,陸北便輕輕起得身來,替她掖好被子,出得廂房。
在外面吩咐仙娥仔細侍奉,而後便向東苑走去。
陸北施施然邁入屋中,剛剛坐下,耳邊便傳來紅兒公主的問詢。
“嬋兒妹妹睡了?”
紅兒公主著一身紅色長裙,坐在梳妝台前,見陸北點頭,這才說道:“我剛剛帶著洛神去瑤池見過母后了,母后也無計可施。”
陸北對這結果早有預料,畢竟連媧皇聖人都是束手。
“過幾日,我去靈山一趟就是,看看那位世尊到底想做什麽。”
陸北沉聲說道。
紅兒公主沉默了一會兒,幽幽歎了一口氣,說道:“夫君,過一段時間,我打算閉關修行,希望早些邁入金仙境界。”
聞言,陸北面色微滯,走到近前,強笑說道:“這是怎麽了?”
紅兒公主目光盈盈如水,扭過臉去,纖若削蔥的手指,輕輕揉弄著自己的頭髮,低聲說道:“我現在修為不高,什麽都幫不了你……”
“紅兒, ”聞言,陸北心中莫名有些煩悶,拉過紅兒公主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摩挲著,急切說道:“你在我身邊,不就是在幫我嗎?”
紅兒公主眼眸流波,清笑說道:“夫君,你誤會了。”
“母后先前和我說,道侶應是互相扶持,不應誰是誰的附庸,夫君,以前我那樣…那樣癡纏於你,著實不是什麽長久……”
“呃…”
紅兒公主美眸凝滯,臉頰升起兩朵紅暈,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眸。
“夫君…這還是白天…”
感受到自己已被橫抱而起,紅兒公主一時大羞,嬌嗔道。
“那就讓天黑……”陸北一言出,整座廂房連同東苑的光線便暗了下來。
“這……”紅兒公主冷豔殊麗的容顏上,布滿了驚異。
陸北快速除去二人鞋襪、衣物,擁著光滑細膩的麗人,口中齧咬住珠圓玉潤的嬌小耳垂,呢喃細語,“紅兒,是我癡纏你啊…”
這番動人的情話,懷中的可人,嚶嚀一聲,一下子便軟成了一灘爛泥。
……
……
西牛賀洲。
雲頭之上,陸北面容沉寂,默然而行。
“陸哥哥,我們兩個就這樣去,會不會太危險了啊?”
白雪在懷裡探出一個大腦袋,眨巴著眼睛,嬌軟說道。
原來,此次陸北前往西方,卻是沒有讓任何人陪同。
陸北沉吟說道:“佛門的目標不過是我,從先前來說,雖然手段卑鄙,但起碼還沒有到肆無忌憚的地步…我們這趟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是啊,危險不會有,但羞辱,估計是不會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