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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秀才》第78章 1劍鎮皇宮
  擂台之上,柳欽言特意等待秦鍾平複因為先前那一劍而有些翻湧的勁氣,這才緩緩後退幾步,提劍指向了他。

  擂台下方,兩人的下屬紛紛聚集,紅衣黑甲的鎮南軍與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中間卻依然隔了很長一段距離。

  他們目光熾熱的看著自己的統領,振臂高呼。

  尤其以錦衣衛喊得最熱烈,多少年以來,自從北鎮撫司被安上皇家鷹犬的名頭之後,這等屬於軍人的榮耀便也漸漸遠離了他們,歷年軍演,在徐太歷刻意的安排之下,錦衣衛只是陪襯,從不會在其中爭取成績。

  即便爭,也是自取其辱。

  與那些刀與火歷練下來軍人相比,金陵城的春風與粉黛早就把錦衣衛的骨頭都泡軟了,根本不是那些百戰之師的對手。

  而就在今天,一個初入錦衣衛不久的年輕百戶,用手中那柄斑駁的鐵劍,向在場的大明朝精銳們發出了訊號。

  你大爺,永遠都是你大爺。

  被拔了牙的錦衣衛,依然是你們這群人的祖宗。

  秦鍾向柳欽言點頭致意,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柳欽言收斂了笑容,率先出劍。

  擂台下的鎮南軍頓時高舉手中長戟,眼神狂熱,台上那位年輕的士子,十三歲開始跟隨霍明渡將軍,參與大小戰事不下十場,尤其是前陣子對西齊的戰事中,表現得極為出彩,已經讓鎮南軍對他開始刮目相看。

  柳欽言的那柄劍,是霍明渡將軍當年提著上戰場的利器,卻沒想到被送給了他。

  奉天殿前的隴國公雙眼微微眯了起來,他自然認得那柄劍,含笑道:“沒想到,霍明渡那老小子竟然如此大方,劉大人,想來這可不僅僅只是稍微有些器重而已。”

  兵部尚書劉元尚微微一笑,搖頭道:“老夫也很久沒看過大明朝的年輕人們了,隴國公,計較這些小事,可有失你的身份。”

  隴國公不再說話,把目光放回了擂台。

  這必定是場艱苦卓絕的較量,隴國公心中清楚,即便霍明渡與他相比,在武道一途不佔優勢,尤其是這些年來,更加不會親自披掛衝鋒陷陣,可即使如此,他親手培養出來的人,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龍椅之上,皇帝陛下撐著下顎,卻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擂台上,而是看著遠處殿宇上那隱藏在瑞獸後的一道身影。

  皇帝陛下心想,這是你的學生,便讓朕看看,他到底有幾分能耐。

  柳欽言的劍法飄逸,腳步堅定,那柄雪亮長劍折射著陽光,仿佛浴火,從遠處襲來。

  秦鍾倒提著劍,身子微微一側,身後鐵劍遊龍而出。

  叮-

  兩柄長短相仿,威勢卻截然不同的鐵劍碰撞在一起,雙方勁氣讓各自衣擺迎風,獵獵作響,隻一個對決,看不出高低。

  柳欽言卻沒有停下腳步,緊逼而上,卻不知道用了什麽身法,出劍角度極其刁鑽,讓已經習慣鮮瑜卑教導的大開大合之勢的秦鍾忽然之間無所適從。

  但畢竟有著深厚的功底與經驗,沙場之上秦鍾還未去過,比不得柳欽言的那股金戈鐵馬,單論氣魄,秦鍾從不會向任何低頭,劍身上的鐵鏽又剝落了片,露出裡面的晶瑩剔透,秦鍾反手一勾,刺向胸口的鐵劍便朝上,柳欽言的勁氣在空中留下一道虛影,破了上方的一面龍旗。

  柳欽言眉毛微挑,有些詫異為何秦鍾竟然能擋住自己這一劍。

  一個拳頭正大光明的襲向他的小腹,柳欽言身子急速掠回,飄在擂台一角,他低頭看去,那裡的衣料以為秦鍾拳頭上的磅礴勁氣,已經破爛不堪。

  短暫的接觸,秦鍾越於半空之中,如天外流星砸向擂台。

  威勢不可擋,柳欽言自知絕對不可能快過秦鍾,索性沉下身子,提劍擋去。

  轟的一聲,擂台之上塵煙大作,無數木屑猶如柳絮般飛上天空,奉天殿前響起了陣陣驚呼,無數年輕的小姐公子們在征得長輩同意後,跑到欄杆前,探頭望去。

  秦鍾的身子依然滯留在半空之中,劍尖抵在柳欽言的鐵劍上,行的是倒掛金鉤。

  柳欽言此刻顯得十分狼狽,半跪在地上,一小半的身子陷阱了擂台,那裡被轟出一塊凹陷,這位瀟灑士子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憤然而起,撕開秦鍾的攻勢,抬腳踹去。

  這一腳的力道極重,秦鍾仿佛覺得是萬金重石砸向自己。

  捂著胸口直起身子,柳欽言也跟著從凹陷的擂台越出,重重咳嗽幾聲,嘴角隱有血絲。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百戶,竟然能夠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

  但還好,依然能贏。

  台下的鎮南軍將士太了解柳欽言了,當他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時,便代表著勝券在握,百余名將士振臂高呼:“鎮南軍,威武!”

  一浪高過一浪的怒吼響徹奉天殿前的廣場,無數小姐們欣喜的看著擂台之上的那兩位清秀俊美的年輕軍官,什麽時候金陵城出了這麽多青年才俊,怎麽家裡的爹爹娘親,從未提起過?

  那些各家府邸上的年輕公子一個個說話輕聲細語,恨不得跟個娘們似的,而眼下擂台之上的那兩位年輕軍官,才是真正的男人。

  長得俊俏,又能文能武,這不就是女孩們最夢寐以求的意中人選麽。

  也不知多少深宅內院的大小姐們當下便對秦鍾與柳欽言芳心暗許,可眼下,她們更為期待與好奇的是到底誰會勝。

  秦鍾揉了揉發疼的胸口,低頭看著下屬,問道:“我錦衣衛建立之初,是何宗旨?”

  吳春等幾名總旗官最先反應過來,大吼道:“公義!”

  近百名校尉跟著呐喊起來“明心,懲奸!”

  公義。

  明心。

  懲奸。

  太祖陛下親自提筆,那兩塊鐵碑已在昭獄和北鎮撫司的大門口矗立了兩百余年,今後,也必將繼續存在下去。

  秦鍾看向柳欽言,笑道:“他們其實跟我一樣,很孤獨。”

  柳欽言沒明白秦鍾話裡的意思,這世上也沒能明白。

  孤立於大明朝堂,不容於朝堂,卻也沒有辦法被這些正規軍們以同等目光看待,作為曾經叱吒天下的錦衣衛,當然算得上孤獨。

  秦鍾同樣孤獨,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理解他心中所想。

  他抬頭看向西北方向的一座大殿,那裡不知何時站了個男人,正在仰頭灌酒。

  能以一人之力,抗衡天地,他,想必也是孤獨的。

  秦鍾豁然開朗,自出生開始到接觸武道,直至今日,方才明白自己始終無法越過的那條線到底是什麽。

  是內心啊,就是他一直不敢直視的內心。

  前世要為了師父和武館,要為了師妹著想,要努力被人認可,要努力讓師妹愛上自己,以至於迷失了自我,練武是為了功利,對人好,是為了讓別人愛自己,這本就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來到大明朝之後,秦鍾想要放蕩一生,不管不顧,才活得瘋癲沒個正形,卻依然無果。

  順心順意,也得首先明白自己的心意。

  低著頭緩緩抬起,秦鍾脫胎換骨,煥然一新,他看向那些激動不已的錦衣衛,挺直了腰板,繼續問道:“我錦衣衛的宗旨,是什麽!”

  百名錦衣衛拔出鞘中繡春刀,高舉過頭,形成一片鋼鐵刀林。

  “公義!”

  秦鍾出劍,一劍仿若深淵潛龍覺醒,高吟凱歌,擂台之上四杆龍旗仿若嘶吼。

  柳欽言隻覺得眼前一片光亮,清秀的面孔急劇扭曲,提劍迎上。

  “明心!”

  秦鍾一劍斬下。

  “懲奸!”

  柳欽言手中那柄霍明渡親賜鐵劍斷裂,秦鍾收劍。

  他從半空中落下,衣擺微楊:“現在要加一條。”

  “知己。”

  柳欽言看了眼自己胸前破爛的衣裳,有些頹然的摸了摸額頭上的細汗,無奈一笑,整個人便仰躺而下。

  他愣愣的看著碧朗天空,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麽會輸。

  但是,輸便輸了,大丈夫立於世,豈有百戰百勝的道理,要的,是百戰不殆。

  “大人贏了!”

  吳春等總旗官見狀,激動得漲紅了臉,使勁捶著胸膛,多少年了,錦衣衛多少年沒有這般揚眉吐氣過,多少年沒有向世人證明,他們才是真正的無敵,他們才是真正的帝國柱石。

  邸朗從座椅上直接蹦起,歡欣雀躍,拉著含山公主跑到廣場前方,高喊道:“秦鍾,今夜我必與你不醉不歸,你給我記住了,本太子今天晚上一定要跟你喝個昏天黑地!”

  含山公主再也掩飾不住喜悅,快樂的看著擂台上那個提劍少年。

  西北處大殿之上,鮮瑜卑蒼白的臉上浮現了道淺淺的笑容,隨即越下大殿,消失不見。

  坐在皇后娘娘身邊的宰父旻,冷哼了聲,沒有任何人發現。

  隴國公捏著欄杆的雙手負在了身後,那根玉石欄杆,出現了幾道裂縫。

  徐太歷拽斷了幾根胡須,疼的齜牙咧嘴,卻笑得無比開心。

  當時招攬這個少年進錦衣衛時,他何曾想過,會有今日之局面,又怎麽可能想得到,秦鍾能夠憑著這場軍演, 把麾下那百名錦衣衛,徹底擰成一股繩?

  從今往後,那些總旗官對秦鍾,只會有個念頭。

  為他效命,為他誓死效忠。

  秦鍾跳下擂台,下屬們把他圍住,看著這群老爺們一個個跟吃了春藥般興奮,他急忙製止這群人要把自己拋到空中的想法,說道:“還有行兵布陣,我們可能會輸。”

  誰還會管,誰還會管這些。

  輸了又如何,今後還能贏回來,而秦鍾今日的表現,才是這群下屬最看重的。

  自己的上官贏了,也就代表錦衣衛贏了,要讓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正規軍們瞧瞧,咱們錦衣衛也不是紙糊的老虎!

  皇帝陛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拂袖回了大殿。

  太監尖利的嗓音響起:“第二場,轉至宮外,陛下有命,設宴,犒勞諸將士。”

  ......

  三個時辰後,皇帝陛下在宮內大擺筵席,西齊使團,各部主官一應聚到,而皇后娘娘在后宮之中,招待女眷,太子與公主二位殿下隨行。

  場外的軍演,最終由柳欽言率領的鎮南軍拔得頭籌,龍驤鐵騎緊隨其後。

  然又讓兵部各位大人們瞠目結舌的是,排在第三的不是意料中的禦林軍,竟然是由秦鍾率領的錦衣衛。

  徐太歷得知此事後,端著酒杯笑吟吟看向隴國公:“國公爺,這是您教導有方。”

  隴國公仰頭灌了口酒,看著殿外那些狼吞虎咽的將士們,見秦鍾竟然已經和所有人鬧成了一團,不禁搖頭冷笑:“拉幫結派倒是厲害,真是個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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