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馬虎九死一生,險些命喪,兩人身都被打爛了,又在城樓吊了兩日,總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呂卓身子剛一好轉,馬來探望他二人。
馬龍馬虎幾乎都變了模樣,見到呂卓,兩人強掙扎著要起來,呂卓忙給攔住了“躺著,快躺下!”
跟在呂卓身後的草根,看了馬龍馬虎一眼,頓時羞臊的把頭低下了,這都過去了兩天,呂卓也沒說他,也沒罰他,就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一開始,草根心裡也有幾分得意,心說“真好,主公一點都沒怪我!”
要擱別人,殺了草根都不過分!
可是,高興了沒多久,草根的心裡就漸漸的不好受了,跟那些奮力殺敵英勇戰死的人相比,他羞愧難當,腦海裡總是會不住的閃出當日慘烈的廝殺,那麽多人拚死保護呂卓,唯獨他當了孬種!
此刻,見到馬龍和馬龍,草根羞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馬龍馬虎傷的那麽重,足足吊了兩日,張白騎卻愣是沒有撬開他們的嘴,這兩個人,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相形見絀,草根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到屋裡,見到草包,草根忙問道“二弟,你好些了嗎?”
草包見了他,忙把頭扭到一旁,給了他一個背影,好像在說“別跟我說話,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草根心裡越發難受,忙前賠罪“二弟,大哥當日是嚇壞了,你不要怪我,我可真不是故意的!”
“…”
“二弟,跟大哥說句話好嗎?”
“…”
“二弟,哥求你了!”
草根越來越急,漸漸的,聲音都哽咽了“二弟,跟哥說句話成不?大哥求你了!”
人都是這樣,越是沒人搭理,心裡越不是滋味!
“啊…啊”
回過頭來的草包,啊啊的開口喊了兩聲,草根頓時傻住了“二弟,二弟,你可別嚇哥啊!”
草根心裡頓時慌了,趕忙前一把抓住草包的肩膀,一邊搖,一邊問“你怎麽了,說話啊?”
可惜,除了啊啊的聲音,草包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當日對草根貪生怕死的做法,草包非常氣憤,氣火攻心之下,又受了重傷,連番作用之下,竟再也無法正常說話了。
“啊…”
草根用力的一把抱住了草包,悲痛的嚎啕哭喊了起來,悔恨的淚水,順著臉頰也滾滾的流了下來,他痛恨自己,哭著哭著,拽出腰刀就要抹了自己的脖子。
“啊…”
草包一把抓住了刀刃,拚命衝他搖頭,刀刃極為鋒利,隻一會的功夫,就把草包的手指給割破了。
當呂卓聞聲趕到後,當即怒喝道“不要管他,讓他死!”
草包卻不住的搖頭,依舊死死的攥著刀不撒手,呂卓幾步來到近前,把草包拉開,氣的一腳把草根給踹翻在地“要死趕緊的!婆婆媽媽做什麽!”
“我……我…”
草根把刀橫在脖子,卻愣是下不去手。
“怎麽?不敢?瞧你那窩囊樣,死就死,不死就給我老實的呆著,做樣子給誰看!”
“我…”
就算草根心裡很自責,羞愧的要死,可是,他也沒有膽量抹自己的脖子。
第一,他很膽小,就算心裡羞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變成不怕死的硬漢。
第二,他不想死,剛才那麽做,是因為心裡對不住草包,不知該怎麽做,就尋死覓活,這樣他心裡才能好受一些。
“貪生怕死,這不算什麽,我不怪你,可是,你就這麽死了,對得起你兄弟草包嗎?”
“??”
呂卓的話,把草根給弄愣了。
他是呂卓的親兵,
保護呂卓的安危是他的使命和職責,可是關鍵時候他當了孬種,嚇的反倒藏到了呂卓的身後,呂卓居然不怪他。呂卓的確很失望,但是,他是過來人,他知道,即便再英勇的將士,一開始,十之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兵,貪生怕死的不在少數,嚇尿褲子的也大有人在。
把草根治罪,或者乾脆殺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呂卓願意給他個機會,何況,看草包的面子,也不能殺了草根。
“你有一個好弟弟,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死,先把欠你兄弟的情分還了再死!”
“嗚嗚…”
草根被訓的無地自容,抱頭痛哭了起來。
呂卓不耐煩的哼了聲“行了,挺大一個爺們,哭個球啊,照顧好你兄弟,下一次,拿出個樣來讓人瞧瞧!”
“主公,田豐來信,他們已經跟張燕大軍正式開戰了, 田豐希望我們能夠協同出兵,從旁夾攻張燕大軍!”剛一回屋,諸葛瑾就走了進來。
“哦?我幫袁紹大了這麽打的勝仗,還沒見他有何表示,就催我出兵了,呵呵!”
呂卓歎了口氣,笑著打趣道。
諸葛瑾回道“因為,管亥將軍帶兵雖然去了常山,可是,田豐張合的命令,他一概不聽,一直按兵不動,沒辦法,田豐才寫信來請主公趕往常山助戰,否則,那幾萬大軍,他們可指揮不動!”
“呵呵,管亥啊,管亥,可真夠執拗的,吩咐下去,除了重傷者,其余的今日午後隨我一同趕往常山!”
“諾!
諸葛瑾答應一聲,忙下去安排。
聽說呂卓要走,甄儼再三挽留,呂卓勸慰道“二公子,我又不是回徐州,常山離中山不過咫尺之遙,不怕沒有機會相見,此番征討張燕,免不了要耗費一段時日啊。”
甄儼道“那我就不挽留了,希望將軍旗開得勝凱哥高懸,能一鼓擊潰張燕,永絕匪患,還我北境安寧!”
甄儼的顧慮,呂卓心裡明白,如果不能除掉張燕,他擔心日後張燕尋他的麻煩。
出發之前,甄儼又給呂卓準備了不少輜重,有酒有肉,有糧有草,還有一整車的錢,足足五千萬!
為了讓呂卓能打勝仗,甄家可算是下了血本。
呂卓一概笑納,正好拿這些東西犒賞三軍將士,好一鼓作氣,跟張燕一決雌雄!
這個時候,已是數九隆冬,天最冷的時候,剛要出發,便下起了大雪,濃雲密布,朔風刺骨,原本是合家團聚的時候,可是,戰事吃緊,呂卓這些人不得不再次踏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