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卓一擺手,箭雨驟然停了下來,指了指典韋那邊,呂卓衝那些人吩咐道“都過去吧,這邊交給我一個人足夠了。”
“果然是你?”當呂卓從黑影中閃身走出來後,夏侯淵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呂卓,那曹嵩覺得有些眼熟,猛的一驚,手指顫抖的指呂卓驚叫道“是你,曹二?”
夏侯淵差點沒氣的吐血,“伯父,他不是曹二,他是呂卓,是徐州陶謙的部下。”
縱然身上鮮血直流,夏侯淵的身子,依舊筆直挺立,宛如松柏磐石一樣,令人肅然起敬。
“這究竟是為何?”直到現在,曹嵩依舊還蒙在谷裡。
“伯父,可還記得成皋呂家村的呂伯奢?”呂卓聲音突然變得悲戚了起來,一想到滿門被殺,他就恨的咬牙切齒。
別人穿越,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名門之後,不管做什麽,至少都有一個適應準備的階段。
沒有誰,能像呂卓一樣,剛剛穿越過來,就馬上遭遇滅門之禍,差一點,呂卓的三國之路,還沒開始,就匆匆的畫上了句號。
哪怕曹等他身體康復,再途徑呂家村也好啊,那樣的話,呂卓就有了保家人的本領,不至於坐以待斃,不至於躺在病榻上,體會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無力和絕望感。
“呂伯奢?你是?”
在這種情形下‘閑聊’,曹嵩還真一點都不習慣,可是,他一點都不傻,光聽到這個名字,他就隱隱猜出了呂卓的身份。
“我就是呂家的五郎,呂伯奢正是家父!”
“這……賢侄,這是為何?”曹嵩愈發糊塗,一旁的夏侯淵實在看不下去了,忙匆匆擺了擺手“伯父,不要跟他多說廢話,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說完,夏侯淵手中梨花槍猛的高高舉起,槍頭死死的指向了呂卓“呂卓,你可真卑鄙啊,只會在背後使這些損的手段,卻不敢跟我真刀明槍的決一死戰。”
呂卓微微一笑,夏侯淵說的不錯,他的確做的不怎麽正大光明。
卑鄙也好,無恥也罷,呂卓並不後悔這麽做。
呂卓突然冷笑一聲“夏侯淵,你也是帶過兵的一員上將,難不成,你不知道,兵不厭詐嗎,就算不久前,你們決堤放水,不是連我們也都蒙在了谷裡了嗎,事後,有人說過你們什麽嗎?”
不論是曹洪,還是曹仁,死的都很憋屈,可是,呂卓為什麽要跟他們正大光明的決鬥,如果呂卓本領不如他們,豈不是,一輩子都甭想報仇了嗎?
又是誰規定的,找人尋仇,就必須光明正大?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呂卓並不在意過程,就算抓捕罪犯,有的時候,也需要使用一些計謀和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比如,扮作臥底混入敵人內部,比如設計伏擊敵人……幹嘛非要跟敵人一對一的決鬥,現在,並不流行騎士道,結果遠比過程更重要,任何事情,都講究效率。
“當時曹殺我全家的時候,也算不得光明正大,不是嗎,真要正大光明,我們全家,未必會死在曹手中?”
“什麽?”
這話聽在曹嵩的耳朵裡,不啻於一記驚雷,就連待在遠處的糜貞,直到現在,也才猛然驚醒。
夏侯淵被嗆的無話可說,他只能用力的握緊了槍杆,因為,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我一家人,誰都沒有招惹,卻一夕之間,死於非命,而你們,直到現在,依舊還活在人世,算起來,已經很便宜你們了。”
說著,抄起大刀,呂卓猛的加快了腳步,如一陣黑色的旋風,眨眼之間,就衝到了夏侯淵的身前
而周倉那一側,
也帶人跟典韋等人殺在了一起。曹嵩的幾位夫人還有曹德,何曾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被人團團圍住,嚇的他們六神無主,一個個哭喊連天,無頭蒼蠅死似的不住的四處瘋跑。
典韋揮舞著雙鐵戟,雖然本領蓋世,勇不可當,但是,身後多了這麽多礙事的家夥,他也束手束腳,難以施展自如,即便這樣,周倉的手下,依舊不住的有人倒在地上。
八十斤重的大鐵戟,呼呼掛風,甚是凶猛,當真是擦著就傷,砸上就死,除了周倉之外,剩下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典韋的對手。
“去你娘的。”
裴元紹猛的掄起狼牙棒,奔著曹德就是一下,噗嗤……曹德的腦袋,登時被砸的鬧僵崩裂,如西瓜開瓢一樣,猩紅的腦漿噴的到處都是。
“找死!”
典韋余光瞧見這一幕,氣的咬牙怒吼一聲, 猛的一戟砸開周倉的雁翎刀,隨即騰出一隻手,摸出一支小戟直奔裴元紹了過去。
“不好。”
裴元紹意識到危險,勉強避開了要害,但胸口依然被小戟中了。
就算這樣,典韋也沒想過要放過他,擠開人群,撇下周倉,他就輪戟殺向了裴元紹。
外圍的弓箭手,急忙向典韋身上箭,典韋怡然不懼,鐵戟上下翻飛,不僅將周身左右,護的風雨不透,凡是被他靠近的徐州兵,也是紛紛斃命。
哪怕被鐵戟稍微碰到一丁點,滋味也不好受,典韋速度不減,如出籠的猛虎,怒瞪著血紅的眼睛殺向了裴元紹。
就在這時,周倉猛的舉刀劈翻了曹嵩的一位夫人。
典韋一咬牙,怪叫一聲,隻好調頭又殺向了周倉。
可以說,不論是典韋,還是夏侯淵,都被曹家人給害慘了。
一旦放開手腳,這兩個人都是萬夫難敵的虎狼之將,可是,夏侯淵要保護曹嵩,典韋還要顧及這幾個沒用的家眷。
處處掣肘,這種滋味,不身臨其境,是無法體會的。
“當啷……當啷…”
夏侯淵和呂卓二話沒說,毫不留情的廝殺在了一切,刀劍相撞,火星爆,每一次碰撞,都石破天驚,發出一陣又一陣震耳欲聾的震鳴,兩人交手速度很快,剛一分開,馬上就會再次刀劍品鬥在一起。
一次次,奮力搏殺,每一次交手,夏侯淵身上的傷口,都會不住的震裂,血跡迸濺,傷口越發嚴重,但是,他始終都沒吭一聲。
到了這個時候,對自己的生死,夏侯淵依舊毫不在意,滿心想的都是曹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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