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請您過目。”
糜芳剛要外出找人喝酒談心,見管家糜德匆匆從外面走來,手裡還拿著一封信,糜芳心中一愣,疑惑著把信接了過來。
拆開來一看,糜芳整個人頓時楞在了原地,信是郭嘉寫的,而且,郭嘉毫不避諱,在信的最後也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糜芳的處境郭嘉了解的很清楚,雖然呂卓沒有懲治糜芳,但是,好像把他當成了空氣一樣,也沒再重用,甚至已經很久沒召見他了。
糜芳最近雖然清閑了下來,可是心中的煩悶也是與日俱增,他不知道,呂卓究竟會不會再器重他了,自從呂卓在徐州出現,就壓根沒有理睬過他。
“送信的人呢”
看過書信,糜芳意識到這封信關系重大,若是被呂卓知道,極有可能會懷疑他跟兗州還在‘暗中勾串’。
糜德忙跑出糜府,過了一會,又一路小跑著跑了回來,糜德搖了搖頭“老爺,人不見了,我問過門丁了,送完書信,那人就匆匆離去了。”
糜芳狠瞪了糜德一眼,他猶豫了下,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把信交給了糜竺。
“嗯郭嘉居然給你寫信”
糜竺接過書信也很納悶,看向糜芳的目光也帶著幾分懷疑,糜芳忙解釋“大哥,你可得相信我啊,我可沒跟兗州有任何的牽連,這不,剛一收到書信,我就給你送來了。”
糜竺點了點頭,表情嚴肅的叮囑道“記住,你現在是‘戴罪之身’,可別再犯渾了,爭取好好表現,等過段日子,我一定替你在主公面前美言,時日一長,主公心裡的氣必然就會消了,二弟,切記,切記,萬萬不要再犯錯了。”
糜芳答應著退了出去,雖然把信交了上去,但並不代表他對呂卓心裡就沒有了怨言。
自從糜貞嫁給呂卓後,糜芳的心思就活絡起來了,他認為自己是呂卓的二舅哥,有這層關系在,整個徐州,就是他糜家的了,至少,要比陶謙在位時,糜家地位更加穩固強勢,可是,事情卻截然不同,糜竺官位保持不動,至於糜芳,雖然沒被貶職,可是,卻一直‘賦閑在家’,呂卓讓他閉門思過,遙遙無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兒。
糜竺做事嚴謹,從不徇私,等糜芳走後,他就把信拿著去了州牧府,聽到這事,糜芳的心頓時懸了起來,生怕呂卓會找他治罪。
本以為把信給了糜竺,糜竺看在兄弟的情分上,不會把信交給呂卓,結果,呂卓正在為整治官場黑幕而煩心,見了郭嘉寫的這封信,雖然知道糜芳沒有錯,但是,呂卓還是把糜芳給責斥了一頓。
正所謂,蒼蠅不盯無縫的蛋,無緣無故,郭嘉幹嘛給糜芳寫信,就因為,糜芳‘有前科’,立場不堅定,很容易被人給遊說,呂卓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軍人的脾氣,一向粗暴直接,不僅把糜芳給嚇的不輕,也讓糜芳對呂卓愈發不滿。
張昭和陳登的意思,都不讚成連根拔除,而是采取‘殺雞儆猴’的做法,揪出幾個罪大惡極的典型,依法嚴懲,其它人,自當引以為戒,必定會有所收斂。
何況,冀州和荊州都派來使臣希望呂卓能夠發兵救援,這個節骨眼,徐州必須確保穩固,千萬不能有所動蕩,一旦在官場上進行地毯式嚴查,難免不會出亂子。
這件事,算是難住了呂卓,可以說,張昭和陳登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那並不符合呂卓的立場,他一向眼裡不揉沙子。
自己不知道還好,現在,既然一個小小的膠東郡,就出現了這麽大的問題,偌大的徐州官場,
指定更加肮髒不堪,揪出幾個人來殺雞儆猴,呂卓很難說服自己,他覺得真要這麽做,自己是在姑息縱容,是在對官場黑幕‘低頭服軟’。在府中轉了幾圈,呂卓越想越愁,正在這時,諸葛昭來找妹妹諸葛玲,呂卓見到諸葛昭,眉頭一揚,心裡有些納悶。
當然,人家是來找親妹妹,合情合理,也不算過分,呂卓勉強擠出一個笑臉,算是打過招呼。
過了一會,見諸葛瑾來了,呂卓忙問道“子瑜,你大妹何時到的不是年前就回去了嗎,怎麽她又來了”
見諸葛瑾有些不解,眼睛也瞪大了許多,呂卓忙解釋道“我可沒別的意思, 就算她天天住在徐州,我也不會厭煩,關鍵是,我記得此番蒯越叔侄前來,貌似你大妹並沒有一同前來啊。”
諸葛瑾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剛得知,大妹是今日才到的。”
“這還猜不到嗎,我大姐,是來當說客的,哎,真是苦命,男人們的事情,居然讓一個女人不辭辛勞的從荊州跑來。”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諸葛亮帶著弟弟從外面‘放學’回來了。
自從兩人拜張昭為師後,不管張昭是否繁忙,不論風吹雨淋,兩人一天不拉,每天都去張昭府上讀書進習。
“哦。”
看了諸葛亮一眼,呂卓點了點頭,還是諸葛亮看的明白,因為呂卓剛從膠州返回,遲遲也沒答應出兵,何況,蒯越還有逢紀這麽一個‘競爭對手’,為了能讓呂卓點頭答應救援荊襄,蒯越連‘美人計’都使了出來。
諸葛瑾皺著眉頭,連連搖頭“這事,我大妹不該摻和,哎…”
呂卓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可別這麽說,要知道,她現在是蒯家的夫人,替蒯家來當說客,沒什麽不妥,將心比心,此乃人之常情,比如,你家二妹,平日裡可沒少替你們哥仨說好話啊,難道,這有錯嗎”
諸葛亮背著雙手,搖了搖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臉上竟然露出了大人才有的惆悵。
“這蒯越,我聽說一向喜歡出奇製勝,看來,我大姐這麽一來,枕邊風再一吹,呵呵,姐夫,你是不是就會偏向了荊襄。”
說著,諸葛亮瞪大明亮的眼睛,笑眯眯的看向了呂卓。
這家夥還真是口無遮攔,居然連‘枕邊風’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