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曹操派來使者想要見你!”
蒯良正在屋中悶坐,年關將近,他卻愁容滿面,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正當盛年,兩邊的鬢角卻爬上了如霜雪般雪白的的白發,滿門被殺,這件事不管擱在誰的身上,也難以承受,何況血海深仇暫時又不能報,整個荊州眼下動蕩不安,光是為了應付江東兵,就已經讓蒯越傷透了腦筋。
“來的是何人?”定了定神,收拾了一下煩悶憂憤的思緒,蒯良衝親隨問道。
“是程昱!”
“程昱?”蒯良忙站起身來,這個人來頭可不小,是曹操身邊深受器重的幕僚,蒯良急忙擺手“有請!”
時間不長,程昱邁步走進了會客廳,程昱面如儒雅,身形瘦長,身子微微有些前傾,顴骨高突,眼窩深陷,但是兩個眼睛,不幾大而且出奇的閃亮,銳利目光灼灼生輝,仿佛能看透人的五髒六腑。
程昱今年已經56歲了,但是跟蒯良站在一起,卻相差無多,程昱面色紅潤,春風滿面,顯得整個人非常的健碩而硬朗。
見面之後,程昱先拱手行了一禮,對呂卓屠殺蒯家滿門,又勸慰了一番,等擺上茶點後,分賓主落座,程昱這才進入正題“子柔兄,我此番前來,是有一個天大的喜訊要帶個子柔兄。”(兄是敬詞,並不是說蒯良年紀就比程昱要大!)
“哦?不知有何見教?”蒯良眉頭一揚,好奇的看向程昱,心裡卻是滿腹疑竇,他實在摸不透程昱能夠給他代理什麽喜訊,何況,最近禍不單行,蒯良並不認為有什麽可喜之事。
程昱喝了一口茶,悠然笑道“子柔兄應該知曉,呂卓又往兗州增援了不少兵馬,可是我家主公卻已經派人打探的清清楚楚,如今整個徐州兵力已是耗費一空,呂卓敢冒然出兵,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根本不足為慮,如今我家主公將呂卓拖在兗州,子柔兄可出奇兵偷襲徐州,徐州沃野千裡,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可是送到嘴邊的肥肉,切莫錯失良機。”
“你說什麽?徐州兵馬已經空虛了?”蒯良連忙搖頭“此言差矣,想必是你們的情報有誤,光是張遼鎮守的南淮口,就駐扎了不下三五萬的兵馬,何來兵力空虛一說?”
蒯良心裡則冷笑道“說的好聽,你們把呂卓給拖住了,我看這話應該反過來說才對,是呂卓擋住了他們,你們現在急的焦頭爛額,想要我們幫你們一把,一旦我們出兵攻打徐州,呂卓必然會分心,真是好算計。”
程昱連忙搖頭“張遼的身邊,並沒有多少兵馬,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就像糊的紙人,一捅就破,不信子柔一試便知。”
程昱之所以來找蒯良,是因為曹操已經收到了荀彧的回信,荀彧根本無法派兵增援兗州,曹操無計可施,隻好派程昱遊說蒯良,讓他試探一下徐州的虛實,畢竟,荊州兵在淮南屯扎了五萬之多。
只要蒯良肯出兵,呂卓必然會分心,一旦呂卓退兵,小小的劉備,對曹操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可是,任憑程昱口燦如花,費盡了口舌,磨破了嘴皮,也沒有說動蒯良,蒯良一向沉穩持重,輕易是不會冒險的,現在荊州內憂外患,正跟孫策打的火熱,劉表又病的臥榻不起,實在沒有精力繼續對徐州開戰,麻煩的事情一個接著一個,舊的還沒解決,又要增添新的麻煩,這可不是蒯良想看到的局面。
程昱不死心,繼續苦勸,很快,程昱抵達淮南的消息,就被軍機處的眼線給發現了,消息急忙送到了張遼那裡。
“文園,你想怎麽做?”高順見張遼正在整頓兵馬,
似乎要出兵,高順急忙詢問。張遼就把程昱抵達淮南的事情告訴了高順,張遼道“程昱此行目的,不難猜測,一定是唆使蒯良出兵,蒯良這個人,雖然一直鬼縮著沒有對我們用兵,但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想帶兵闖一闖荊州兵的營盤,如此一來,蒯良必會以為我們徐州絕不好招惹,此戰,必須行雷霆手段,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高順不無擔心的說道“你就不怕適得其反嗎,如此挑釁,如激怒了蒯良,如之奈何?”
張遼冷冷一笑,溫和剛毅的臉上湧出了強大無比的自信“放心吧, 蒯良就是屬王八的,被我狠敲一下,指定更加縮頭不敢出戰,他又不是蒯越,這個人又老實又固執,同樣,膽子也非常小,我們反其道而行,不該出兵的時候偏偏出兵,如此一來,蒯良自然摸不透我們的虛實。”
當天夜裡,張遼挑選出了800名精兵(從2萬名新兵裡面挑選精兵,這對張遼來說,難度可一點也不小。)幸好,張遼知道敵人絕不會想到他敢出兵偷營,雖說是80新兵,利用得當也能收到奇效。
是夜,剛過了三更天,夜幕深沉,一點星光都沒有,張遼突然帶人衝出關口,先放慢速度,等靠近荊州兵的營盤之後,張遼高舉大刀,一聲驚如霹雷的暴喝“殺啊!”
八百健兒,如下山猛虎,策馬狂奔以風卷狂雲之勢衝進了荊州兵的營盤,荊州兵一點防備都沒有,十之都在各自的營帳裡睡的死沉,巡營的哨兵霎時間被衝的七零八落,死傷無算,張遼策馬舞刀,如天神下凡,馬蹄聲急促響起,所過之處,刀光如電,夜空下飛起一個又一個的大好頭顱。
“敵襲,敵襲!”荊州兵亂成一團,東奔西跑,吵吵嚷嚷,一個個就像無頭蒼蠅一樣,那些從夢鄉中被驚醒的兵將,來不及穿好衣服就從營帳裡慌亂驚恐的跑了出來。
張遼帶人四處衝殺,無人是他一合之敵,五萬荊州兵居然被張遼八百人給攪了個天翻地覆,大將甘寧被驚醒後,蹭的一下從營中衝了出來,虎目圓睜,很快就鎖定住了正縱馬衝殺的張遼,甘寧怒吼一聲,奪過一匹戰馬,隻穿了一件單衣就策馬殺向了張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