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輾轉逃難到遼東,在那裡,遇到了從北海國來避難的邴原,東萊郡和北海國算是正兒八經的老鄉,遠在異鄉,能跟同鄉相見,兩人沒幾日,就相熟的無話不談。
邴原的來歷,也不簡單,他是北海有名的賢士,面對孔融的招募,毅然選擇遠避他鄉,因為,在邴原眼中,孔融雖然是孔聖人之後,卻毫無實乾之才,只知道興辦教育,給百姓講些毫無意義的禮義廉恥,放在太平年間,這位四歲讓梨樹名動天下的文士,一定能把北海治理的井井有條,但是,適逢亂世,孔融的做法,毫無實用,怕是連黃巾都抵擋不住,所以,邴原很果斷的逃離了北海。
事後的孔融的軌跡,也的確被邴原一猜中的。孔融早早的就歸降了曹操,然後,滿口之乎者也的整日在曹操耳邊聒噪,最後落了個滿門被殺的下場。
邴原對太史慈非常同情,曾問他“東郡太守如此對你,當真令人心寒,你可曾後悔?”
太史慈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回道“不後悔!”
年紀輕輕的太史慈,卻有這般高人一籌的覺悟,不辭辛勞的跑去京師遞送奏章,結果還把青州刺史給招惹了,無奈隻得逃亡在外,可是,面對東郡太守的負心之舉,太史慈毫無怨言,邴原不解,忙問其故,太史慈回道“雖然太守的舉動,讓人失望,但是,那是他自己的錯,如果我不竭盡所能的把太守交於我的任務完成,就是我的不對了!”
僅憑這一番簡單的對話,一代名士邴原,對太史慈頓時刮目相看。
之後,通過邴原,太史慈又認識了同樣來遼東避禍的劉政,劉政也是有名的名士,遼東太守公孫度是個小肚雞腸之人,見劉政有勇有謀,在遼東極有名望,公孫度心中嫉妒,說什麽也要把劉政殺掉,面對公孫度的追殺,又是太史慈挺身站了出來,
太史慈對劉政保證道“只要我能回青州,就一定帶你平安回去。”
劉政感動涕零,邴原還為此拿他打趣“為何太史慈說帶你回去,你就如此激動?”
劉政道“如果子義還信不過,這天下間還有可信之人嗎?”
“啊…”
呂卓差點沒聲音喊出出來,在他眼裡,一直以來,太史慈僅僅是個槍法不錯能與孫策齊名的三國猛將,可是,萬萬沒想到,早在年少的身後,太史慈就已經美名遠揚,而且,靠的並不是他的武勇,而是浩蕩天地間的義氣。
對東郡太守,毫無怨言,竭盡所能;
對劉政,他仗義出手,氣魄過人;
對北海孔融,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而且,自己僅僅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太史慈卻沒有任何的輕視慢待,還相邀一同把酒言歡,這讓呂卓對太史慈更加敬重。
雖然才剛剛接觸,但是,對太史慈的印象,卻非常的深刻,太史慈,絕不是光有匹夫之勇的莽夫。
太史慈擺了擺手,“些許小事,不值一提,來喝酒,呂卓,說說你吧…”對自己的過往,太史慈毫不在意,就算被武安國講了出來,在太史慈看來,那也僅僅是自己該做的,沒什麽好炫耀的。
“我…”呂卓愣了一下,有些猶豫,難得太史慈這般赤城,呂卓不想欺瞞他,可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呂卓知道,絕不能隨便對人講起,因為,事情就算再小,畢竟還牽扯著曹操。
呂卓越是這樣,太史慈越來了興致“怎麽?信不過我太史慈?”
說著,太史慈眉目一揚,
臉上微微露出幾分怒意。 武安國也把身子湊了過來“呂卓,這可是你的不對啊,大家都是兄弟,你這樣,可著實顯得見外啊。”
呂卓一咬牙“也罷!”
於是,呂卓就把自己呂家滿門被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講了出來。
“啊?這天下間,竟然還有這等無恥無義之人,曹操當真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可惡…可恨啊!”太史慈沒等聽完,整個人騰的一下,火冒千丈,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只見他怒瞪雙目,須發皆張,一雙鐵拳攥的嘣嘣直響。
武安國也大吃了一驚“真沒想到,曹操竟然是這等忘恩負義之人,此人,縱然千刀萬剮,越不為過!呂家滿門,他竟然如此狠心,明知殺錯,還要趕盡殺絕,此人之心腸,當真狠辣到了極點。”
太史慈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軍營之中,人多耳雜,稍有不舍,就會被人聽到,太史慈急忙衝武安國打了個手勢, 隨即扭頭看向呂卓“呂卓,你打算怎麽辦?”
“父兄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我呂卓枉為人。”呂卓猛的端起一壇酒,一仰脖,咕嘟嘟的狠灌了一氣,頓了一下,他又道“何況,就算我不報仇,曹操也不會饒了我。”
太史慈點了點頭,久久的沉默不語,呂卓要報仇?談何容易,可是,他必須這麽做,沒有被的退路,否則,曹操絕不會饒了他。
看了看呂卓,又看了眼武安國,太史慈突然提議道“安國,呂卓,不如你我三人結成異姓手足,今後,有難同當,有圖同享,你二人可願意?”
“啊……”
兩人都愣了一下,呂卓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史慈,差點沒激動的蹦起來,而武安國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太史慈把武安國拉到一旁“安國,你可知道,這樣的秘密,呂卓肯對我二人全盤托出,可見,他對你我推心置腹,非常信任啊。”
武安國問道“子義,你是說?如此一來,我們三人休戚以共,患難相交,這個秘密,就成了我三人共同的秘密,同樣的,那曹操,也成了我們共同的敵人。”
“我正有此意!”
太史慈點了點頭。
“可是……這是不有些兒戲?”
武安國還是有些小小的糾結,雖然他為人也很豪爽,但是喝酒談心可以,這猛然間讓他跟呂卓磕頭結拜,武安國,心裡多少有些難以適從。
“你啊…當真多慮了,好吧,此事暫且擱在一旁。”既然武安國不太願意,太史慈也不好過於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