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的喝問,並沒有換來任何的回應,三個刺客挺胸抬頭,眼望房梁,仿佛沒有聽到,糜竺忍不住怒聲道“大膽,主公問話,還不速速招來。”
徐庶忽然抬頭笑了“陶公,想讓他三人開口,一點也不難,我有辦法!”
“你?你是說…”
陶謙一愣,剛要脫口說“莫非你想對他們用刑?”卻被徐庶用眼神給止住了。
徐庶擺了擺手,隨即伸手指了指那三人“陶公可先讓這三個人出去。”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做什麽?”陶謙頓時來了興趣。
屋中眾人也都好奇心起,紛紛把目光投向徐庶,過了一會,徐庶吩咐道“帶進一個來,我要問話。”
不一會,渾身是血的王文被帶了進來,王文很硬氣,挺胸抬頭,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徐庶一眼,進來之後,還是跟剛才一樣,兩眼一眨不眨盯著房梁,就好像那房梁上藏了什麽寶貝一樣。
徐庶則是笑呵呵的看著他,大夥都很好奇,不知道接下來徐庶要如何審問刺客。
可是,很快大夥就失望了,王文盯著房梁,徐庶則瞧著王文,兩人都一動不動,如泥胎石像,就像是在比賽看誰定力穩一樣。
起初,還有人覺得徐庶很神秘,讓人覺得高深莫測,可是,過了一會,大夥發現,感情徐庶並沒有什麽過人的本領,這哪裡是審刺客啊,相面還差不多?
王文也愣了,他本以為只要自己什麽都不說,他們就會拿自己沒辦法,就算給他用刑,王文也豁出去了,為了曹公,大不了一死,即便死了,曹公也不會虧待他的家小。
可是,等了半晌,吃驚的發現徐庶什麽也不做,只是眼睛不眨的看著他,就好像他臉上長了什麽一樣。
“徐庶?”
陶謙終於沉不住氣了,可是,偏巧在這個時候,徐庶一擺手:“這個我問完了,記住,把他帶下去跟另外那兩個人分開。”
當第二個人帶進來之後,徐庶‘故技重施’,依舊站在那裡給刺客相面,陶謙剛要發怒,卻被陳登給勸住了。
三個刺客,
依次進來,然後徐庶什麽也沒做,只是盯著三個大男人各自看了半晌。
等第三個刺客出去之後,徐庶一招手“把王文帶進來。”
時間不長,王文又被帶了進來了,這次王文可沒心思繼續抬頭看房梁了,這個徐庶讓他心裡很不安,雖然徐庶什麽都沒做,可越是這樣,越讓王文覺得心裡沒底。
徐庶看了他一眼“給你個機會,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機會?”
王文一愣,一臉疑惑的看向徐庶。
徐庶衝他笑了笑“你不說也沒關系,反正,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說了,能救你一命,不說,對我也沒什麽損失。”
徐庶不論是說話的口氣,還是臉上的神色,都非常的神秘,等了一會,就在王文猶豫不決的時候,徐庶一擺手,不耐煩的吩咐道:“帶下去砍了吧!”
過來兩個護衛,一左一右架起王文往外就走,王文心裡七上八下,忍不住真想大聲喊一聲“我說,我全說。”
第二個進來的,徐庶依舊還是這一招,結果,這一個叫董平的人,顯然定力不如其他兩個人,被徐庶輕輕一詐,他就如實的把實情都交代了。
因為,他誤以為別人已經招供了,自己交代了還能少受些苦頭,如果不招的話,死了也是白死。
到了現在,陶謙等人才恍然頓悟,看似徐庶什麽也沒做,可是,卻輕而易舉就擊潰了刺客的心理防線,只要有一個刺客招供,就足以證明這次的行刺是曹操的靖安衛在背後故意搗鬼。
事情水落石出,這也讓陶謙對呂卓疑心消除了不少。
不過,陶謙還是不想就此放過呂卓,他擺了擺手,吩咐道“諸位,都退下吧,此事我會酌情考慮,呂卓一事關系重大,來不得半點馬虎。”
糜竺孫乾等人再次勸說,可是,他們越是給呂卓求情,陶謙態度越是堅決,而且,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
陳登偷眼打量了陶謙幾眼,心中猛然一驚,他主動帶頭走了出去。
不過,陳登並沒有就此離開,他主動去找陶商和陶應,卻發現,徐庶也跟來了,四目相對,兩人全都笑了。
徐庶笑道“看來,你我兩人,都想到一塊去了,當此微妙之時,能救呂卓的,只有陶公的兩位公子。”
陶商和陶應也很納悶,兩人一向對俗事毫無興致,一個向佛,一個修道,性情都跟陶謙一樣,軟弱質樸,溫厚純良,只不過,陶謙還有狠辣的一面,畢竟曾討伐過黃巾,能在宦海沉浮多年,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庸碌之輩。
“兩位先生請坐…”
陶商見了陳登和徐庶,慌忙讓座,陶應也親自給兩人沏茶。
徐庶之前跟陶商陶應沒打過交道,想不到這兩個人,一點諸侯公子的架子都沒有,居然如此平易近人,連讓座沏茶這種小事都親力親為。
“咳…”
陳登坐定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主動挑開了話題“大公子,二公子,我來問你們,呂卓要被治罪,不知兩位公子如何看待此事?”
陶商面露痛苦之色,看的出來,他對呂卓印象很好,陶應卻搶先回道“一切謹遵父親大人的命令。”
陶商也隨即點頭附和道“是啊, 我們相信,父親一定會妥善處理好此事的。”
“兩位公子,主公要殺呂卓!”
陳登突然兩眼電射般直勾勾的盯著兩人,語氣嚴肅的說道“或許之前主公動怒是因為那些街面市井的謠言,但是現在,卻是為了你們。”
“什麽?殺呂卓是為了我們?”
陶商和陶應全都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兩人木呆呆的望著陳登“這怎麽可能,我們與呂將軍無冤無仇,父親為何要因我二人遷怒於呂將軍呢?”
徐庶插言道“因為,呂卓太過桀驁不馴,你父親自知大限將至,他擔心呂卓日後不會容你二人。”
“這…”
徐庶的話,讓陶商和陶應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陳登問道“你二人覺得,主公百年之後,誰能坐領徐州,保我徐州一方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