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張昭出仕,事情非常順利,畢竟在此之前,呂卓已經做了足夠的‘鋪墊’,他對張昭有過恩情,也一起上山說服了管亥;呂卓的表字和諸葛瑾的表字也是拜張昭所賜,何況,現在諸葛亮小哥倆還是張昭的學生……!
“呂卓,諸事不忙,有一件事卻必須抓緊去辦。”張昭剛一答應輔佐呂卓,就馬上進入了角色。
見張昭表情認真,兩眼不眨的望著自己,呂卓急忙坐直了身子,虛心求教“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張昭伸手指了指冀州所在的方向“陶謙病逝,雖說他臨終前把徐州托付給你,但是,這件事還是要慎重對待,必須馬上派人前往鄴城面見袁紹。”
袁紹現如今官拜大將軍,又是徐州的盟友,呂卓無論如何也要派人知會袁紹一聲。
哪怕是走走過場,這道程序也是必不可少的,同時,之前的盟友關系,也要重新商定,畢竟,徐州換了新的主人。
呂卓連連點頭,略顯尷尬的回道:“理當如此,若非先生提醒,卓險些誤了大事。”
張昭微微一笑“你和袁紹私交不錯,於公於私,兩家的關系都不可割斷,現如今,你與曹操勢同水火,而兗州正處在冀州和徐州的包夾之中,所以,無論如何,曹操未滅之前,最好不要跟冀州發生不睦的衝突,何況,剛剛得到消息,袁紹現在的處境相當不妙,除了公孫瓚和黑山張燕之外,劉關張也從虎牢關出兵了,袁紹自然急需穩固和徐州的聯系,必要時,或許還會請我們出兵相助。”
張昭的分析,可謂一針見血,雖然煽動劉虞稱帝一事,袁紹如願以償,可是,相應的,也把劉關張給引來了,搞得袁紹三面處敵,處境相當不妙。
“但不知何人可擔此重任前往鄴城?”這件事必須抓緊行動,呂卓忙問道。
張昭撫髯一笑“我給你推舉一人,必能勝任此事,就是那北海孫乾孫公佑!”
對孫乾呂卓並不陌生,那是三國中和簡雍一樣陪伴劉備多年的心腹幕僚,雖然能力跟郭嘉程昱這些人無法相提並論,勉強也能算得上一個二流謀士,呂卓現在剛剛上任,身邊正無人可用,孫乾這種賢才,他自然不會錯過。
經過一番商議,呂卓認命孫乾為從事,並親自去請,而張昭則暫時提拔為長史。
呂卓親自來請,可把孫乾給激動壞了,事情非常順利,當即孫乾躬身拜倒在地,答應願為驅使,馬上收拾一番騎馬趕往了鄴城。
先是見過張昭,之後請出孫乾,然後,呂卓片刻不敢耽擱,又去拜訪了陳登父子。
“刺史大人光臨寒舍,實乃蓬蓽生輝,老夫年邁,腿腳多有不便,未能到門前迎接刺史大駕,還望大人恕罪。”
陳矽眯著眼睛,假裝剛從塌上下地,見了呂卓,慌張張忙彎腰要行禮,呂卓急忙伸手攙住了他“陳老不必客氣,卓是後生小輩,豈敢怪罪,陳老染病,卓未能及時過府探望,心中有愧,諸事繁忙,無暇分身,還望陳老體諒!”
其實,呂卓到陳登府門時,下人已經進來稟報了陳矽,可是,陳矽並沒有出門迎接。
陳矽之所以這麽做,無非是要試探一下呂卓,畢竟,讓呂卓當徐州之主,陳家父子鼎力相助,明裡暗裡,兩父子沒少操心費力,他們也擔心呂卓上任後會翻臉無情,不把陳登父子放在眼裡。
這樣的事情,古往今來,不在少數,昔日高祖劉邦開創大漢基業,剛一繼位,立馬把矛頭對準了身邊的韓信等人。
陳登父子,把徐州押在呂卓的身上,自然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他故意倚老賣老的擺個譜、拿個大,正是為了試探一下呂卓的反應,如果呂卓面露不悅,或者勃然大怒,怕是陳矽父子要悔青了腸子。
可是,呂卓毫不介意,別看當了徐州刺史,呂卓依舊姿態放的很低,在陳矽面前,他就像一個虛心請教的後輩學生一樣。
接下來,呂卓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當即躬身一揖,要拜請陳矽為下邳太守!
“………”
陳矽撚著山羊胡,半眯著眼睛看著呂卓打量良久,這才欣慰的點了點頭“既然文卓如此盛情,我這把老骨頭也沒什麽舍不得的。”
呂卓連忙道謝,又提拔陳登為郯城太守兼徐州的軍師,陳矽的二兒子陳應則為城門校尉。
陳矽頻頻點頭,心中越發歡喜,不過臉上依舊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的變化,見時辰不早,陳矽忙命下人擺酒設宴。
這會功夫陳登也從外面趕了回來,見了陳矽,父子倆偷偷抽空離開會客廳私下商議了一番,等他們再回來後,陳矽清了清嗓子,“文卓,既然你已派孫乾去了鄴城,袁紹那邊老夫也就放心了,但是,老夫以為,你最好派人去洛陽一趟。”
“嗯?”呂卓雙眉一挑,目光疑惑的看向陳矽。
陳矽一字一頓的說道:“畢竟,獻帝才是當今漢家正統!”
陳登也起身道:“袁紹讓劉虞稱帝,僅僅是為了滿足個人私欲,當然,現在看來,他這麽做對我們沒什麽壞處,畢竟袁紹將會成為董卓的心腹大敵,有他牽扯住董卓,對獻帝,對我們,都是百利無一害,必要時,我們可以出兵幫助袁紹,但是,文卓,你莫要忘了,劉虞畢竟僅僅是個幌子。”
呂卓點點頭“這件事, 我會考慮的。”
隨即呂卓端起酒盞,敬了陳矽一盞,陳矽只是淡淡的品了一口,接著說道“文卓,接下來,不知你有什麽打算?”
“還望陳老賜教。”
呂卓搖搖頭,他知道,陳矽心裡一定有了想法。
陳矽對呂卓的態度很受用,他點點頭,說道“趁曹操兗州內亂,無暇他顧之際,不如趁勢取過北海.”
呂卓聽後笑了,陳矽看了看陳登,父子二人四目相對,也笑了。
這正是他們父子欣賞呂卓的地方,果斷乾脆,絕不拖泥帶水。
要知道,北海太守可是孔融,那是老好人一個,德高望重,享譽海內,換了別人一定會有顧慮,至少陶謙活著是不會打北海的主意的。
但是,陳削卻敢,而且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