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張焱走出食堂的時候,碰見了從大門下哨返回的哨兵。
哨兵告訴張焱,在部隊開飯的時候,老崔的迷彩小王八匆忙的離開了教導隊,對於這個消息,張焱先是一愣,而後謝過哨兵,沒有再說什麽。
(迷彩小王八,國產獵豹吉普,團級軍官標配,97式大塊叢林迷彩紋布滿車身,俗稱迷彩小獵豹,迷彩小王八。)
張焱找到導演,帶著他和新兵蛋子們去了新兵宿舍樓的活動室裡面,他要跟所有人交代清楚。
活動室裡面,天狼和山炮把門,把新兵蛋子們全都嚇了一跳。
按照往常的經驗,只要是集合的時候張焱他們三名教官同時出現,又有人把門的話,肯定沒什麽好事,這在新兵們的腦子裡已經形成了共識。
“班長,你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幹嘛呀?”張一山四處掃視著活動室裡面,腦袋上頂著一個和笛麗熱巴一樣的網兜,估計也是張松偉的傑作。
“班長,不會又要我們蹲著吧?”張歆怡苦著臉看著張焱,腦袋上的傷口疼的讓她齜牙咧嘴的,看上去有些別扭。
導演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看看張焱,又看看新兵,蹲姿對於他來說還不知道意味著什麽。
“今天你們可以自由點,隨便點,我找你們說點事。”
張焱的臉色很沉重,說出的話又太反常,新兵們還以為是說他們太散漫,立刻老老實實的站好了隊列。
看著一個個抬頭挺胸的新兵,張焱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他努力訓練的要求,現在新兵們達到了;可是他們馬上就要分開,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張焱懷疑老天爺是不是給他開了一個玩笑,故意耍他的!
“你們不要這樣,現在你們還是明星,不是新兵,不是軍人,做回你們自己……。”
“班長!”張焱正在說話,張歆怡突然喊了一聲。
“我們要是哪裡做錯了,我們改行嗎?你別這樣好不好?”張歆怡的臉上有焦急,有無奈,更多的是對於未知的彷徨。
“是啊,班長,我們錯了接受懲罰,我們可以改啊。”笛麗熱巴臉上又變成了可憐兮兮的表情,讓張焱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笛麗熱巴用那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和張焱飆過很多次演技了,如果不看眼睛,張焱都分不出她的真假。
張焱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都聽我說,你們有問題等我說完再問不遲,行嗎?”
“是!”新兵們答應了一聲,又老老實實的站好了隊列。
“下周老兵退伍,拍攝任務暫時停止,這是上級的要求。”
“老兵退伍以後你們要轉場到第六突擊團繼續拍攝,我明天要去參加退伍老兵的保障工作,你們現在有什麽想法可以說說了。”
“報告,班長,你沒開玩笑吧?”張一山擠著眼似乎並不相信張焱的話。
張焱掃視了一圈其他新兵,發現他們也是一臉的懷疑,這樣的情況讓張焱開始懷疑自己操練新兵是不是有些失敗?
“我沒開玩笑,很認真的,這件事上級很快就會給劇組正式的通知reads;。”
聽著張焱言之鑿鑿的話語,低沉的語氣讓整個活動時的氣氛頓時一變,新兵們的臉上說不出的難過,有迷茫,有惋惜,有不舍,還有不解!
“班長,能不走嗎?”楊蜜的身體完全垮了下來,原本已經被糾正的身軀又變成了彎腰駝背的樣子。
“班長,那你下周還會和我們在一起嗎?”張一行軟綿綿的聲音響起,臉上兩側的腮幫子不時的鼓起,眼神裡充滿了迷茫。
“我送完老兵我也不知道去哪,可能還是回教導隊吧,上級也沒有命令下來。”
張焱說的是實話,他也不想騙這些新兵,與其給他們一個善意的謊言,倒不如快刀斬亂麻,讓新兵們能有時間調整好心態。
活動室裡的氣氛再次變了,就連一直沒有說話的導演,臉上也帶著一片失望和茫然,新的部隊,新的教官,能不能和他尿到一個壺裡,還是一個未知數。
眼看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張焱再次開口說道:“有件事跟你們商量一下,笛麗熱巴和二姐的頭上都有傷,不適合訓練,我已經跟上級申請了你們休息一段時間。”
“你們現在的樣子也不適合出鏡,要不然你們的粉絲該說我們部隊虐待你們了。”
張焱還沒說完,新兵蛋子們的眼神已經再次發出光來,一個個原本松散的身體再次挺直了,導演也瞪著自己的小眼睛看著張焱,似乎能看出一朵花來。
“我就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參加老兵保障工作?咱們一起拍特種部隊的宣傳片!”
“噗嗤”一聲,張歆怡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兩眼“嘩嘩”的留著眼淚,嘴裡不停的嘟囔著罵人的話:“你為什麽不早說,嚇唬我們。”
“就是,我們不同意,不同意!”楊蜜挺胸抬頭的站在那裡,她終於站直了。
原本嚴肅的新兵蛋子們終於放松下來,谷智信走到張焱的身邊,
哭笑不得的錘了兩下張焱的胸口。
“我們不跟你去,我們是要出場費的,很貴的!”張一山捂著頭頂跑到張焱的身邊要出場費。
張焱哭笑不得說道:“我沒錢,一個窮當兵的,一輩子的工資可能都付不起你們的一場出場費!”
“切,誰說我們要錢了,那多俗啊,你只要把你的三圍啦,電話啦統統交出來就行。”張歆怡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有恢復了自己的本色。
張焱知道,八名新兵蛋子是在變相的幫他,張焱抬起頭看看頭頂的天花板,眼角感覺有些濕,自從回了部隊,竟然越來越愛哭了。
張焱後退兩步,對著新兵們立正身體,快速有力的舉起自己的右手,停在了太陽穴的位置。
天狼和山炮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八名新兵頓時一愣,就聽張焱說道:“謝謝你們,我就大著膽子厚著臉皮替退伍的兄弟們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能留給兄弟們的軍旅生涯一個美好的結尾。”
張焱說完就放下了胳膊,繼續說道:“你們早點休息吧,下午沒什麽事情,你們準備好轉場的東西,裝背囊找天狼和山炮教你們。”
張焱對新兵們笑了笑,扭頭對導演說道:“導演,一起走走。”
“嗯。”導演的眼圈有些泛紅,對張焱點了點頭,跟著張焱一起離開了活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