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焱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血葫蘆似的菜鳥,神色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你確定你考慮好了嗎?”
“留下來,就是地獄;離開,就是天堂!”
走出集訓營,這些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菜鳥們,養好傷以後依舊是人人羨慕的軍校高材生!
燈紅酒綠的迷醉和普通人的推崇,對於這些沒有走出校門的學生兵來說,真的就是天堂!
血葫蘆一樣的菜鳥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土,瞪著眼對張焱說道:“我生而不凡,還沒有贏了你,我就不退出!”
一看到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張焱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這麽操蛋的說話方式,也就只有那個怎怎呼呼的葉凡才能夠乾出這樣的事情了!
葉凡一臉的倔強,也許他是在跟張焱較勁,也許他真的是有一顆不屈的心,但是他的身體情況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
太差了!
“教官,我也不退出!”
“是啊,教官,不就是流點血嗎?我不怕!”
“教官,我雖然笨,可是我不孬,要是退出了,那就沒法回家見人了!”
……
就在張焱和葉凡兩個人互相對視的時候,葉凡身後十幾名菜鳥紛紛喊了起來,其中幾個人更是哭了,眼淚不要錢的順著臉蛋流到衣服上,混合著鮮血,在陽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有些晃眼reads;。
他們的體能現在不好,但是他們不是孬種,當了逃兵,那就是一輩子抬不起頭的事!
“還不是無藥可救,既然你們選擇了地獄,那就做好**練的準備!”
“立刻回去,扛著你們的圓木給我跑起來!”
張焱用手指著菜鳥們的身後,剛才開車帶著他們跑的時候,他們肩上的圓木留在了原地。
“啊……!”
“嗷嗷啊……!”
菜鳥們興奮的呐喊著反身就跑了過去,葉凡的兩條腿看上去更是一瘸一拐的樣子,讓人的鼻頭髮酸。
張焱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吸溜了兩聲,轉身跳到了車裡。
“這幫家夥還有救啊!”
吳睿有些調侃的看著張焱說道:“你剛才不會是在試探他們吧?”
張焱神色古怪的斜眼看了一眼吳睿,說道:“沒有,剛才確實是想讓他們退出了!”
“但願你的選擇是對的,要不然集訓營只會多出一群廢物點心!”
就在張焱帶著十幾名落後集團的菜鳥在最後面跑的時候,開路的侯曉松正和身邊的阿爾格楞聊著天。
“教官,你這摩托車開的不快!”
阿爾格楞邁著大長腿呼哧呼哧的跟在侯曉松後面跑著,一邊跑,一邊埋怨侯曉松開車不行。
侯曉松滿臉鬱悶,往年集訓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變態。
在龍炎大隊裡面,能跑步超過他開摩托車的也就那麽幾個鳥人。
阿爾格楞給人的驚喜實在是太大了。
“阿爾格楞,你背著兩百來斤就不累?”
“不累,小時候跟著阿爸去放牧,我都是抱著小牛犢子跑!”
“牛犢子……!”
聽到阿爾格楞的話,侯曉松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裡頓時產生一陣苦悶的感覺!
從小就抱著小牛犢子亂跑的鳥人,怎麽就讓自己給碰上了!
“茲……”的一聲,侯曉松踩下了刹車,四輪摩托穩穩的停了下來。
“教官,你停車幹啥啊?”
“我跑不過你了!”
“那怎辦啊?咱們現在在哪啊?”
阿爾格楞一說完,侯曉松就抬頭朝四周看去,除了大樹還是大樹,這次真的迷路了!
侯曉松看了一下時間,又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確定了自己的方向後,按下了通訊器。
“呼叫營地,收到請回到!”
“呼叫營地,收到請回到!”
“收到,請講,完畢!”
“我是猴子,我迷路了,請求支援reads;!”
“你現在往你的右手邊前進五百米,就能夠看到營地大門了,我是梁楓,我在門口等你!完畢!”
耳機裡傳來“茲拉茲拉”的聲音,侯曉松知道是梁楓切斷了通訊。
他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右手的方向,除了大樹還是大樹!
“教官,咱們現在在哪啊?別等會張教官找不到咱們了,又要懲罰我!”
侯曉松嘴角抽搐了了兩下,不可思議的看著阿爾格楞問道:“你很害怕張焱?”
“是,是……,張教官要是知道我跑丟了,肯定會懲罰所有人的!”
阿爾格楞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一談到張焱,留給他的似乎只有害怕和恐懼。
侯曉松不知道怎麽形容現在張焱和阿爾格楞的關系,甚至可以說是教官和學員的關系?
敵人?
一
物降一物的克星?
總之不會是朋友!
哪怕教官們的出發點再好,在受訓學員們的眼裡,教官、班長都是那種令人恐懼的存在!
這樣的情況就像是新兵連的經歷,也許多年後老兵們第一個想起來的當兵的總是自己的新兵連班長,因為他是自己軍旅生涯的領路人,有哭,也有笑!
“阿爾格楞,你把圓木放在車上吧。”
“是!”
阿爾格楞把肩上的圓木放在了四輪摩托後面的彈藥架上,然後從侯曉松的手裡接過一根彈力帶,有些迷茫的看著侯曉松。
“你拉著我和摩托車回營地, 右手方向,五百米!”
“圓木對你沒有作用了!”
“是!”
阿爾格楞把彈力帶往身上纏了幾圈,走到車前面試了試力度,就四肢著地,拉著四輪摩托往營地的方向爬動起來。
“張焱,我已經和阿爾格楞返回營地了!”
“收到!”
張焱把手從耳機上離開,扭頭看看一直跟在車後面的十幾名菜鳥,不禁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吳睿好奇的問道。
“猴子帶著阿爾格楞已經返回營地了,你自己算算不超出警戒范圍的情況下,他們跑了多遠!”
“臥槽,那麽變態啊!”吳睿被張焱的消息嚇了一跳,再扭頭看看車後,不禁也歎了一口氣。
人比人,氣死人,這些菜鳥的體能差距也太大了!
營地門口,阿爾格楞用繩子拉著四輪摩托和侯曉松返回了營地,老遠就看到了梁楓的身影。
梁楓笑眯眯的看著氣喘籲籲的阿爾格楞和坐在摩托車上的侯曉松,嘴裡不時發出“噗噗”的吧唧嘴的聲音。
他的鼻梁上戴著一副黑框的平光鏡,看上去有些裝逼,卻讓人看不透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