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使者?”高飛聽到院牆外面的高聲大喊後,頓時變得十分敏感。
他雖然對歷史不怎麽研究,但各朝各代的事情,他還是清楚一點的,他依稀記得,東晉建立之初,北方大地上正是胡人自相殘殺的時候,以匈奴人為首的前趙,和羯人石勒建立的後趙,正在逐鹿中原,無暇顧及偏安南方的東晉,所以,烏江縣這裡目前仍然屬於晉朝的掌控范圍。
此時在李誠的府邸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自稱是趙國使者的人,怎能不讓人產生懷疑?
況且,李誠不是官,而是一介平民,即便有趙國使者到了晉朝,也應該由地方官府派人送至建康才對,怎麽也不可能會住在李誠的府邸裡吧。
除非……
高飛不敢再想象下去了,他覺得這個趙國使者的到來,讓他對李誠有了一些新的看法。他急忙鑽進了牆邊的一棵大樹後面,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著牆那邊傳來的每一句話。
“貴使息怒,這也是我們主人的一片好意,還請貴使多多體諒,免得節外生枝。”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高飛的耳朵裡,正是李誠的心腹白元。
“讓我息怒?你們不讓我外出騎馬狩獵也就算了,今天你們居然又來告訴我不讓我出這個院子,你們這是在限制我的行動自由,讓我還怎麽息怒?”趙國使者蒼邁高亢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嘹亮無比。
白元忙道:“貴使息怒,都怪我們招待不周,我們也並不是要限制貴使的行動自由,只是想請貴使暫時在院子裡忍耐兩天,等這兩天我家主人把事情都處理完畢了,貴使的行動還是會和以前一樣自由的,即便是想外出狩獵,也不會再進行阻攔。”
“本使是一個粗人,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在草原上向來無拘無束的,寧願待在馬背上過夜,也不願意窩在家裡,你不讓本使四處走動,那本使這兩天豈不是要憋壞了嗎?”趙國使者道。
白元嘿嘿笑了兩聲,一臉奸相的說道:“貴使不必為此發愁,我家主人早已經為貴使布置好了一切,一會兒便會有四名美女前來伺候貴使,這兩日貴使只要不出這個院子,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
趙國使者聽完百元的這番話後,便心花怒放了起來,拍了拍白元的肩膀,露出了一臉的淫笑,客氣的說道:“本使最怕寂寞了,你要是早說有四名美女做伴的話,本使又怎麽會動怒呢?”
白元道:“是我不好,說的晚了,還望貴使見諒。”
“無妨,我只要有人陪伴即可。”
白元訕笑著朝著趙國使者拱手道:“那就好,貴使,我這就去傳喚那四名美女前來伺候你!”
“好,快去快去!”趙國使者迫不及待的說道。
白元轉身便離開了院子,剛走出院門,便壓低聲音自言自語的道:“呸!什麽狗屁貴使,不過是個不懂規矩的莽夫而已,真想不通,石虎怎麽會派這樣的人來當使者!”
躲在大樹後面的高飛,將白元所說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由於他個頭小,身體瘦弱,所以大樹粗壯的根部剛好把他整個人給遮擋了起來,白元從他身邊經過時,卻並未發現他的存在。
白元走後,高飛見四下無人,便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這座別院的門口,院門緊逼,但透過院門的縫隙,他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的人的模樣。
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正在院子裡踱著步子,長相粗獷,臉上掛著一部絡腮胡子,雙眼深陷,目光銳利,
身上穿著一件長袍,怎麽看怎麽別扭,那形象就仿佛是硬要李逵穿上了教書先生的大褂一樣滑稽。 除此之外,院子裡還有兩名家丁站在一旁,但每個人都愁眉苦臉的,興許是不願意伺候這個趙國來的使者吧。
忽然,高飛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他急忙又躲在了那棵大樹的後面,幾個女子不緊不慢的走進了他的視線裡,幾個女子都濃妝豔抹的,打扮的也是花枝招展的,一邊走著一邊交談著,但聲音都很細小,他根本就聽不清楚。
幾個女子走到院門口,其中一個女子走到門前抬起手便敲了敲院門,不一會兒功夫裡面的家丁就把院門給打開了,看到這幾個女子之後,便放她們進到了院子裡。
此時,趙國使者注意到走進院子裡的四名女子,笑的嘴都合不攏了,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不住的盯著這四個女子看,一想到自己可以和這四個女子為所欲為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四個女子看見趙國使者這副嘴臉,心中厭惡至極,但偏偏她們卻要強顏歡笑,身為李府的家妓,她們的職責就是伺候好主人讓他們伺候的客人,不得有任何的差錯。她們嫻熟的湊到了趙國使者的身旁,花言巧語的將趙國使者哄進了屋子裡,整個別院裡很快便傳來了趙國使者爽朗的笑聲。
高飛雖然很想弄清楚趙國使者和李誠之間的關系,但他卻不能貿然前去,否則就是打草驚蛇。算起來,他溜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時候回去了,李府很大,地形也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兒是摸不清的,他沿著原路返回,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生怕遇見了李府的家丁和奴仆,躲躲藏藏的,整整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回到李誠安排他住的地方。
“公子,你可總算回來了,你跑哪裡去了?”高飛一到院門口,負責伺候他的奴婢便急忙從院子裡面跑了出來,一臉緊張的問道。
高飛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只有他和這個奴婢,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便問道:“我剛才去找茅廁去了,誰知道迷路了,後來問了路,才回來的。對了,我離開了,你不會喊人找我啊,李府雖然大,但是要找我這麽一個小孩子,還是應該不成問題的。”
奴婢忙擺手道:“不不不,公子是主人安排在府中的貴客,管家交待過奴婢,讓奴婢寸步不離的跟著公子,照顧公子的安全,公子但凡有任何閃失,就拿奴婢試問。奴婢如果喊人來找公子,就等於是跟丟了公子,管家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會輕饒奴婢的。再說,奴婢相信公子只是出去走走,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謝天謝地,果然不出奴婢所料,公子果然回來了。”
高飛聽的仔細,內心裡卻比較竊喜,這個奴婢因為害怕懲罰,發現自己不在院子裡了,卻不敢去報告,只是在這裡苦等,正好可以被高飛利用這點。
“別總是一口一個奴婢的,你應該有名字的吧,你放心說吧,我不會笑話你的。”高飛道。
奴婢見高飛一臉的認真,便道:“奴婢……奴婢叫牽牛花!”
牽牛花?這是什麽奇怪的名字?
“你一個姑娘,怎麽會起這種名字?牽牛花雖然是一種花的名字,可是卻不適合用作人名,這是你爹娘給你起的名字嗎?”高飛好奇的問道。
奴婢搖了搖頭,說道:“我爹娘才不會給我起這種名字呢,其實我姓柳,我的名字叫杏兒,牽牛花是我進入李府之後,夫人給我起的名字……”
高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奴婢,這個女子長著一張鵝蛋臉,柳葉眉下的一雙眼睛裡帶著一種純真,沒有施半點粉黛的臉上白裡透紅,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若光論容貌,這女子絕對屬於美女級別的,比高飛剛剛見過的四名家妓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另外,從交談中不難發現, 這個女子的思想極為單純,高飛如果還想離開這個院子,還真的把這個女子的心給俘虜了不成。於是,高飛便熱情的套起了近乎,緩緩的說道:“夫人一定是嫉妒你的美貌,所以故意給你起個這麽別扭的名字。我不管他們叫你什麽名字,反正我隻喊你杏兒就行了。其實,你也不比我大多少歲,我喊你姐姐,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柳杏兒有點受寵若驚,她捧著羞紅的臉蛋,一雙杏眼裡透著滿滿的純真,輕聲說道:“公子說笑了,奴婢只是一個賤婢,怎麽可以和夫人相提並論……”
“美貌有兩種,一種是天生的,一種是後天彌補的,而姐姐恰好屬於前者。姐姐的美貌是天生的,怎麽說呢,我進入李府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女子,但只有姐姐的容貌才能稱得上美女二字……”
高飛一個勁的誇著柳杏兒,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柳杏兒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先不管高飛說的是真是假,總之這話聽了就舒服。
柳杏兒喜笑顏開的說道:“公子,快別再誇奴婢了,剛才奴婢從廚房帶來了一些吃食,公子還是快進屋享用吧。”
高飛道:“那好吧,有勞姐姐了。”
柳杏兒領著高飛進了屋子,屋子裡的一張桌子上擺放著一些吃食,柳杏兒親自拿著那些吃食送到了高飛的嘴邊,並且關心的說道:“公子,你先嘗嘗這個,如果好吃的話,奴婢再去廚房拿點,如果不好吃,奴婢便去廚房換一些食物來!”
“只要是姐姐拿給我的,都是好吃的!”高飛笑嘻嘻的說道,“這才是秀色可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