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閻婆惜是一種成熟女人的風韻,那麽扈三娘就是少女的嬌俏與女武者英姿颯爽的結合。在兩個健婦一個按住一個扒衣的脅迫下,此時下半身已經不著寸縷,只有上衣的衣擺遮擋著神秘之處,露出兩條纖細卻健康的玉腿,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擊中宋江的心。
作為一個三十五歲的中年人,他有點羞恥於自己居然會迷戀十五歲少女的身體,但眼神還是不由自主的投向那世間的絕美,隻想將其佔有。
幸好宋江還有理智,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這女孩根本不能染指,第一是交還戰俘還好,若是搶奪兄弟戰利品,名聲也就臭了;第二則是就算自己不管不顧的佔有,自己只怕鐵定只有浪跡天涯一條路了,不怕獨龍崗,敢收留自己的山寨,京東兩路恐怕只有水泊梁山。
可惜托塔天王晁蓋是個死腦筋,就是不願意被招安,此人心懷大志,只怕是不願意屈居於他人之下。宋江在扈三娘的驚叫聲中擋住後面幾人視線,拉上風簾在軍帳之外道:“周通兄弟乃是和你開玩笑,青州三山兄弟各個都是英雄豪傑,絕不會逼迫他人。”
周通也道:“扈家妹子,兄弟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你若早說是扈太公的獨女,誰又敢難為你?”
周通見事不可為,也就不再鬧別扭,他一直身段靈活,上次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沒被魯智深一棍敲死,要知以他本事,魯智深若想殺他簡直便如殺雞一般。
扈三娘是大門大戶的姑娘,自然也知道一些江湖上的常識,因此也沒有扭扭捏捏,依然穿著自己被抓上山時的衣服出來,只是這衣服多有破損,因此披著一件男子大袍,倒顯得英氣十足,讓周通、宋江更是越看越愛。
“我獨龍崗如今與貴軍是敵非友,這位頭領又何須顧及我身份?”扈三娘雖然莽撞,但並不傻,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因此問道。
“我不是山上頭領。”宋江趕忙解釋,這可是大是大非問題,即使這個十五歲的少女根本不信,“我與你都是鄆城縣人,叫做宋江宋公明,正好從此處路過而已。”
扈三娘雖小,但宋江大名京東兩路無人不知,當下心中驚道:原來這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及時雨宋江,此人據說是個英雄好漢,當不會折辱於我,當下略放下心來。
宋江師徒剛剛將扈三娘安頓好,便有傳令嘍囉站到桃花山營寨門口大聲吆喝:“胡寨主有令,今夜加強戒備,防止敵軍劫營。”
眾人皆是奇怪,宋江拉住嘍囉道:“小兄弟,寨主何出此言?山下敵軍有異動?”
嘍囉道:“方才老爹派人射響箭進城,上面綁著寫給獨龍崗欒老師的書信,只是射箭者在城下等半天,反倒被弓手給趕走了,若非跑得快,現在都被穿成刺蝟啦。”
胡不歸雖然惱恨諸人不出力,但還是能分得清輕重緩急,因此希望能夠將援軍勸走,不過他想的倒是不錯,認為獨龍崗等人不會賠上扈三娘性命名節也要與青州三山作對。
只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後續的發展和他所想完全不一樣,他並不知道現在陽谷縣負責守備之人已經全是武植的人,他隻道那些斷斷續續來得人都是附近的友軍。
無論信扔到哪,都有人會轉給獨龍崗諸人,卻不知如今就連那接到飛書的弓手們如今也不敢找老上司馬縣尉匯報,而是看都沒看便直接把信交給秦檜。
秦檜二話沒說便將信燒了,別人不知道,他還是能揣測出來武植想法的,
簡單的說就是將獨龍崗這群人綁在自己戰車上,不然方才也不會帶著獨龍崗三員小將在城牆上逛來逛去。 果不其然,當武植聽到秦檜匯報的時候根本沒有提這個事情,而是直接派嵩山派大師兄路中原在縣裡找了一身婦人的衣服綁著石頭扔到敵軍營寨當中,諷刺胡不歸扭扭捏捏好似婦人一般,打又不打,逃又不逃。
路中原身手比陳九玄、慕容北辰兩個中二青年強太多,加上五毒俱全,活脫脫的後世自毀傾向的病人,於是還在敵軍營寨前做出一個十字支架,將婦人衣物給支架穿上,上面寫著胡不歸三字,在敵營附近來回晃蕩。
不過也正因為此,正好遭遇到這幾日被哈蘭生來回截殺的胡不歸侄子胡十八的斥候騎兵,武者的絕對力量趕不上普通人人馬合一的衝力再次被證明,生生的被馱馬將胳膊撞脫臼,若非有陳九玄與慕容北辰施救,只怕就被敵軍給活剮了。
胡不歸也是見過世面的,微微一笑便不理會,只是奇怪為什麽獨龍崗的人連女兒都不想要了,不過地方豪強鄉紳有的與匪寇沆瀣一氣,便有與匪寇勢不兩立的,所以也沒什麽奇怪。
這一天就在這種孕育著風暴中的安寧中度過,傍晚時分,胡不歸又傳令明日一早攻城,這讓沉寂許久的三山營寨沸騰起來。扈三娘在軍帳當中被軟禁住,自然不知道外面在鬧些什麽,正擔心的時候,卻聽得有人過來,急忙拿著一個草枕橫在胸前,聊勝於無。
風簾一動,進來的卻是宋江。兩個健婦此時都在門口守著,扈三娘急忙提醒道:“宋大叔,你我孤男寡女,豈能共處一室?還請大叔自重。”
宋江本來還想調動自己有限的幽默細胞調笑幾句,結果猛地聽到扈三娘這句話,好似一盆冰水一般從頭往下澆個通透,隻好輕咳兩聲道:“何必大叔大叔叫得生分,三娘直接叫我大哥便好,其實我比三娘也大不了幾歲……”
不過說到這裡自己也覺得自己無恥,自己今年三十五歲,整整比扈三娘大二十歲。唉,隻怪自己手中無權,這種年齡差據便顯得好似鴻溝一般,若是自己手握重兵,哪怕是晁蓋那般是一方大勢力,這小娘子還不是任自己拿捏?
甚至宋江都想過,自己若是有朝一日打下祝家莊,若是怕名聲不好,就讓這小娘子名義上嫁給自己手下聲名狼藉的色鬼,內裡卻做自己的姘頭。像矮腳虎王英、小霸王周通,這些人隨時可以去玩別的娘們兒,自家娘子被自己玩想來也不覺得吃虧。
“三娘,你我都不是這山上的人,你又何必提防於我?唉,大哥我在江湖上雖然略有薄名,但終歸還是手中無權,終歸這群賊人看我不起。三娘,這些人凶神惡煞,現在雙方都是小打小鬧,還未撕破臉,若是和你們獨龍崗真打起來,到時你就危險。”
這確實也不是沒有道理,刀槍無眼,若是對陣之時三山或是獨龍崗有所損傷,結下梁子難免成為仇人,到時何須與扈三娘客氣?只怕眼前這少女會遭遇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
扈三娘也能想到這些,不禁環顧四周,有心找個東西自盡,卻發現營帳中只有被褥與幾袋糧食,別說鐵器,連個硬物都沒有。不過她也不是尋常女子,因此不由故作鎮定道:“那、那又如何?終究是沒辦法,找個間隙投河、上吊總是沒問題的。”
“三娘,現在這營寨裡,只有我能護住你。大哥覺得與你頗為有緣,你若做我的……”
“你做夢!”扈三娘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你這短黑中年也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和小叔叔祝永清比比,別說比不過玉山郎,就算比祝彪也比不過。
“你想什麽呢!”宋江大窘,也有一些失落,“我是說,咱連明日可以換過生辰,便結拜為義兄妹,到時就算有什麽變故,想來也無人難為你。”
義兄義妹,聽起來好像小屁孩玩的東西啊,這大叔真過時,想泡妞找的理由好爛,扈三娘忍不住有些想笑,同時對宋江更是鄙視。女人先天能感受到男人對自己的欲求,這宋江真是有色心沒色膽,如同學堂裡開蒙時的男童女童混在一起,往往有些意思的就互相稱哥哥妹妹,一個個曖昧的很。
而且,在本朝,義兄義妹簡直就是告訴別人兩人有一腿的代名詞,本朝太祖認義妹的事情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當初太祖千裡送京娘,最後不還是擦出愛的火花?雖然太祖年輕時倔得像頭驢,但最後不還是冊封已死的京娘為貞義夫人,由妹子變夫人?
正因為扈三娘知道宋江所說不假,自己只怕蹦躂不了幾天,但若非無奈,還是不想和這種怪大叔扯上關系,因此一時猶疑不決。宋江心思深沉,也不催促,只在旁邊靜靜等待。
就在宋江以為十拿九穩之時,又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掀開簾子進入,卻是孔明孔亮兩兄弟聯袂而來。
“師父何必與這女子認哥哥妹妹?我今年也二十三歲,若是真的認了,豈不是要喊這小娘子叫師姑?不行不行!”根本用不著孔亮穿掇,孔明便大叫不好。
孔亮也道:“扈家姑娘一看就喜歡武道,師父不如收下她做小師妹,教她排兵布陣之法,說不定培養出一個女將軍,到時候多威風?”
非但如此,門口還有小霸王周通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就是就是,若是認哥哥妹妹,也得我周通先認。”
宋江老臉一紅,好在臉本就長得黑看不出來,急忙訓斥孔明孔亮道:“你們兩個夯貨懂什麽?女孩子家家最重要的是相夫教子,整日學些打打殺殺做什麽?還能嫁出去?”
“怎麽不能?”周通故意抬杠道:“這幾日幾次讓我三山兄弟吃虧的那娘們兒不就是個美貌婦人?聽細作說是那都頭武植的娘子潘金蓮,不過也有人說是他的妾室白玉蓮。”
娘的,不讓老子吃,你自己偷摸想吃,老子也要擺你一道。
宋江仔細看看孔明孔亮的表情,倆人還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樣子,於是他更確定是周通搞得鬼,這是周通的地盤,肯定是那兩個健婦通知周通,然後周通就喊來自己這兩個二貨徒弟。
正當屋裡屋外四個人勾心鬥角,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扈三娘忽然把草枕扔到一邊,對宋江拱手道:“宋大叔,三娘早就聽過你名聲,知道你乃是少有的有才學之輩,請您做我的師父,傳授我兵法韜略, 戰陣之法!”
宋江還不甘心:“你一個女孩家家,學什麽打打殺殺。”
扈三娘道:“如今你我正處在亂世之中,因此家父才與另外兩位叔叔結寨自保,我去年也曾隨哥哥去過東京,人人都說盛世,人人都大把花錢。可是咱們鄆城,離東京不到二百裡的地方,每年這個青黃不接時候都會聽說有餓死人的慘劇,無論我扈家莊的軍勢,還是現在的三山人馬,除了那些頭領,又有哪個不是吃不飽飯的農人?”
扈三娘從小對兵事感興趣,長大自然會疑惑獨龍崗為什麽能收攏那麽多流民,因此對於這個時代的民間疾苦,她比那些大家仕女更了解。有宋一代的繁榮,建立的是一種城市吸血農村,官吏用勞役吸血的模式,這也是農民起義層出不窮、匪寇遍地的原因。
幼小的她並沒有想過那麽複雜的事情,她認為一切都是因為每年給遼、西夏繳納歲幣才導致如此,家中父兄等人也經常這麽說,當然是不是真的這麽認為就不一定了。
但扈三娘卻信了,因為母親早死,經常跟著哥哥去聽戲文、話本,都是些楊家將之類的故事,因此自己的偶像便是穆桂英,希望自己也能夠與那些外族大乾一場。
宋江見事不可為,長歎一聲道:“如此,倒也是緣分。既然你是我徒弟,那麽我一會便去求胡寨主,讓你來去自由,我有定計,可攻下陽谷。”
孔明孔亮大喜過望,一個喜得是不用喊這小娘子師姑,一個是總算完成主人給的任務,兩人歡天喜地的與周通去找茶水,要扈三娘敬拜師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