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少找茬,非要說凌霄坐的位子是他的,凌霄置之不理。
再說那花二娘一進門便被這裡面豪華大氣的裝飾給震驚了,她站在張大少的一邊一言不發。
店小二看了一眼凌霄,然後滿臉推笑地對張大少說道:“客官息怒!這位爺也是我們的客人,您也沒有預訂,而且掌櫃也沒有交待我這裡是留給您的,您看這樣,那個位置也不錯……”
“不錯個屁!老子是你們這裡的老主顧,現在連個位置都不能選了,去把你們的掌櫃叫過來。”
而張大少的這話倒有些囂張了,你是來吃飯的,別人就不是來吃飯的?坐哪裡不是坐,硬要坐在那裡?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而這時一個身穿員外服,體型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問道:“什麽事?”
店小二還沒有回答,而張大少已經叫囂道:“王胖子,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是對你說過,這個位子以後是我的,現在怎麽給這個人坐?”
張全家裡經營絲綢生意,除了有錢,也有些權勢,這王胖子又是八面玲瓏的人,當然會巴結著張大少。
他馬上滿面帶笑的說道:“原來是張大少,咳,今天位子緊張,在下一時疏忽了---您看這樣,我幫你換個……”
王胖子也不傻,能來這裡消費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何況這汴梁乃天子腳下,更是藏龍臥虎,稍不留神就會得罪瘟神;但凌霄比較面生,顯然是第一次來這裡的,沒弄清楚身份前,他是不會冒然趕人的。
“不行,我今天就要坐在這個位置。王掌櫃,連這個都辦不到的話,那我以後可要招呼人換地方了。”
其實張大少也沒介紹幾個主顧給這富春樓。不過這做生意的,最忌諱客人流失。
於是王胖子連忙陪笑道:“別,你看這點小事,幹嘛鬧那麽大。”
他走到凌霄的身邊笑道:“叨擾了,這位朋友,我們這裡有人喜歡這個位置,您看是否調換一下---倘若你願意,今日之花費我們隻收取一半,如何?”
他看凌霄衣著普通,年紀又小,不象是有背景的人;至於能進來這裡,多半是借助別人緣故,所以說話也不象對其他人那樣說話小心翼翼的。
凌霄搖搖頭說道:“抱歉,我也喜歡這個位置,我還沒吃完,等我吃完了自然會走。”
凌霄沒有半點談的意思,他夾起一口菜放到嘴裡。
“您看,大少,要不今天就換個地方。”
王胖子也沒敢將凌霄往死裡得罪,畢竟來這裡的人都代表著身份,不要看凌霄一身衣服普普通通,但氣質獨特,萬一是哪家王侯的書童或者小廝呢?
張大少冷笑著說道:“王胖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看這小子哪裡象貴人?”然後又指著凌霄說道:“我認識他,這小子就是一個窮打雜的,也不知道怎麽被你們的人放了進來……富春樓不是很講究身份地位麽,豈能容得下這麽一個小子?”
胖子一愣,疑惑道:“大少,您說的可是真的?”
張大少冷哼一聲,說道:“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王胖子立時來了底氣,他認為張大少不會這樣整自己的。
於是他便又回過頭,對著凌霄說道:“這位客官,請問您是做哪一行的?可認得這汴梁城的達官貴人?”
凌霄還沒有回答,而張大少叫囂道:“他根本就是一個醫館小雜役,認識個狗屁貴人!”
聞言,
凌霄隻是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姿態優雅地抹了抹嘴。 旁邊人看著他這個動嘴,神情怪異,要知道在這大宋朝像他這樣吃完飯擦嘴巴的很少,大多都是用袖子這麽一擦,或者用手這麽一抹即可,哪像凌霄姿勢是這麽優雅得體,以至於王胖子又犯嘀咕,有這種舉止之人,應該不會是一般人吧?
凌霄哪裡知道自己隻不過一個習慣性的擦嘴動作,就讓這麽多人浮想聯翩。
他擦完嘴,然後盯著王胖子說道:“你在質疑我在這裡用餐的資格?”
王胖子一怔,皮笑肉不笑道:“當然不是,隻是既然張大少有疑問,那我便來問問,我們這裡可是富春樓,不是什麽人能進來的。”
凌霄點點頭,正準備亮出自己的那面虎頭令牌,震懾一下這幫狗眼看人低的鳥人,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道:“他是我的朋友!怎麽著,也要出去嗎?”說話間,就見虞侯陸謙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一看到陸謙,王胖子心裡就“咯登”一下。他倒不是怕這個陸虞侯,而是怕陸虞侯背後的那座大靠山。
另外,陸虞侯陸謙經常和那個高衙內混在一起,也經常來這富春樓轉悠。陸謙還好伺候一點,那個高衙內可是徹頭徹尾的混世魔王,稍不如意就拳打腳踢,使了方子折磨你,王胖子算是怕了他。
陸謙的出場讓所有人都詫異不已,尤其陸謙還說凌霄是他的朋友,那就是說,凌霄也絕對不是一般人。
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陸謙唯恐天下不亂,又來了一句:“對了,他也是高衙內的朋友!”
什麽?!
聽到這裡,王胖子滿臉橫肉的臉上馬上淌下來了冷汗來,心裡暗罵張大少道:“龜兒子,你是在陰老子。”
胖子高大的身形馬上矮了一截,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對著凌霄陪笑道:“原來是衙內的朋友,在下真是有眼無珠,冒犯了您。”
王胖子的反差讓張大少和花二娘目瞪口呆。這王胖子掌管富春樓,身份可不一般,他們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對凌霄這麽放低姿態。
難道凌霄真的和眼前這個姓陸的認識?也真的認識那個紈絝子弟高衙內?怎麽可能!
凌霄淡淡的說道:“王掌櫃,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沒……沒了。”王胖子滿面是汗。
“假的,一定是假的!他姓凌的怎麽可能認識那樣的貴人?我可是做過他的後娘,他的底細我清清楚楚。”一邊的花二娘疑惑的說道。
“假的?”王胖子殺人的衝動都有了,龜兒子,你以為這陸虞侯的話也是假的,誰都能高衙內扯上關系。
且不說那高衙內性情古怪,就是眼前這個陸謙也不好對付。
果然---
陸謙早已不耐煩,冷冷的說道:“王掌櫃,眼前的這兩人實在聒噪,影響到了我朋友吃飯,快些讓他們滾蛋!”
見此,王胖子馬上攔在張大少的面前,喝道:“張大少,你影響了我們的客人用餐,現在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出去。”
“王胖子,老子是什麽人,你敢如此對我?”對於王胖子態度的轉變,張大少憤怒道。
王胖子暗罵,龜兒子,你特麽的真缺根筋,對方可是高太尉那邊的人,就你那本錢,還不夠人家尿一壺的。
王胖子立即叫道:“來人,把這兩個人趕出去。”
那店小二剛想動手,張大少的牛脾氣也上來了,擼袖子說:“老子倒要瞧一瞧,誰敢動手?”
店小二被他這麽一怎呼,竟然不知所措。
“沒人敢動手嗎?那好……”就見虞侯陸謙擦拳磨掌,大步走向那張大少。
“你要做什麽?”張大少大驚。
“做什麽?丟你出去!”說話間,就見虞侯陸謙抓住張全的衣襟,稍一用力,就把他偌大的身子提起來,隨即直接從二樓的窗戶擲了出去。
“救命啊!”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可憐的張大少就像麻袋一般砸穿窗戶跌落大街。
陸謙回頭,看了一眼花二娘,拍了拍手,笑容親切地問:“你是要我把你丟出去,還是自己出去?”
“呀!”花二娘像見了鬼一樣,跌跌撞撞,直奔樓下。
……
獅子樓下面,熱鬧異常。
張大少從天而降,驚呆了所有人。落在地上的他,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正躺在地上哼嚀著。
“大少!大少!你沒事吧?!”隨後趕來的花二娘連忙將他扶起來。
張大少摔得象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哼哼了半天,這才被花二娘攙扶起來。
而現在正是中午時分,獅子樓下整個街道上人來人往,行人絡繹不絕。
而這來來往往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張大少,當下有人向著張大少指指點點。
張大少的腿也跌斷了,倚靠在花二娘身上,看著那些指指點點,隻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下去。
想他堂堂張大少,平時都是威風八面的,而如今象是死狗一樣被別人丟了出來,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再一想,從頭到尾貌似都是那姓凌的少年搞的鬼。
“凌霄,我跟你沒完。”張大少怒氣衝衝的甩出這麽一句,然後哎哎呦呦地離開,模樣淒慘,就好象一隻被打斷了腿的癩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