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倉庫總有整理完的一天。
當凌霄差不多又把整個倉庫大小藥材翻了一個遍之後,他去找那牛大,告訴他,老子乾完了。
剛來牛大的房間就聽見裡面傳出對話聲。
“大醫師,不是我不盡力,那小子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想方設法整他,他就是不吭聲,根本就抓不到他的辮子呀!”這是牛大苦惱的聲音。
“哼,你還好意思說!那小子要是不被整垮,我們和藥材商勾結的吃銀兩的事兒遲早就會敗露,到時候有你我哭的!”
“不會吧,那小子有那種膽子?”牛大不信道。
“有沒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種事兒要做利落了---本來你和我走的就近,你管倉庫,我管藥材收購,很多人看在眼裡,不知道在背後嘀咕些什麽,萬一這小子漏了口風,一發而動全身,你和我就都要倒霉!”徐善初陰沉地說。
牛大噎住了,一雙狗眼眨巴著,“那……怎麽辦?”
“怎麽辦?哼!”徐善初惡狠狠地哼了一下。“簡單,要麽玩死他,要麽把他趕出醫館!”
“咳咳,怎麽做?”牛大也被徐善初陰狠的模樣嚇住了,小心翼翼地問。
徐善初冷冷一笑,嘴裡蹦出四個字:“栽贓嫁禍!”
牛大立馬就明白了。醫藥倉庫裡面的珍貴藥材那麽多,隨便拿走兩樣,然後就嫁禍給凌霄,說是他偷走的,到時候就算不拿他下大獄,也要脫一層皮!
……
聽完這些。凌霄一拳打在了牆上,他沒想到許善初會這麽的卑鄙,作為醫生,品格是這麽的低賤。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凌霄做人的原則。現在許善初既然這樣做,凌霄心中不禁閃過一絲冷意。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噪雜,緊接著是呼救聲,“救命啊,救命啊,人全都死哪兒去了?”
聽到聲響,凌霄趕忙過去;屋內,許善初和牛大也聞聲而出。他們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凌霄的背影。
“那不是凌霄嗎?”牛大忍不住問道。然後又擔心看向許善初。
“是又怎樣?”許善初絲毫沒放在心上,冷笑道:“一個醫館打雜的,就算他知道了我們的陰謀,又怎麽樣?難道還能翻了天?!”
“是啊是啊!”牛大也揣著手,冷笑。
……
此刻,已是傍晚。
冬天,原本就天色黑的早,可是在那雪白的積雪地上,卻觸目驚心地淌著一道道血痕。
醫館的大廳內,早已亂成一團。
一個穿戴整齊,三十歲上下,相貌堂堂的國字臉男子,和一幫隨從守候在一個病人身旁。
再看那病人,歲數不大,身穿錦衣,戴著貂皮兔耳遮寒帽,姿態極其華貴,此時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那國字臉男子朝著那些忙亂如同螞蟻般的醫館眾人大喊:“你們都是廢物!衙內要是有什麽閃失,虞侯我唯你們是問!”
看著國字臉男子的大喊大叫,那些原本眼高於頂的醫館弟子們,一個個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凌霄進來,看一眼那病人,就知道此人身受重傷,看他口吐鮮血,臉頰翻白,血氣不足,渾身抽搐,眼看渾身的生機正在逐漸消失,如果不趕快醫治,恐怕性命難保。
作為醫生,凌霄的目光是很毒的,隻是看了一眼,就大致了解了這位病人的症狀,並且判斷出此人命不久矣。
而那國字臉男子似乎急紅了眼,
隨便抓住一個醫館學徒就大聲說道:“趕快救他,不然我拿你下大獄!”語氣蠻橫無理,卻又充滿了霸氣。 那些醫館學徒平時隻懂得高聲念唱什麽“百草藥性”,背誦什麽“三神湯”,“理氣湯”,卻又哪裡懂得太多的醫術。讓他們治個感冒發燒,尚且還有難度,就更別提這種重症了。
國字臉男子眼看抓人不成,就更加瘋狂了,恰好這時凌霄從外面進來,他就一把抓住凌霄道:“他們都是廢物,你不會和他們一樣吧?”
換成他人,估計早就恐慌地撇開國字臉男子,然後恐懼地藏到後頭,生怕惹火燒身。
凌霄卻偏偏說道:“我當然不是廢物。”
那國字臉男子一愣,他沒想到凌霄會這麽回答,稍微一愣神就立馬道:“既然不是廢物,那就趕快救他!”
凌霄這才甩開他的手,道:“你不松開我,我怎麽救他?!”說完,就朝著傷者蹲了下去,動作熟練地搭在了傷者的手腕處。
被他甩開手的國字臉男子竟然不敢多聲, 隻是緊張地看著凌霄幫那病人診治。
……
稍微這麽一搭脈,凌霄心中不由一驚,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胸部受了嚴重的內傷。
緊接著,凌霄又稍稍在傷者的胸口處這麽一摸,便說道:“胸部受傷嚴重,尤其胸部左側受到重擊,有三處肋骨折斷,其中一根插在了肺葉上,如不施救,頂多支持半個時辰……”
國字臉男子聽完這些,不禁更加緊張起來,焦急地大叫:“那該如何是好?”
“做手術!”凌霄冷冷地說。
話音剛落---
“誰在這裡胡說八道!還動什麽手術!1”說話間,就見大醫師許善初挪動著自己肥胖的身子,晃悠著走了過來。
那國字臉男子顧不了許多,衝那許善初厲聲問道:“你又是誰?”
“我是這家醫館的大醫師,姓徐,名善初……”
沒等徐善初介紹完,“我管你是什麽東西,如果救不回來高衙內的命,你們都要死!”
徐善初被嗆得臉色尷尬,剛才原本想要隆重推出自己的,卻被對方罵了一頓。不過他可是老了成精的人,聞言立馬道:“高衙內?請問是哪個高衙內?”
“當然是高俅太尉的公子,還能是哪個!”國字臉男子呵斥道。
旁邊,凌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異,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快要死翹翹的年輕人---高衙內?豈不是那個很有名的敗家子,紈絝子弟?
再看向那個相貌堂堂的國字臉,心說,此人難道就是那虞侯---陸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