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店鋪門外,早已是黑壓壓的一片。
而且店鋪外所出現的鬼和妖,單從數量上來看,比平時在冥街所看到的多了不知多少。
看著那一隻隻鬼和妖進來交租,我發現,竟然還有許多生面孔。
一經詢問,我這才知道,原來除了冥街的常住居民之外,冥街竟還有許多居民是不在冥街居住的。
那些鬼和妖,常年都混跡在東海市,和人類生活在一起。
而他們,也正是因為有了冥街居民的身份,那些鬼和妖,才能在市區立足,而不被驅趕。
他們同樣要遵守冥街的規矩,最主要的,就是不能危害人類。
可以說,是冥街的存在,才讓他們能夠在人界,在東海市,和人類相處。
是冥街,讓那些鬼,得以不用下地府,能夠在人界生活。
也讓那些妖,不受那條人和妖之間的約定所束縛。
而他們所需要付出的,就是自身的魂力和妖力,用以加固冥街的結界。
兩者之間,也算是相輔相成的關系。
冥街沒有這些居民,那結界的消耗,必將無法補齊。
那些鬼和妖,沒有了冥街居民身份的庇護,他們同樣不可能在人界,在人類中安穩生活的機會。
原來,這冥街居民的數量,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在短短的一個小時裡,冥街所聚集的鬼怪,就足足有上千之多。
而且這些隻算是先頭部隊,隨著時間的推移,仍有鬼怪陸陸續續的向冥街趕來。
起初我對收租來維持結界這一事情,是抱著懷疑態度的。
因為在我看來,這冥街裡的居民,就我平時所看到的那些,數量真的不多。
雖說他們的力量聚集起來已經很強大,但對於冥街結界來說,這並不算什麽。
哪怕那些常住居民,將所有的魂力和妖力都給了結界,那也是杯水車薪罷了。
畢竟我感受過冥街結界的力量,那是一種,如汪洋一般,雄厚磅礴的力量,絕不是數十上百隻鬼怪就能補齊的。
但如今看到這等畫面,我頓時也就釋然了,心中的那一絲顧慮,也隨之消散了。
我並未與那些鬼怪有過多的攀談,大多都只是點頭微笑,打個招呼。
而那些妖和鬼,都在店鋪之外,井然有序的相繼進入店鋪。
“我尼瑪,你這是要鬧哪出?”看到越來越多的鬼怪出入,黑岩和空空也放下了手中的遊戲。
看到黑岩詢問,我便大概的給他和空空解釋了一番。
不過,他們兩人都只是聽一聽罷了,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根本沒有太在意。
黑岩那家夥,心倒是挺大,聽完我的解釋,他便坦然道:“反正就算是這天塌下來,也會有人來補上的。
這事情如果真關系到人界安危,那些從不露面的老家夥,肯定會出手的,輪不到咱們操心。”
我不太明白黑岩所說的那些老家夥是誰,當然,我也知道,人界肯定還有許多高人存在。
就像我師傅,像凌然,像老頭,他們都是人界真正的高人。
但黑岩那家夥卻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雖說人界的安危輪不到我管。
可他喵的,界門就在我的管轄之內,我又是現任的守護者,我他喵的能不操心嘛?
黑岩這死胖子,當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正如他所說,哪怕是天塌下來,都和他沒多大關系。
黑岩和空空看了半晌,感覺沒有什麽意思,便繼續跑到角落裡打遊戲去了。
期間我也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我甚至還看到了那個為我算命的鹿機。
雖然他雙目已瞎,但我驚奇的發現,他的行動,似乎完全沒有因此而帶來不便。
他雙目因我而瞎,我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內疚的。
可是,當我開口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卻沒有回答我,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真實奇怪。
而就在這時,那虎背熊腰的大狗熊走了進來。
他剛一踏入店鋪,頓時兩眼放光!
因為他進門的時候,目光就落到了黑岩的玄鐵冰棺上。
這大狗熊酷愛棺材,看到這玄鐵冰棺,連腿都抬不動了。
他在往冥主令注入妖力的時候,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玄鐵冰棺。
“包租公啊,這棺材......換不換?”在交完租後,大狗熊立即來到我面前,眉飛色舞道。
別人交完租,都是衣服疲憊不堪的模樣,這大狗熊倒好,交完租,卻比打了雞血還要興奮。
“這回你要拿什麽換?”我看著大狗熊那興奮模樣,打趣道。
“千年女屍,怎麽樣?”大狗熊一臉激動的打量著玄鐵冰棺,立即脫口而出。
“我靠......”我頓時罵了一句,上一次是千年女屍,這一次又是千年女屍,誰他喵的稀罕啊!
“這棺材不是我的,你去和角落那胖子談去吧。”我隨手指了指正在角落打遊戲的黑岩,說道。
我現在可沒有心思去和大狗熊扯皮,讓他找黑岩去吧。
正好,黑岩那家夥不是說,天塌下來都不關他的事嘛,就讓大狗熊去纏著他好了。
對於大狗熊這愛材的癖性,如果得不到這玄鐵冰棺,可有得黑岩受的了。
“嘿嘿嘿......好, 好。”大狗熊應了一聲,便興衝衝的往黑岩所在的角落裡走去。
“冥主。”這時,當我的目光從角落裡收回的時候,發現我身邊突然多了一隻妖。
這隻妖面容乾瘦,眼眶略微有些凹陷,但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那幾縷修剪精致的山羊胡。
他身著一身暗灰色長衫,肩上挎著一個同為暗灰色的布袋。
“你找我......有事?”我細細的打量了兩眼,對這隻妖並沒有太多的印象,不知他找我有什麽事情。
“冥主,你可還記得這個?”那隻妖從他的布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向我問道。
我一看,竟是一個羅盤!
“你是那個風水先生?”看到這個羅盤,我便認出了這隻妖。
而他手中的這個羅盤,正是我從時家那大痣女人手中奪來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