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來二去的折騰已經到了中午,眼看已經錯過時間,乾脆就痛快點。
眼看沒有熱鬧,大部分也冷靜下來,走了一大半的人回家該做飯做飯,該做活做活,只等兩個年輕人傳來的消息就好,小希則被帶到蘇家店裡的倉庫裡,放下幾條大漢嚴加看管,好在大家對蘇墨老爸還是很敬畏。
這也讓蘇墨得以進去看小希,但她身上的繩子說什麽也不給解開,幾條大漢對小希在家裡掙扎拳打腳踢的樣子記憶猶新,如果讓她掙脫手腳,恐怕他們也拿不住。
蘇墨隻好瞪著幾個人端了溫水毛巾,又拿了藥水悶悶的進到倉庫裡。
看到滿是小希滿是傷痕的臉,蘇墨心裡一陣酸痛,手緊緊的握著毛巾,幾乎想衝出去把那些人全揍一遍。
先給小希擦乾淨了臉,又喂她喝了水,喂了幾塊點心,給小希臉上上了藥,可是小希的臉上青紫烏青一時半會也下不去,蘇墨越看越心痛,幾乎要掉下眼淚。
“阿墨,別難過,幫我謝謝叔叔,是他救了我喲!”小希的話裡帶著真誠的味道。
“先別管這些,讓你受苦了小希!”說著,蘇墨就哽咽起來,自己最喜歡的女孩卻受到這種傷害,怎麽能讓他不難過。
“沒事,不是沒死嗎?只要去的人看到你說的那櫃子,就一定知道你沒說謊,我也就死不了啦!”小希滿足的說,臉上露出劫後余生的笑容,剛才充斥在心底的憤恨和鬱悶這一刻一下釋放乾淨,好像也沒那麽恨這些無知的村民,至少現在自己還活著,就一切都有希望。
“哼!”旁邊一條大漢說:“死不了,那要等人回來才知道,要是沒有,你還得死,蘇墨我看也好不了,也不知道被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好好一個孩子,七顛八倒的,先生是騙人的人嗎?我看你是死定了。”
這個臉上有痣的家夥曾經被瞎子救過,對死瞎子敬畏的很,向著老瞎子說話一點也不奇怪。
蘇墨狠狠瞪了大漢一眼說:“我剛才看到你有踢過小希兩腳,如果小希沒事,這兩腳一定還回來!”
“隨你便了,不過我看是死定了,趕緊給她吃點好的,安心上路是正經!”大漢懶洋洋的看了兩人一眼,無所謂的笑道。
“不理他!”小希淺淺一笑,對蘇墨說:“你對我真好,不過以後可不能乾這種傻事了,會受傷的!”
小希好想摸摸蘇墨的臉,那麽熟悉那麽溫暖,可惜她的手被捆著的,到現在都有些麻木了,皮也磨破了,但她很知足,至少現在不用死,還有蘇墨陪在身邊,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她根本沒想過有太大的理想,最大的願望就是和蘇墨能一直走到最後。
足足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眼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但去的兩個人杳無音信,還不見回來,劉老頭面前的茶杯都換了兩次茶水,兩個人還沒回來。隱隱覺得有點不對頭的老家夥,走到庫房,看蘇墨和小希膩在一起,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對臉上長痣的大漢說:“那兩個笨蛋不知道在搞什麽,到現在都沒回來,你在帶個人去看看!”
“好嘞!”大漢愉快的答應,呆在倉庫裡看兩個小家夥夠無聊,出去走走也不錯。
大漢走掉,劉老頭子看著兩人,著重叮囑了一句,“別想耍什麽花樣,搞出事情來,你爹你救不了你!”
蘇墨一下怒火就從心頭竄起來,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只是冷冷的對劉老頭說:“管好你自己吧,老家夥,
如果死瞎子有問題,我看你這張老臉朝那擱,還有小希這一身傷,你不給我個說法,你等著瞧。” “臭小子!”劉老頭只是憤憤的說了一句就出去了,到現在兩個人沒回來,他雖然還是相信自己不會判斷錯,但多少有點心裡不安,況且蘇墨如果真鬧起來,他還真沒太好的辦法,蘇家對這個村子的恩情太大,他就算德高望重也沒辦法。
日頭從天空中間已經慢慢的移到西邊,有過了一個多小時,老頭子額頭上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又派去的兩個人還沒回來,總共四個人就像是迷了路,一去不回,從這裡到山頂,腿腳快點一個小時也能走一個來回了,現在過了快四個小時,人還沒回來,他的心裡已經不安起來,隱隱有不好的念頭。
“蘇家小子不會說的是真的吧!”當這個念頭冒起的時候,他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劉叔,他們還沒回來,肯定有問題,我看也不用在派人去了,不如集合村裡的青壯,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關鍵時刻還是蘇墨老爸有主意。
“隻好這樣了!”劉老頭子點點頭,但任然執拗的說:“那個丫頭先不能放!”
“這點你放心!”蘇墨老爸的穩重是出了名的,他既然答應就算蘇墨哭天喊地也沒用,對這點劉老頭很放心。
說起來,劉老頭的號召力還是很強,在大半個小時之後,村裡青壯一百多號人聚集在一起,更不少拿著棍棒鐵鍬的愣頭青冒著不怕死的青煙,一路跟著朝山頂走去。
等大家到了老瞎子住所的山腳下的時候,已經快到黃昏十分,豐茂的荒草之中掩映的小路曲曲折折通道山頂,雖然有陽光,但總有種讓人發冷的恐懼從心底冒出來。
劉老頭翹著白胡子,蘇墨老爸也露出凝重的神色,年輕的時候他跟是爸爸當山匪,也在生死之間打過幾個來回,但這種風瑟瑟的感覺從他一開始就感覺很不對,心裡面居然有種想轉頭就跑的感覺,對於生死他比平常人敏銳的多,那種從心眼裡冒出來的涼氣,讓他藏在口袋裡的手微微發抖,有多久沒這種感覺了,自從不在過那種刀口舔命的日子後,就很久沒有這種感覺。
但今天,絕對不一樣。
“劉老,讓大家停一停吧,我總感覺有點不對頭!”蘇墨老爸面色凝重的說。
“老頭子也絕對不對啊!”說著劉老頭一舉手,嘶啞著嗓子喊道:“大家都停一下!”
所有人停下腳步,看著劉老頭,只聽劉老頭凝重的道:“我和蘇先生都感覺山頂有些不對頭,等會如果上了山看到什麽不對的地方,大家就一擁而上,先下手為強。”
很多人聽到囑咐,暗暗記在心裡,但那些愣頭青卻覺得沒什麽好怕,橫豎就是個老瞎子而已,在厲害能厲害到那去,他們從未見識過超越常識的恐怖,所以心裡沒有敬畏感,總覺得劉老頭有點興師動眾了,去山上的四個人也是笨蛋,如果老瞎子真有問題,乾掉了四個人,那四個家夥未免有點太笨。
但在二十分鍾後,所有走到山頂上的人,都摒棄了先前淺薄的勇氣,面對慘案現場被黃昏的風吹過後,全都瑟瑟發抖,更有幾個嘔吐起來。
山頂不大的院子外的空地上,四具屍體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即將落山的夕陽,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為什麽會這樣, 只是單純的來看看,就把小命送掉,包括那個對老瞎子以後敬畏有加,很有信心的大漢,死的都很淒慘。
每個人生前就像是受了極大的折磨,臉上的肌肉痛苦的糾結在一起,事實也證明他們死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四個人的胸腔都被打開,內髒器官離得那麽遠依然一眼就看的見,但在心臟的位置卻空蕩蕩的,消失不見蹤影。其中一個腦袋被什麽打碎,爛了一地像是破西瓜中間夾著奶油,那種感覺讓人從心底發惡心,有些人已經開始彎著腰吐了出來。
蘇墨老爸的臉色變得煞白,老瞎子絕不簡單,但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退縮,恐怕一個人都活不了,別看一百多人,還是青壯居多,但有些人有不可思議的能力,他是親眼所見,他爸爸就是其中一員,能在槍林彈雨中來去自如,是他賴以橫行幾十年的資本,雖然他沒這種本事,但他深知有這種本事的人的可怕。
“大家千萬不能退縮,如果鼓起勇氣拚命大概還能活幾個,如果抱頭逃跑,我估計一個也活不了!”蘇墨老爸發出警告。
但不怕死的人終究還是有的,愣頭青永遠都存在。
只聽一個聲音大喝:“有什麽好怕,我就不信他能厲害到那去!”
只見一個滿臉通紅的年輕人大步朝院門走去,那扇虛掩的院門被風吹過,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傳達不祥的預兆。
“等等,大家一起!”蘇墨老爸急忙喊道。
“用不著,你們都被嚇破膽了吧!”年輕人大笑著嘲諷譏笑,幾部就走到了院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