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房子的門根本擋不住那麽多人,有人一腳踹碎了房間大門,根本用不著就輕易看到躲在被子裡發抖的女孩。
“在這裡!”一隻大手掀開被子。
小希驚恐的看著圍著她的人,人群外是冷冷盯著他的老瞎子,這一刻她覺得那老東西根本就不瞎,因為她能感覺到那雙眼睛裡所有表達出來的情緒和神色,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到這一刻,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切都跟那個死老頭有關,一定又是老東西蠱惑這些無知的村民。
她還沒想完,就被那隻掀開被子的大手抓住頭髮。
“幹嘛?好痛!”小希痛的眼淚都要掉出來,這人為什麽這麽殘忍的對待自己,什麽都不說就抓自己頭髮,她好怕,但她不敢還手,她話音還沒落,就被幾個人上來牢牢抓住,連胳膊都動彈不得。
“你們幹嘛?”小希難過的大喝,這麽多年冷漠的對待排斥也就罷了,今天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自己那裡得罪他們了,那麽多人欺負她一個女孩子。
看到小希被牢牢控制,劉叔走到跟前:“說,何老二是不是你殺的,幹嘛要殺他。”
“什麽何老二,我不認識!”小希大喊。
“還嘴硬,給我打!”劉叔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
這時候沒有不還手的理由,她怕被這些家夥生生打死。
長期一個人乾農活的小希力量不比一個成年壯漢差,甚至要強出好幾倍,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力氣比別人大的多,要不然這麽多年,一個人打理果園根本不可能做到。
劇烈掙扎起來的小希,幾個人根本按不住,被她掙脫,小希一拳打在抓他頭髮的大漢臉上,中年大漢腦袋猛的後仰,兩道鼻血猛地飆出來,朝天上噴去,這種力量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更何況是一個弱女孩。
“果然是她!”看到小希反抗,劉叔這下確定小希有不同於常人的力量,連一向粗壯的中年壯漢都被她打的一拳坐到在地,鼻子歪在一邊,很明顯是鼻梁骨折斷,兩道鼻血流出來,人則不省人事,被一拳打暈過去。
“大家一起上!”
“別讓她跑掉!”
十幾個人一起衝上來,把小希身邊圍的滿滿的,無論她怎麽拳打腳踢的掙扎,大喊“你們幹嘛”都沒用,就算她的力量遠超普通人,可是也抵不過那麽多人一起衝上來。
混亂中她的眼睛被人猛揍了一拳,看東西都是花的,她極力反抗,亂踢亂打,不停有人呼痛,她也不知道拳頭打中的是誰,但終究漸漸沒了力氣,她的兩條胳膊被人反背在身後,頭髮被一個青年抓住,緊緊的朝上拽起,臉上青紫一片,嘴角是破裂的痕跡,還有血流下來,眼眶旁邊烏青一片。
“綁起來!”劉叔瞪著眼睛大喝。
小希被一夥人七手八腳的綁起來,她無力掙脫,只是不停流淚,她不是脆弱的女孩,但面對這種情況難免無法應對,她根本沒殺人,更不認識何老二,一切都是胡說八道,她狠狠的盯著老瞎子,想到蘇墨說老瞎子吃人的情況,心裡一下雪亮,那個人多半是老瞎子殺掉,栽贓在她頭上,但為什麽要栽給她,她不清楚,而且這些村民像笨豬一樣,一群人被一個瞎子耍的團團轉。
“等到午時就在村頭亂墳崗燒了吧,燒了就沒事了!”老瞎子一副安心的表情好心說道。
“死瞎子就是你搞的鬼,你這個吃人的惡鬼,那人肯定也是你殺得,栽到我頭上,你到底想幹嘛!”小希流著淚難過的問。
“說老頭子殺人?老頭子又老又瞎,連隻雞都抓不住,說我殺人,有人信嗎?”老瞎子冷冷的笑道:“你問問誰信!”
“是啊,先生在村裡這麽多年,行動都不方便,怎麽可能,一個六十多歲的人殺掉一個壯漢,還是看不見東西的怎麽可能!”
“她這麽有力氣,肯定是她乾的,沒跑!”
“抓她去遊街,讓人看看惡魔的樣子!”
“對對對!”
所有人都同意這個建議,對於痛恨的人在這裡遊街是一種大快人心的方法,也許他們平時淳樸善良好客,但一旦觸犯到這些人的利益,就會變成最愚昧的憤怒,更何況還是生命的威脅,讓這些人變得更加殘忍,他們絲毫沒考慮到手裡只是一個女孩,她平常並不招人喜愛,哪怕她長的很好看很可愛,但她也沒得罪過裡面的任何一個人,他們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個女孩就露出憐憫的神情。
反而想用最殘忍的手段對付她,世界一瞬間就變得不一樣,讓小希完全不知道怎麽辦,只能被動的被推著果園外走去。無論她怎麽掙扎和反抗都沒用,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就會變得瘋狂,更何況是一群被蠱惑的瘋狂的男人。在他們的念頭裡,從開始小希就是不祥的,現在更是變本加厲的惡魔,如果不把她除掉,總有一天會被她殺掉,為了自己的性命和家人的性命,他們不得不這麽做,他們已經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大張旗鼓一路沸沸揚揚,參與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知道事情的經過,都用異樣冷漠的眼神看著小希,好像他們捆縛的只是一頭野獸,更有痛恨之極的人上來抽打她。
小希知道反抗也沒用,隻用冷漠都眼光看著周圍的人群,每一個人她都用死死的眼光盯著,這讓她的眼神變得可怕,每個人都認為老瞎子說的一點沒錯,她肯定是惡魔。
小希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記住每個人的臉,她如果能不死,她就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每一個都要付出代價,她暗暗發誓,但這種機會還有嗎?老瞎子可是要燒死她,她內心裡面又變得絕望,也許自己的生命就剩下短短的時間,想報仇根本不可能,那就下輩子,她痛恨的咬牙切齒。
她後悔沒有早點點離開,只差幾天而已,她就會離開這裡去過想要的日子,然而現在一切都變成另一種模樣,她的希望被這些人親手斷絕,她閉上眼睛,流下眼淚,她從心底希望不要從蘇墨那裡經過,讓蘇墨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一個哀嚎的婦人從遠處跑出來,她一路跑著一路哀嚎,這是何老二的老婆,兩人結婚才不到三年的時間,她的手上還抱著一個小小的孩子,未滿周歲就失去爸爸的小孩,不明白媽媽幹嘛這樣。
“何二嫂,你別這麽難過,凶手已經被我們抓到,遊街完畢,我們就會把她放到亂葬崗燒掉,也好給何二哥報仇,你們孤兒寡母的村裡人一定照顧,以後不用擔心!”劉叔好心的攙扶著幾乎要哭的昏過去的何二嫂說。
每個人都搖頭歎息,何老二悲慘的命運在他們心裡投影下可憐的情緒,平常為人仗義又樂於助人的何老二在村裡有不小的好名聲,而好人沒好報,居然被人活活咬死,還挖去心臟,死狀殘不堪言,真是老天沒眼。
何二嫂衝上來照小希臉上兩個耳光,本來就已經被揍的烏青的臉,又添了五個指頭印子。
何二嫂大喊:“賤人,你好狠的心,你讓我孤兒寡母以後怎麽辦啊!”說著,眼淚有“啪嗒啪嗒”掉下來,一副淒慘的模樣。
小希沒說話,隻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她不是在可憐她孤兒寡母的未來會怎樣,而是可憐她居然成了殺夫凶手的幫凶還不知道。
但因為何二嫂這一鬧,小希的處境更加不妙,情緒被挑動到最高處,下手也越來越狠,她已經對自己不抱生存的希望,但她希望記得今天的事,如果有下輩子,她會把這些愚妄的家夥殺光,每個人都讓她從心眼裡痛恨,在善良和淳樸的表現,也壓不住他們心中的殘忍和無知,所以他們都該死。
尤其是那個瞎子,管他是吃人惡魔還是什麽東西,都要讓他死的殘不堪言,一百倍的還回來才行。
麻木的被拖著前行的小希,腳底板已經被磨破,所過之處流下兩道深深的血痕,石子上沾滿了她的鮮血,一個十八歲的姑娘被命運無情的捉弄,成為泄憤的對象。
他們不知道老瞎子在一行人身後,遠遠的撿拾著那些沾血的石子,偷偷的揣進口袋,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如果是讓小希來看,肯定能看出他臉上的表情是志得意滿,大事得逞的樣子。
那些沾血格外多的石子,都被他珍而重之的藏在口袋裡面,摸著越來越鼓的口袋,他心裡哈哈大笑,這些愚蠢的村民啊,不知不覺做了自己的手裡刀,那個女孩擁有奇怪的血統沒錯,但絕不是什麽惡魔,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麽惡魔,只不過他需要那個女孩的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