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電話之後,古月半怪潛藏的痛恨越來越盛,感覺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燒著的樣子,他用盡一切辦法打聽,依然沒找到幾個人的下落,無止盡的等待讓他幾乎失去了希望,每次大醉過後醒來都感覺痛苦深幾分,恨不得不在醒來。
然而有幾次絲絲又有電話打來,無論古月半怪大吼大叫,還是冷言嘲諷都只是哭著,不停說“對不起!”,很想問問她原因,可是已經走在不同道路上的兩個人,他又怎麽問的出口,終於有次他問出口,絲絲也只是以沉默應對。
那時候古月半怪心徹底碎掉,他不在奢求得到答案,腦中執著一個念頭,乾掉小南和絲絲,為同伴報仇。他曾給自己無數個理由,也許絲絲是逼不得已,也許絲絲有難言的苦衷,或者她被人威脅,但總是被他一一打碎,明知道這些可能性小的不能在小,他還是忍不住去想,無論如何她成了修羅一方的人,那麽多次電話打來,為什麽不解釋,是不知該怎樣說,還是覺得沒法解釋。
還有她為什麽會打電話給自己,古月半怪各種念頭在腦袋裡亂鑽,想不出答案。
一個月後,東京都皇冠大酒店的門口,他依稀看到絲絲的身影,等他追過去的時候,已經沒入人海找不到蹤影。
他跟鬼王烈聯絡,也沒有下文,只是短短一轉眼的時間,他不能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絲絲,也許自己有看錯也說不定。
但在十五天后銀月市絲絲最愛吃的火鍋店,透過玻璃窗戶他看到站在路對面的絲絲正淚流滿面看他。
他大叫衝出去,這次他肯定沒有眼花,肯定看的清楚,就是那個背叛的女人,他要把她碎屍萬段。
“你別走,有種你別走!”古月半怪吐出胸口的痛恨歇斯底裡的狂追前面的影子,但那影子最終消失在光怪陸離的夜色裡。
他從市中心一直追到老舊的城區,對著看不到的絲絲大吼:“為什麽?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背叛我們……”
得不到回應的大吼在黑夜裡回蕩,他朝任何風吹草動的地方開槍,希冀碰巧能打中那個苗條的身影,他不知道絲絲在那個角落看著她,盡管她看起來在愧疚的哭泣,但眼淚能洗刷恥辱的過去嗎?
不能,只有用肮髒的血才能告慰隊友在天之靈。
那次過後,絲絲又偶爾出現在他附近幾回,看他的眼神充滿悲傷內疚,總算流著眼淚,但無論他怎麽追趕,也會失去那個影子,好幾次他追到精疲力竭為止,看不到也不放棄,可是依然沒有收獲。
總有一天,要讓你付出代價,他這樣想到。
這一天來的遠比想象的快,東京都修羅的勢力面臨重新洗牌。
龍月果然是條好漢,潛伏了將近兩年,突然帶著一批人馬殺回東京都。
安平已久的鬼王烈措不及防,在龍月不擇手段的攻擊下連連退後,幸好跟著他這麽多年的兄弟都比較可靠。在最初的焦頭爛額之後,穩住陣腳,兩方展開拉鋸戰。
一方是過江猛龍,一方是盤踞此地多年地頭蛇,一邊來勢凶猛,一邊奮力抵抗。
雖然還未到最後的決戰,但隨時可以燃燒起來的戰火前奏已經在暗地裡奏響,每天都有修羅會消失在某個街道盡頭,或者在喧鬧的人群中突然倒下。
龍月打著鬼王烈這麽多年跟死神勾結的借口,想把鬼王烈從東京都連根拔起,沒想到居然得到不少響應,看起來看不慣鬼王烈所作所為的修羅大有人在,其中不乏有些想一步登天的家夥,
妄圖從中取利。 同為四天王的鬼王烈豈是等閑,現在緊跟身後的夥伴都是生死之交。
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說,鬼王烈都必須乾掉龍月,敢於挑戰自己權威的家夥,必須被風乾在樓頂的鐵架上,而且兩年前答應過古月半怪的承諾,現在也是實現的時候。
但出乎意料的,龍月的實力意外強勁,一時之間居然跟鬼王烈旗鼓相當。
本想一鼓作氣解決龍月的鬼王烈居然有些頭疼,後悔當初輕易放過這家夥,當年在他來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殺掉,免除今日後患。
考慮了很久,鬼王烈給古月半怪打了電話。
他決定跟死神私下裡合作一次,只要能除掉龍月這個毒瘤,冒著被大都會責問的風險也值得,況且這麽多年來,大都會那邊因為理念不同的理由,從未支持過自己,單靠自己一拳一腳打下天下。
就算事後那邊責問也不怕,他又不會去大都會,東京都這種地方適合生存的修羅只有他鬼王烈,其他想要大規模進入的修羅,一旦超過死神容忍的數量,說不定會搞到莫森那個可怕家夥出手,所以大都會也未必會太過責難。
出乎意料的,古月半怪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到,而是三天后才姍姍來遲。
面對異常冷靜的古月半怪,鬼王烈大喜過望,這個充滿仇恨的男人代表死神界對他的寬容和認可,東京都有他坐鎮,遠比其他修羅過來亂鬧的好,與其讓這座城市大亂,不如保持現有的安靜。
“老兄,未免來的太晚了吧!”瘋子大力拍著古月半怪的肩膀,“哈哈”大笑。
這大概是修羅和死神之間有史以來第一次合作,古月半怪雖然是B級死神,但卻是B級死神中的頂級,有他在等於多了一個八神將級別的高手,只要鬼王烈能拖住龍月,他和古月半怪聯手,在加上其他兄弟,橫掃龍月手下不是問題。
“那兩個人,來了嗎?”古月半怪失去隊友後,第一次這麽平靜的說話。
鬼王烈知道他內心並不平靜,不過這個時候需要冷靜下來,足見他報仇的決心之大。
“那兩個人現在是他左右手啊,B級死神相當於修羅神將級別的家夥,不是那麽好找,到誰那裡都得當成寶啊!”鬼王烈歎息道:“這些年大概沒少幫龍月做事,看的出來很受器重!”
“沒關系,這次之後,就不會在有機會了!”古月半怪露出古怪的笑容,嘴角勾起殘忍:“一定要死,就算我死都沒關系!”
房間裡瞬間靜默下來,鬼王烈這種曾經歷經血火的老東西都感到從心底冒出的寒意。
簡單的房間裡,充斥著肅殺的氣息,有些東西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更改,尤其是古月半怪這種心裡被痛苦咬齧這麽久的人,他大概每天都夢想著這一天出現吧,篤定拚命的念頭已經在他心裡根深蒂固,恐怕不是輕易就能動搖的了。
“只要我們兩方合作,肯定能如你所願,不過這次要小心,聽說龍月手下有不少高手,要不然也不能到東京都來猖狂!”鬼王烈冷笑一聲,龍月這次真的惹怒他了,不管用任何手段,他也要鏟除這個毒瘤。
古月半怪點點頭:“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鬼王烈鬱悶的抽煙:“都是底下的家夥打打殺殺,不過有些見風使舵的家夥背後煽風點火而已,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扳倒?太天真了!”
古月半怪點點頭,鬼王烈和人類間合作良久,互相信任的程度很高,就算有些不開眼的家夥蠢蠢欲動,也未必能對他造成什麽問題,大部分應該都是隔岸觀火的程度。
入夜的東京都血火街頭,古月半怪親自參與了鬼王烈的圍剿行動,在兩方最強人物沒有出手的情況下,一方突然多了一名強力人物,讓龍月一方損失慘重。
帶著面具的古月半怪並未使用獨有的“槍神”能力,而是憑借一拳一腳的硬殺硬打,雖然比不上雙槍那麽習慣,不過多年來的戰鬥本能讓他不用武器也能達到一般B級的水準。
超過兩小時突如其來的獵殺行動,讓龍月一方的修羅措不及防,根本沒料到一直處於僵持狀態的鬼王烈突然會派出大批人馬來襲。
龍月超過一半的手下,在這次突襲當中斃命,奪下的地盤又還了回去。
一直以來以防守狀態的鬼王烈第一次主動出擊,就讓得意洋洋的龍月吃了苦頭,這才知道鬼王烈根本不是表面那種沒腦筋的笨蛋,粗豪的外表下是精心泡製的一擊必中。
第二天一大早,傳來龍月的消息,要跟鬼王烈談判。
意識到這是一網打盡的最好機會,鬼王烈和古月半怪欣然答應,定好時間地點就等待最後的決戰。
深知龍月絕對不是會安心談判的家夥,不擇手段才是他的風格,無論在那談判到最後都是刀槍相見。
所以這一整天古月半怪都在擦拭從不曾背叛自己的雙槍,明天他要用這兩把槍親自給阿尤和林秀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