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上去!”而不是“殺出去!”
本質的區別在於,一個是衝出去另謀出路,一個是衝上去幹掉敵人。
身處於太歲的結界之中,所有非修羅血統或未曾覺醒的人都會“魔化”成為怪物,而覺醒血統的人退一步,失去自己的能力。
在面對與我們幾乎不分上下的魔屍,古月半怪依然意氣風發的殺上去,寧願踏著敵人屍身死去,也不願就此苟且逃竄,很難說是他糟糕的性格作祟,還是找回記憶中的為絲絲和戰友報仇的執念支撐,我只知道看起來不在意一切的古月半怪,其實很在意。
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充滿了血與殺的殘酷,即便兩個硬手開路,進度也慢的讓人發指,站在天台上的太歲居高臨下,未有逃跑的念頭,遠遠的都看到他帶著諷刺的笑,嘲笑我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有些東西只是一個念頭,魔岩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古月半怪的存在心裡的執念,是一生都不會愈合的傷口,阿諾是強烈要活下去,也許有什麽放不下的東西,小凡太小恐怕隻擔心在也吃不到的美味冰激凌。
我呢!我的念頭是什麽,依依吧,那個竭盡全力對我好的女人,但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莫名其妙的在這種雨天裡,與魔屍的戰鬥中,我老是覺得心裡少了一塊東西。
有點模模糊糊的東西竄出來,然後又摸不到抓不住,我迷惘的揮刀,到底是什麽讓我有這種感覺,魔屍似乎有點像銀月學院裡生屍,不過要厲害的多,不過那場戰鬥,我到底是發什麽瘋,會突然殺過去……
是不是……
跟古月半怪的過去何曾相似。
古月半怪鐵拳狠狠砸中一具魔屍的身體,魔屍超過兩米的巨大身軀,這一拳正好打在胸口,胸膛凹陷進去,骨裂聲響起,但不知痛和死為何物的魔屍依然維持著六成戰鬥力,舉起巨大的拳頭狂霸砸下。
“還不死!”古月半怪瞪著對方扭曲的臉孔,自下而上鐵拳打掉魔屍下巴,在跳起來強猛飛踢,粗壯的脖子倒轉,腦袋被踢到後面,魔屍不甘的倒下。
人群裡魔屍越來越多,我們失去能力後的殺戮速度遠遠跟不上,我們還能堅持多久,我順手切開魔屍的胸口,倒轉飛舞的滅靈刀連續切斷魔屍的經脈,失去聯動支撐的魔屍只有倒下,在地上無用掙扎。
還好他們在變成魔屍的時候意識盡毀,隻憑借最基本的戰鬥本能支持,否則單憑不亞於我們的力量和速度,巨會讓我們幾個死無葬身之地。
“喂!”頭頂傳來太歲的聲音:“光這樣還不夠啊,要加油,就憑這點實力,怎麽能殺的了我,怎麽說我也是長老啊,拿出全部實力來,否則會死在這裡!”
“死老頭!”古月半怪咬牙暗罵,拳頭變成裂開髒腑的凶器,洞穿魔屍心臟,但卻被隨後襲擊的魔屍抓破肩膀。
手上帶血的魔屍貪婪的聞著尖銳手指上血腥的味道,伸出長達八寸的舌頭拚命舔舐沾著的幾絲鮮血,那種美味是他無法抗拒的。
“忘記告訴你們,魔屍最喜歡就是修羅的鮮血,所以千萬不要流血啊,他們會發狂的!到時候就算是我也阻止不了,哈哈哈!”猖狂的大笑。
“總會扭斷你脖子的,死老頭!”不甘心的古月半怪大吼,連續砸出極具衝擊力的拳頭,還未來得及收回舌頭的魔屍被狂風暴雨的擊打,強勁的力道穿透身體,每一根骨頭都被打成粉碎,暴躁的古月半怪A級力量展露無疑,
魔屍失去支撐的身體爛泥一樣萎頓在地。 “那個!”古月半怪大笑道:“我們一定要活下去啊!”
“會的!”阿諾緊張的頭髮都濕掉,汗水粘著雨水一起朝下滴,但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讓他依靠手裡的匕首跟比自己還要強的家夥戰鬥。
每一個人都要活下去。
“廢話!”魔岩月刀快如風,連續五刀切掉魔屍的四肢,對手只能徒勞的在地上發出無意義的“嘶嘶”聲,成為魔屍真可憐,連最基本的聲音都被剝奪掉。
就在此時,一隻特別大個的魔屍猛的揮拳,把擋在前面的魔屍揍飛出去,已經達到變態程度的肌肉翻著死灰,失去理智的雙眼被血絲布滿,張開蛇一般的長舌猛舔鋒利的牙齒,他是對古月半怪那道傷口感興趣,只不過一點點血腥味道,就讓他狂躁起來。
這種看起來特別巨大的,生前也一定是很厲害的家夥,看他身上破碎的水手服,應該是個四海為家的水手吧,只不過來這裡放松一下,就這麽不走運的變成魔屍。
其他魔屍對強壯的同類本能的恐懼,紛紛讓開一條路,就這樣走躲不及的一隻魔屍,被他巨大的手掌抓住,輕松的撕成兩半,新鮮的血液灑滿地。
這種程度的家夥……我們能乾的過嗎?
我腦袋裡的疑問還未湧起,古月半怪和魔岩月已經一左一右衝上去。
暗紅色刀光從天而落,夾雜雨水的冰冷,沿著巨型魔屍背脊降落,暗紅色血液噴出,但魔屍無聲的揮拳砸落,被夾在他骨頭縫隙的“深紅”一時卻拔不出來,失去了“深紅”的魔岩月大概還比不了赤手空拳的古月半怪,所以他執著的朝後拔刀。
但那拳頭毫不留情的擊落。
“小心啊,笨蛋!”古月半怪及時擋在魔岩月跟前,雙手架在頭頂,巨大的力量讓他膝蓋一軟,單膝跪地。
“好強大的力量!”我驚歎,腳跟踏破地面,趁著這個機會滅靈刀直刺進他張開的大嘴。
果然外表在強大的生物,也是血肉堆砌起來,滅靈刀從口中穿進,後腦穿出,被破壞殆盡的小腦沉默下來,魔屍終於癱倒在地。
“好厲害!”雖然僅僅是一個呼吸交手的功夫,但我們三人竭盡全力,如果讓他真正發揮出力量的優勢,大概我們會付出慘重代價才能乾掉。
推進了五十米的距離就讓我們幾乎耗盡力氣,而在天台上的太歲只是笑著看戲。
“沒辦法了!”我看著在天台上得意的太歲。
“什麽沒辦法!”古月半怪甩著發酸的胳膊把偷襲的魔屍打飛出去。
“今天的主角是我啊!”我拿出瓶子,裡面唯一的“新希望4號”,這大概是我們全部希望。
“那是什麽?”古月半怪問出來之後,臉色變得古怪:“是‘新希望4號’?”
“正解!”我扭開瓶蓋:“成敗在此一舉,跟緊我!”
“你如果失去理智,我會親手乾掉你!”魔岩月不和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總是這麽不合時宜的打擊人,不過說的沒錯,這種東西真的有機率讓人失去理智,成為隻知殺戮的機器。
“不會給你機會的,怎麽說我也是冥王后裔啊!”我大笑。
膠囊鑽進胃裡,一股熱流奔騰傳遍身體,每一顆細胞上的束縛努力想要綁住力量噴出的欲望,但能擋得住嗎?
下一刻,噴薄而出的力量重回體內,但我胸口居然感到一悶,喉嚨一甜噴出一口血來,兩種力量在我體內的衝擊造成內傷。
不過力量的感覺真好。
“快四!”
滅靈刀舞動,好無章法,想到那裡砍到那裡,狹長的鋒刃將嗜血欲望強烈的魔屍斬成肉塊,輕易切入肉體的感覺, 快意。
“好爽!”沒什麽比失去的力量在回來更讓人欣喜。
不論是已經變異的魔屍,還是未曾變化正在醞釀中的魔屍,都在我刀下輕易被斬成碎塊,無數鮮血激射飛濺,我們的推進速度大大加快。
“等我來扭斷你脖子!”古月半怪在身後大笑。
“哦?”太歲沒所謂的回答:“真是出我意料呢,不過沒那麽簡單,我等你們!”
前十分鍾走過的路,不到一分鍾被我斬開一條血路,完全沒有意識的人們惡化成魔屍的速度跟不上我達到音速四倍的攻擊,站在雨中的圍攏的魔屍接連倒下,小雨洗刷出一條帶血的路。
在鎮子上其他魔屍趕來之前,我們肯定能進入大樓,到那裡我們就會輕松很多。
又一個格外巨大的魔屍衝來,還來不及完全展開身體,我的身體就刺破雨幕,一百二十刀硬斬下去,雨地裡躺滿沉默的屍塊。
“嘔!”初見此幕的小凡終於忍不住吐出來,十二歲的少年忍到這時候算是不錯,面對恐懼和死亡,在加上血型滿地,還能跟上不掉隊,大出意料之外。
“知道死神不那麽好當了吧!”古月半怪笑著打趣。
“我想回家!”小凡眼淚汪汪,吐的肝腸寸斷。
“哈!”古月半怪扛起小凡道:“乾完這一票,帶你回家!”
街面上全是支離破碎堆砌在一起的屍體,就算被看成幾十塊,那些魔屍也在沒變回來,到死都是殘暴的魔屍樣子。
我們就這樣踏著雨水和血水匯成的小溪,我手裡滅靈刀直指漆黑的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