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空曠的別墅區。
為了便於活動方便,盧先生又另一處隱秘的別墅,不太大,但勝在精致。
雖然看起來不是豪華大氣,但清幽寂靜,果然是個好去處。
我應該感謝他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他的骨頭比起嘴來軟太多,我只不過用“炎舞”的火焰輕輕撩撥就忍受不了,痛苦哀嚎,仿佛做鬼都沒趣味,急著再死一次。
我自帶盧先生多年來處變不驚,既然敢乾這種事,心中早有他所認為的萬全之策。他心思縝密,思慮周詳,這麽多年作為銀月的代理人,做的算是相當出色,但又不顯山漏水,是一個心智深沉的角色。
這種人自然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基地裡發生的一切我不敢說他百分百知道,但應該知道起了變故,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不會等到最壞的消息到來才做準備,早早就做好了隱蔽的準備,我直到他家果然撲空,其他有幾處產業,我也懶得去找,耽誤時間說不定就會讓他就此跑掉,況且還有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周舟,所以我要抓緊時間。
盧殿星是最好的突破口,活著軟蛋一個,死了也是廢狗一條,不過三秒就招人了他老爹的秘密藏身地點。
我看著幽靜的小院,裡面傳出一點點的聲音,明顯有人,盧殿星說這處地方只有他和他爹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看來盧先生對他這個兒子很看重,人之常情,但這個兒子對爹卻沒那麽關心,第一時間就把老爸賣掉,我原以為他要愣衝好漢幾秒,沒想這麽乾淨利索。有些心理底線一旦被突破,就成了壓垮駱駝的稻草。
我抱著小希輕輕一跳,就跳進院子裡,裡面兩條黑色的杜賓犬正呲牙咧嘴的衝著我發出“嗚嗚“的低沉威脅,但我稍微將A級的氣息散布一點點,兩條狗立刻將不滿的聲音咽進喉嚨裡,轉身就跑。
我緩緩走過悠然小徑,內心絕不平靜。
當我一腳踹開大門,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的盧先生先是猛的站起身來,然後又頹然坐下,猛吸一口煙,臉上卻沒太多表情的道:“我早該知道逃不過,一直心存僥幸,不過沒想到你這麽快找來,我兒子呢,你把他怎麽了!”
他看著我懷裡抱著的小希,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夾著雪茄的手不禁劇烈抖動起來。
“明白了?你兒子乾出的事,死一百次都不夠!”我冷冷的看著他。
“我知道,可生前的錯,已經用生命來償還了,死後不能放過他嗎?”
作為死神代理人,他長期和死神打交道,大部分事情他都自帶,甚至連冥界也去過一兩回,但對於死神的手段他大概還不清楚,只知道我們很難惹,但他不知道惹了我們的後果有多慘,僅僅用生命償還就夠了嗎?
“你兒子一百條命也比不了小希!”我毫不退讓看著他雙眼。
“求你!”說著他跪倒在我面前,那有絲毫銀月大豪的風范,我看他兩鬢斑白,心中一軟,但小希冰冷的屍體還在我懷裡,瞬間讓我的心也冰凍起來,他不值得可憐。
“看在我為死神服務這麽多年的份上,我願意用我的命交換我兒子死後的日子,你讓他在冥界好好的過吧!”盧先生說著眼淚都下來了。
但我的心臟這刻比岩石還堅硬,冷笑說:“服務這麽多年?我真不明白你腦袋在想什麽?你有錢有勢,為什麽要和修羅合作乾出這種事,如果不是我運氣好,等待我的大概就是無止境的實驗,直到我死的那天?你幹了多久,
多少人命葬在你手裡,光死神就有多少!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抵不過做錯的事,盧先生,你的腦袋已經壞掉了!” “我承認!”他抖抖索索的站起來,臉上帶著蕭索道:“從乾這事第一天起,我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但你知道麽,我有那麽多錢,我想一直這樣好好生活下去,我大半輩子為了死神管理局服務,隻換來區區二十年的壽命!”
他慘笑一下道:“你知不知道,知道自己死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的壽命68歲,從我乾代理人那天起我就知道,被改成88歲,我要多謝你們讓我多二十年壽命,可我想活的更久,我更想讓我兒子也活的久一點,當周舟來找我,我看了這項研究就立刻答應了,知道為什麽嗎?能奪取別人的能力,能製造出新的生命,意味著有一天我也能逃過死掉的命運,能永恆不死,你知道這對我有多大的誘惑力!”
他說著臉上帶出瘋狂的神色,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只不過有的人掩藏的深一點,讓別人看不出,有的人則表現在表面。
在我腦海裡,盧先生一直是個低調沉穩的人,沒想到對生命的執著貪婪到了這種地步,確切的說他有錢他更想有生命來花這些錢,他希望他不死,他的錢也不斷,看起來是個很不可靠的願望,但他的貪婪程度讓我歎為觀止,很多事情一旦在內心發了芽,很快就會鑽出一株參天大樹,讓人失去理智。
我冷漠的看著陷入般瘋狂狀態的盧先生說:“你太貪了,你不知道每個人的生死都是被注定的,為你增加二十年壽命已經是極限了,有些人該死沒有死,有些人不該死卻死了,說明老天爺在這件事上並不是一成不變,但你和大部分人一樣,被注定了到時候就必須死,誰也變不了!”
“變不了?”盧先生露出譏諷的目光:“假如到時候我克隆一具我的身體,靈魂在鑽進去呢?我不僅不會死,而且還會不老,難道這種事情沒誘惑力?我躲進大都會,那麽多修羅保護我,你們死神能奈我何?”
“老糊塗了吧”我冷笑道:“你躲到大都會,你的錢呢?你想永生不死,不就是迷戀人間的紙醉金迷嗎?你的鈔票拿到大都會,甚至是冥界都一文不值!你的永生到時候就是痛苦而不是享受了!”
盧殿星明顯呆了一下,這麽簡單的事我不相信他想不到,大概被永生的希望衝昏了頭腦,活著潛意識裡根本不願朝這方面想。
“我會把錢留給我兒子,憑我的能力,在那裡賺不到錢,在那裡不能享受生活!”盧殿星傲然的說道,很為自己的賺錢的能力驕傲。
“可惜你如果走掉,你的兒子保證永不了十年,說不定五年就會把你富可敵國的家產敗光,你生的兒子可不像你,你不是個好老爸!”我輕輕的摸著腰間的手槍,為了可笑的願望,而乾出這種蠢事,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但以後一定會後悔。
失去最後希望支撐的盧先生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兩眼望著天花板:“不管怎樣,蘇墨,我希望你能放我兒子一馬,我隨便你處置!”
“你這種人渣,根本沒跟我談判的資格!”我拿出手槍放在茶幾上:“給你個機會,自己動手,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可以代勞,不過……那大概會很痛苦,說不定比你兒子還痛苦!”
“你把怎樣?你折磨他?”他聲音裡帶著憤怒,目光裡恨意不加掩飾。
“不錯!”我平靜的說:“因為他,小希平白無故的死掉,你死了兒子心痛,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
我咬著牙齒冷冷的看他, 回應他不加掩飾的憤怒。
“那可是我兒子,我唯一的骨血……你怎麽忍心折磨他……”他顫抖著說。
“我親手一寸寸捏段了他的骨頭,他遠沒你想象的那麽優秀,廢狗一隻,而且你最疼愛的兒子是個很討厭的人,這點我不說其實你也清楚!”我把茶幾上的槍朝他推過去:“別廢話了,快點上路,念你前些年乾的不錯,死後我讓你去礦洞挖礦五十年,就算扯平,這個懲罰已經很輕了!”
“哈哈哈哈!”盧先生瘋狂的大笑起來:“感謝你的憐憫,死神大人,挖礦五十年?你當我會去受那種罪嗎?我寧願去死,魂飛魄散我也不會去挖礦!”
“你死了就不是你說了算,對於死掉的家夥,想在死一次得看我們死神同不同意,如果我不同意,你想死都難,而且你知道的,我是A死神,小小的特權還是有一些的!”我露出殘忍的笑容:“讓你挖礦五十年,絕對不會少一天!”
“這就是你們死神,翻臉無情的東西!”盧先生憤恨的怒罵,拿起手槍,雙手顫抖起來。
我懶得理他,他是個很看重自己生命的家夥,讓他自殺遠比我親自動手來的殘忍,巨大心理壓力就足以讓他崩潰。
果然,他拿著槍發愣了足足兩分鍾,還沒打定主意,面容扭曲,腦門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順著臉頰流下來,可見他此刻內心裡的掙扎和痛苦。
他咬牙抬起手,很快又放下,精神面臨巨大的壓力,幾乎在崩潰的邊緣。
我沒說話,隻用眼光給他在添加一點壓力,讓他產生更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