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吧主管並不認識霍利橋,可是哪怕他再顯眼,此時也沒有人會在乎他,甚至壓根都沒有人看他哪怕一眼。
所有人都被錢萬的舉動驚呆了!
這前倨後恭究竟是怎麽回事!
幾個網吧的工作人員紛紛望向網吧主管,之前他就那麽淡定,此刻大家都以為他一定早已成竹在胸。
網吧主管其實此時此刻人也是懵的。王經理隻告訴他說陳總已經去處理這件事了,讓他放心就是,也沒多說什麽。想起之前翔龍網吧總店的傳說,他就以為陳總應該是能把事情搞定,所以剛才錢萬帶人來鬧場子的時候他才沒有自亂陣腳。可是具體背後的詳細情況他也不清楚啊,見錢萬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整個人都懵逼了。
好在他反應快,見此情形,猜著說不定是陳總那邊的關系到位了,這才把一顆一直強裝鎮定的心放了下來,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各位,本店今日已打烊,明天早上盤點後正常營業,各位如果還有興趣,歡迎光臨。”
可是沒想到,事情還不算完。
錢萬放了手,兩邊小弟和孫七好不容易才抬起頭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錢萬在口袋裡掏掏摸摸,掏出零零散散的六七百塊錢來。
眾人還不知道他做什麽,錢萬卻已回頭狠狠地瞪了幾個小弟一眼,低聲喝到,“把你們口袋裡錢都掏出來!”
幾個小弟都驚呆了,錢萬這是怎麽了?
一個小弟遲疑道:“錢哥……”
話音未落,錢萬剮了他一眼,“動作快點!”
幾個人被他唬了一跳,這才慌手慌腳地胡亂掏摸口袋。
錢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們手裡的錢通通搶了過來,勉強湊出了兩千元,臉色詭異地雙手遞給了網吧主管。
“今日無意騷擾,權當賠罪,不成敬意,還望恕罪。”
所有人都驚呆了,網吧主管整個人都傻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錢萬吃錯藥了嗎?先帶人來鬧場子,然後轉臉又拿了兩千塊錢來賠罪?
望著錢萬雙手奉上的皺巴巴的一堆零散鈔票,從來沒見過這種局面的網吧主管隻覺得世界觀都被刷新了。這真的還是那群來鬧場子的小混混嗎?
可是無論錢萬到底想幹什麽,網吧主管總不可能真的收他的錢。
見他沒接,錢萬急了。
他姐夫實話一向說到做到,比石板上釘釘還硬實,說要賠兩千就得賠兩千。錢萬還是比較怕這個姐夫的,生怕姐夫說他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當即抓起網吧主管的手,也不管他接的住接不住,把一把零鈔往他手裡一塞,鞠躬放聲道:“對不起!”
身後幾個小弟也懵了,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下意識跟著錢萬一起鞠躬大喊:“對不起!”
也不等網吧主管反應過來,錢萬抓著人轉頭就跑,好像網吧主管才是賣狠的那個,生怕被他抓住了。
孫七直接被錢萬抓著跑了,身後的小弟也莫名其妙地跟著跑了,一下子就剩霍利橋一個人。
此時霍利橋除了對錢萬莫名其妙以外,實在是萬分後悔跟著來了。
錢萬跟他是發小,知道這個人腦子不是特別好使,有時候也有些不靠譜,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還說什麽出為孫七出口氣,結果卻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網吧主管捧著錢不知如何是好,王經理根本沒提到還會有這一茬,
他自己也壓根沒預料到事情的進展會是如此奇妙地展開。 可是其實他根本就不認識錢萬,就算要還錢,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還。
而霍利橋此時更窘迫,幾乎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網吧主管很自然地把跟著錢萬一起進來的霍利橋認為是他們一夥人,很自然地走上前把錢還給他,“這位……其實我們……”
霍利橋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腦殘才會跟著錢萬來看熱鬧。他堂堂公司總裁,居然就被誤認為是個小混混了。
霍利橋憋得滿臉通紅,話都說不出來了。
要拂袖而去,又覺得氣勢都沒了。
網吧主管和剛才錢萬一樣一把抓住霍利橋的手,把一大把零錢往他手裡一塞,“兄弟你看……”
居然被區區一個網吧主管稱兄道弟,霍利橋又怒又窘,隻得血一下子就湧上了臉。
網吧主管哪裡知道他心裡所想,剛要說什麽,霍利橋再也忍不住,一把甩開網吧主管的手。
網吧主管連忙再次把錢往他手裡塞,“我實在是找不到剛才那位,隻好麻煩您代勞……”
話音未落,卻見身後響起一個聲音,“這是怎麽了?”
蔣春啟親自帶著崔建丘, 來詳細了解翔龍網吧。
蔣春啟倒好說,他並不認識霍利橋。
可是當霍利橋下意識一回頭,正好和崔建丘對上眼,兩人都不由一愣。
偏偏網吧主管一看見蔣春啟,急忙解釋道:“蔣總,這位兄弟還拿了兩千塊錢給我們說是賠禮道歉……”
誰是你兄弟,誰給你賠禮道歉!
霍利橋在心裡把這兩方都罵得狗血淋頭,卻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麽?說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來看熱鬧?來看錢萬怎麽為孫七出口氣?
崔建丘也並不知道霍利橋認識錢萬,也壓根都不知道這裡面的事,不由有些遲疑,“霍總……”
霍利橋對崔建丘是十分地恨,崔建丘曾經深得他信任,卻幾乎挖掉了他將近一半的班底。
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卻讓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蔣春啟聽見崔建丘喊了聲“霍總”,立即就明白過來這人是誰,對剛才網吧主管說的拿兩千塊錢來賠禮道歉就更迷糊了,這都是怎麽回事?
可是翔龍這邊蔣春啟就是最高負責人,他不發話,其他人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蔣春啟隻得開口,“霍總太客氣了……”
霍利橋氣得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變黑,由黑到紫,又從紫憋紅,腦子氣得一片空白,最後張張口,什麽都說不出來。
張了幾次口,最後隻得重重一哼,轉身拂袖而去。
只剩下蔣春啟疑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霍總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