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茂與衛釗兩人同時與他打招呼,但很顯然,誰親誰疏,從6爍的反應上就能看得出來。八一??中文 W?W?W?.?8?1㈧Z?W㈠.?C㈧O㈧M?
“師兄出來的好早!”
周茂一張俊臉在陽光下泛著光澤,配上笑吟吟的眼睛,養眼又親近,6爍走到近前,忍不住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仰頭道了一句。
這十幾日的相處,使得兩人的關系親近了不少,周茂又拿他當弟弟看,任他動手動腳已覺平常。
“難度不大,況且算不得大考,為兄早就答完了,沒有在考場裡耗下去的必要。”
周茂笑的很是自信。
他捉住砸他的那隻手,看著比他矮上一頭的6爍,不動聲色製止了他的動作,還把話題往衛釗身上引。
“況且,我出來的不算早,半場的時候衛師兄就已準備交卷了,若非考校先生攔著,怕是早就回去了!”
衛釗的尷尬,周茂早就察覺。
從6爍走過來、卻率先親熱的和自己打招呼開始,他微勾的唇角就漸漸塌陷下來,笑意也從他笑影裡消失。
雖然這算不得什麽,有親有疏本就平常,況且6爍並沒有刻意的怠慢他。
但他自小的教養告訴他,一起尷尬可以,但自己開心卻讓同行的心裡不暢快,這不是世家子該為。
更何況衛釗還是他邀請過來的。
6爍年齡小可以疏忽,他卻不能任著他這樣。
6爍自然不是刻意,但也算不得疏忽。
一來是這兩日的習慣使然,二來他尚有些把握不了他與衛釗之間相處的度,總想著離他遠些才好。
直到周茂一聲提醒他才醒悟,他規避是規避了,但未免太刻意了。
晉王日後會如何尚且不知曉,衛釗是死是富貴也屬未知。
眼下看來,防是要防著,卻也不能一下子搞壞了兩人之間的關系。
“真的?師兄?”
6爍故作驚訝,不待衛釗回答就繼續道:“這麽快,您都不用想的嗎?”
周茂一怔,須臾又意味深長的看了6爍一眼。
好吧!他好像說錯話了。
誰料衛釗卻不以為杵,反而笑了笑。
“題目簡單是一回事!但平日裡多做多練、熟悉手感,考場上答題時才不會覺得陌生,長此以往,不單練度,也能練反應力,自然就快了……”
哪裡簡單了?
6爍吐槽。
有些題目他可斟酌了好久呢!
不過6爍對衛釗讀書這事上倒是打心眼裡佩服,這幾日在書院沒少聽到關於他的傳聞,那叫一個叱吒風雲秒殺四方。要不是他因為身世刻意低調,恐怕早就才名遠播了。
6爍就笑了笑,道:“能得師兄一句提點可不簡單!我記下了!”
衛釗搖搖頭,面上卻又笑起來。
看著兩人相處愉快,並沒有因為剛剛的事情起了齟齬,周茂暗松口氣的同時,又對6爍提議道:“你前幾日不是想下山嗎?剛好,我與衛師兄都要去書齋裡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歲考之後,下午沒有課,時間很寬裕,6爍想了想,就點頭應允了。
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從街頭到街尾,一排排規則的分布著小攤,賣吃食的、成衣的、花樣玩意兒的,各種各樣都有。
不過三人卻沒心思流連,七拐八拐去了個幽靜的巷子。
一個書齋就呈現在6爍面前。
6爍邁步跟著兩人走了上去。
書齋不大,書卻不少,泰半房間都被書齋主人拿來放書,就顯得有些逼仄和擁擠。
不過此時人不多,倒還算好。
6爍先還跟在周茂身邊,等看了書架上的書時,眼睛卻徒然一亮。
“這些書……”
“都是很難尋的!”看6爍震驚的模樣,周茂笑了笑。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的反應,怎麽都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書齋竟藏著這麽多珍奇的古書……”
周茂就興致勃勃的給6爍介紹起這間書齋來。
原來這書齋主人也愛書成癡,開這間書齋營利糊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想廣識讀書人、跟人換書讀,若是有人願拿好書給他看,他寧願不收人家銀子借書給他……
因為這個舉動,他聲名很好,藏書也越來越多,就出現了眼前這個景象。
倒是個性情中人!
兩人邊搜書邊聊得起勁,身後卻傳來說話聲。
“…這書要的不急,衛公子可慢慢抄!”
“該怎樣就怎樣,叔這幾年已經照顧我許多,不能再讓您因為這個損失生意了……”
“讀書人不談這些身外物……”
書齋主人聲音很是親切,顯然對衛釗很是讚賞。
不過6爍卻有些驚訝!
抄書?
他轉頭看看周茂,見他面色平靜,對此習以為常,看來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
周茂見6爍突然不說話了,問道:“怎麽了?”
想了想他又壓低聲音,道:“貧家子抄書為生很正常,你一會兒可莫要亂說話,免得惹了嫌隙!衛師兄人雖冷,心卻不壞……”
6爍點頭應了聲是,面上恢復平常,心裡卻無法平靜。
衛釗明明有晉王支持,如今卻抄書為生,且不是一日兩日,是堅持了好幾年!
可見他為了隱瞞自己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況且若非早猜到他身份,照這幾日觀察來看,6爍根本看不出衛釗是個身世異常的人。
這樣看來,他倒沒有辜負袁仲道的信任和冒死相助的恩情。
6爍也可暫時安心了!至少沒特殊情況,袁家不會出什麽大事。
但衛釗那日又為何明晃晃暴露在人前……
是他太自信相信自己不會有什麽破綻,還是說,這匪賊如此重要,讓他連一貫的偽裝都忘了!
匪賊……藤泉山……
6爍手中還在翻著書籍,心裡卻一跳一跳的,仔細回想之前的事。
藤泉山到底生了什麽?
還有,既然平日裡衛釗偽裝的很好,根本沒有破綻,那外公對薛知州如此忌憚又是為了什麽?
一個小小的知州而已,僅僅來搜查一次,竟就讓外公如臨大敵?
他越想越覺得之前下的結論有些輕率。
外公……
6爍一開始看不懂他,現在越來越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