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安遠侯站起來,提聲道。? 八一中??文 W㈠W?W?.㈧81ZW.COM
“既然為我所用,那就是我的,想再拿回去,得問問我手裡的兵同不同意!”
這種強盜邏輯,也就安遠侯的腦子會想的出來。
鹿先生沒有應聲,安遠侯繼續道:“再則,成郡王那小子,我早就看不慣了,瞻前顧後猶豫不決,跟個小娘們兒一樣!不過是讓他聯合大昭給朝廷搗點亂,他就左想右想怕這怕那的……他死在朝廷倒正好,我也可以名正言順接管那些兵了……”
邊說著,邊還一拂袖,火氣不小。
“怎麽名正言順?如何接管?”鹿先生反問。
鹿先生與安遠侯三十余年的交情,還是患難之交,半點不會因為身份之差就畏懼他什麽,故而說話一向直,安遠侯雖氣惱,卻也不會真的追究他什麽。
安遠侯讓他問的一噎。
“成郡王帶著下屬投奔咱們滇南多年,您若是真的有能耐把那軍隊拿過來,還能等到今日?”
安遠侯的臉色又黑了幾黑。
相比於安遠侯所帶的軍隊來說,成郡王的五萬兵數量雖少,但卻個個英勇、且訓練得法,不容小覷。
“侯爺啊!您要好好想想啊!”
鹿先生又語重心長起來,“您若是真的不管成郡王,那五萬精兵反您還是輕的,他若是轉頭投向陛下,那您這造反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作為鎮守邊關的將領,卻私自招募兵丁,這可是頂了天的罪名啊!
安遠侯聽到這裡,剛剛的氣焰再也囂張不起來了,他垂頭喪氣的坐回凳子上,顯得有些認命般的頹廢。
他雖然一直慫恿著成郡王謀反,那也是在保住當下身份的前提下進行的,成郡王雖好控制,但若代價是讓他全家老小就此被誅殺,安遠侯可是不會乾的!
鹿先生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是答應了。
他松了口氣,安撫道:“您也無須過於擔心!只要您好好的,陛下就不會輕易動世子的……”
話雖這樣說,但一番苦頭總是要受的。
不過安遠侯煞白的臉色到底緩和了些。
“那就這樣吧!”安遠侯輕聲道,“我去與他說……”
……
安遠侯世子為人駑鈍懦弱,卻是個窩裡橫的,安遠侯將旨意之事與他說了之後,他立馬鬧騰了起來。
他先是哭求安遠侯,見他不理,又去求他母親為他說情……這些都不奏效之後,他轉而又想起以死相逼的法子來。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就連周雨安都覺得驚訝不已!
這樣的世子,還真的是頭一次見!
若他不是在藏拙的話,那於惠崇帝來說當真是一件好事了!
……
滇南這邊安遠侯世子不好說服,京師裡最近卻又熱鬧起來。
原來是6昀幾經周折、總算在那屆學子中找到了隱藏著的奸細。
那奸細名叫楊潔,是此次院試的三十四名,成績不算突出,但在整個京師來說卻也算不得差,只能算作平平。
因這楊潔家世清白、且不好交際,看著極為普通,開始時四所倒是沒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能查到他,純屬因緣巧合!
這楊潔行事小心,通過京師的一家極不起眼的小書齋傳遞消息。
這書齋原是為傳消息所設,專門做借書抄書的營生,因價格便宜、掌櫃的仁善,來此借書抄書的學子倒是不少。
這楊潔與背後之人約定好了,平日裡將信件放置在一本《齊物論》中傳遞。
也是巧合,這《齊物論》當日全都被外借光了,一學子著急要用,說話間就與這楊潔產生了衝突,一個不慎,藏在其中的信件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漏了出來。
楊潔和背後之人當然沒那麽傻,這信件自然是用了非常之法,隻壞就壞在,那個與楊潔起衝突的學子正是四所的重點關注對象。
四所暗探看到那信件,立刻起了疑心,也不細查,直接連人帶信帶回了敬國公府。
楊潔又是掙扎又是矢口否認,但紅口白牙到底抵不過擺在眼前的證據,那封信被四所暗探用法子破解了出來,上面所說內容,正是與背後之人商議、要如何將成郡王從宮裡救出來。
沒錯,自從惠崇帝那日大殿上的那番表演之後,成郡王就被惠崇帝接回了宮中,暗地裡使了什麽法子折磨他不說,表面上卻是一副伯侄相處融洽的假象。
確鑿的證據擺在眼前,楊潔再想否認也難了。
後來再經查證,這楊潔本就是個假冒的,他與真楊潔長相雖相似,生活習慣、記憶等等卻全不相乾,四所隻拉了他家人過來對質了一夜,他的假身份就再也藏不住了。
6昀將這些搜查來的東西收集齊全之後,全都稟報到了惠崇帝的案頭。
惠崇帝看了之後,沒有大松一口氣的念頭,反而眉頭緊蹙、面上的疑惑散也散不開。
6昀不解其故,見惠崇帝沒什麽意見,也不多問,直接退下了。
惠崇帝卻在6昀出殿之後,轉頭對著從殿後出來的智奎先生道:“先生那日所說的憂慮,看來未必是假,朕還是防著些的好!”
智奎先生說的什麽?
自然是那成郡王是真是假的事情了!
前有那一百個小廝的事情, 後又出了個楊潔,看來這以相貌相似來頂缸的人可不再少數!
這樣一來,那成郡王身份的真實性也就存疑了!
惠崇帝只要想到有這個可能,心中的憂慮就怎麽也無法消散。
若是如此,那這真正的成郡王心機可不小啊!
“這是好事啊!”智奎先生卻一反之前的態度,笑得輕松,“您如今知道了這成郡王或許另有其人,總比兩眼一抹黑要好……”
“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憂慮此時嗎?”惠崇帝訝異道。
“怎麽?轉眼之間,你這態度就變了……”
智奎先生沒直接回答他,而是笑著道:“成郡王唯一的依仗,就是他爹給他留下來的那些敗兵!從孟將軍之前所說的話來看,那些來歷不明的民兵,或許就是成王留下來的兵丁!兵都在滇南那塊兒,您只要把安遠侯世子和名義上的成郡王拿住了,不怕奈何不了那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