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聽說寧纖碧都知道這事兒了,也清楚是沒了指望。一面恨輕憐膽小,怎麽便把這事兒捅了上去,一面到底還是不甘心,咬著嘴net道:“那……讓她們家閉門思幾天過,等過上三兩個月,奶奶也把這事兒忘了,再讓她們回來吧……”
不等說完,便聽輕憐冷笑一聲道:“姐姐真是好替她們著想。再過三兩個月,正是過年時候兒,叫她們回來,可不是把老鼠放進米缸裡呢?”說完見如意還要說話,她便搖頭道:“姐姐,我勸你別因為平日裡她們孝敬你那點兒好處就昏了頭,一味護著她們。也別說什麽用自己人話。這府裡別沒有,下人總有好幾百,我不信個個都被白姨娘籠絡了去,就是都籠絡了,還能從莊子上調來人手,外面買來人手,如今奶奶不是邊關那會兒,家裡由姨娘一手遮天,我只要誠心想做點事情,總是能做到,姐姐不必多費netbsp; 一番話將如意所有話都噎了喉嚨裡,見輕憐下定了決心,如意也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心裡這股火實是無處發泄,因扭頭便走,一面恨恨道:“好,你本事大,我x後再不插手你事,隻憑著妹妹做吧。呸!也是我自己不要臉,不看看人家現是什麽身份?奶奶跟前兒第一得意人,我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往眼前兒湊,還姐妹,還臉面,真是笑話,你這破臉值個什麽?也敢拿出來說……”
輕憐聽見這番話,隻氣得xing口疼,一隻手緊緊放心口上,有心追出去,身子卻軟倒椅子中,唬貼身丫頭小雪連忙上來扶住,一面就要去喊大夫。卻被輕憐阻止,只見她淚如雨下道:“人心怎能這樣?一點小小利益,兩個貪心外人,竟是連多少年姐妹情分都能害了,聽姐姐剛才那番話……那……那不是話,那是刀子,一個字就是一把刀……刀刀都是往我心口上戳……”
一面說一面哭,到後來,竟是泣不成聲。小雪見輕憐傷心,也跟著哭起來,抽噎道:“姑娘不用傷心,如意姑娘就是這樣刀子嘴,不到兩天就好了。姑娘和她親厚,難道還不知她為人?等之後她笑嘻嘻沒事兒一樣過來找姑娘,姑娘可想想今日這場哭值不值得?說到底,還是你們姐妹情意深厚,哪是那兩個媳fu可比?如意姑娘不過是被姑娘駁了顏面,所以一時生氣口不擇言罷了。”
輕憐搖搖頭,用帕子拭淚,喃喃道:“這麽多年了,我還不知道她?心裡必定是會有疙瘩。就算日後面上和我又好了,心裡這個結也解不開。也是我欠著她,得她救了兩回命,到如今可不就是還不完了呢?呵呵……早知如此,我當日不如死了,免得今日叫她難堪……”不等說完,想起這麽多年兩人相依為命,如今府中卻因為利益權力越行越遠,或許將來就有反目成仇一天,因越想越悲傷,這哭泣竟不能止住。
屋裡主仆二人哭作一團,外面兩個小丫頭也不敢進來,雖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也知道和剛剛怒氣衝衝離去如意有關,因此時站廊下你看我我看你,也是愁悶不堪。
忽聽院子裡一個聲音遲疑道:“啊喲,這是怎麽了?姑娘是屋裡哭呢?莫非是你們兩個小丫頭氣著了她?”兩人回頭一看,只見東角門看門余婆子手裡提著一個大布袋,正站院中探頭探腦望過來。
兩人連忙迎過去,一面道:“您老人家可別混說,我們哪裡就敢氣姑娘。”一面向屋裡道:“姑娘,余媽媽過來了。”
便聽屋裡哭聲止住,接著小雪聲音響起道:“媽媽稍等。”於是余婆子便站院中,聽那兩個丫頭問她來做什麽,她便笑著說是送東西。其中一個丫頭就笑道:“小雪攤上您這樣乾娘,倒真是有福氣,有點什麽都想著她。今日這又是什麽好東西?竟不叫人捎過來,您老還親自送過來了呢?”
余婆子只是笑,並不說布袋裡是什麽。忽見門簾一挑,小雪門裡道:“媽媽進來吧。”於是方上了台階,一邊對小雪道:“今兒不是我當值,你哥哥嫂嫂又都家,不用我做什麽,特意過來看看你,順便給姑娘請個安。”
輕憐這會兒已經梳洗了,隻眼睛仍是紅,聞言站起身笑道:“媽媽千萬別這樣說,我是什麽身份?哪裡當得起給我請安?你就直說是想乾女兒了,誰也挑不出理來。”
余婆子笑了笑,見屋裡只有主仆二人,方將布袋打開,lu出裡面東西,竟是一隻狐狸和兩隻兔子,還有兩隻山雞。她悄悄兒笑道:“姑娘想來也知道這東西來歷了吧?黎子打,世子爺都賞了他,許多東西,他們這回倒是發了,也吃不完。因想著姑娘這府裡地位不高,之前又助了他們那許多,唯恐那些山珍攤不到您名下,所以命老奴悄悄兒送了來。姑娘放心,對外隻說是我兒子分,送過來給您和小雪吃就行。”
說完便高聲道:“姑娘,昨兒廚房那鄭黎打獵物,世子爺都賞了他,因他和老奴兒子有些交情,所以送了我們幾隻,老奴知道府裡也有,姑娘也不虧,只是小雪這孩子只是個丫頭,又嘴饞,姑娘素日裡慈愛,怕是倒把那肉大半賞了她,所以老奴就送幾隻過來給姑娘,免得讓那饞嘴都把肉給吃了,倒讓姑娘吃不飽。”
輕憐和小雪忙應付了幾句,她心中感動,想到鄭黎那張醜陋面孔,明明是個男人,卻細心至此,何況自己和他又沒什麽往來,那也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人,就算先前助他,又算得什麽恩惠?如今他卻還能記掛著自己。可是如意呢?十幾年形影不離知心姐妹,對自己又是個什麽心腸?因想到此處,不由又是心酸又是感ji,種種情緒糾纏一起,眼淚險些又掉下來。
余婆子送完東西,又說了幾句話便離去了。這裡小雪便感歎道:“鄭大哥真是個好人,這時候還沒忘了姑娘,人又正派,可惜破了相,就因為這個,竟沒有女孩子識貨,弄到現形單影隻,不然隻衝這份兒細心,嫁給他女人不知道多有福呢。”
輕憐瞪了她一眼,搖頭道:“混說什麽呢?這是你女孩兒家該說話?看我素日裡不罰你……”不等說完,忽聽院中傳來蓉兒聲音道:“姑娘家嗎?我們奶奶請您過去呢,說是要問問長公主壽辰菜譜。”
“哦,就來了。”輕憐連忙站起身應了一聲,這裡小雪忙幫她換衣服,又收拾了一番,用脂粉遮了遮略腫眼皮,方款款走出,和蓉兒一起往凝碧院而去。
“太太咳嗽好些了?”臥房裡,寧纖碧吃掉沈千山用杓子遞過來湯圓,一面含混不清問了一句。
“嗯,好多了。”
沈千山自己一口消滅了兩個,嚼了嚼吞下去後才看向妻子笑道:“我說是不是那橙子起了作用?太太還不承認,說是每年這個時候兒,就是不用藥咳嗽也會好很多。”
“唔,這倒也有可能。”寧纖碧從現代醫學角度上出發,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可能xing,像這種季節xing單純乾咳,確是有自愈可能。
“什麽啊。”卻見沈千山搖搖頭笑道:“分明我今日還看見紅香從廚房拿了一籃子橙子出去,太太從前不怎麽喜歡吃水果,如今還不是為了治咳嗽?橙子總比那些藥好喝吧。”
“哦……”寧纖碧無語了,心想薛夫人要是知道自己吃橙子事兒都被兒子看見了,不知道會是什麽心情。她覺著有些好笑,但怎麽說那也是長輩,倒不好當著人兒子面就笑出來,因此便咳了兩聲掩飾過去, 一面道:“你去廚房做什麽?”
“這不是祖母壽辰就要到了嗎?我今兒過去看看廚房都預備了什麽。倒是ting豐盛。”
寧纖碧笑道:“這事兒還用你操心?我前兩日已經叫輕憐來問過了,別說,她還真是有幾分本事,sèsè都預備妥當,你就放心吧。”
沈千山點點頭,拿起碗將後一點湯喝光,方把碗遞給地上珠玉,寧纖碧遞過去一張帕子,看著他擦嘴,一面微笑道:“怎麽就餓成這樣?風卷殘雲似得,讓人看了,誰能相信你是世子爺?倒像是個剛投胎餓鬼似得。”
沈千山擦了嘴,伸個懶腰,又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才笑道:“別提了,因為趕活兒,我連午飯都沒吃呢。晚飯太太房裡,又沒有我愛吃菜,到底也沒吃飽,還是阿碧貼心,給我預備了湯圓做夜宵,這會兒肚子才總算是有了底。”
“怎麽就趕成這樣兒?”這一回倒是輪到寧纖碧吃驚了,看著沈千山喃喃道:“要是這麽說,老太太壽辰你還能家嗎?”!@@##$l&&~w*hah*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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