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八星期三晴
再一次被噩夢驚醒,在夢裡、在泰坦尼克號上,當大船沉沒的時候,我向張師兄伸出手去想讓他拉我一把。但是他卻冷笑的離開了,牽著那位師姐的手越走越遠。
醒來後,我才發現,原來喝酒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醒來之後只會更痛苦。
…………
九月十星期五晴
今天身體還是不舒服,而且還丟人,但是卻很開心!
因為前幾天每天亂吃東西終於在昨天把我自己吃壞了。到了快半夜的時候,突然肚子痛的受不了,上吐下瀉的把我自己快要折騰散架了,我們宿舍的幾個姐妹也被我折騰的夠嗆。
結果露露也不管時間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張師兄,結果張師兄連忙跑來,把我送來了醫院。..
那時候雖然吐的人都暈了,但是當我看到張師兄那擔心著急的樣子,卻嚎啕大哭,還說什麽‘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真是丟死人了。
但是這還不是最丟人的。更丟人的是今天上午,當那位我曾經見過與張師兄一起打鬧的姐姐來給我,還有守了我一夜的張師兄送飯的時候。
……
…………
看到這裡,張勁的臉sè帶上了一些回憶、懷念的味道,接著輕輕放下了手中粉紅sè的記本。
抬眼看了一眼正躲閃著用羞澀的余光關注自己的何清淺後,張勁促狹的笑著問道:
“淺淺,你知道我看到哪裡了麽?是xx年九月十!”
張勁說完,原本就因為自己內心世界被窺視,而羞的不敢與張勁對視的何清淺愈發的嬌羞難抑了。
每一年的九月十都是何清淺最重要的節,其源頭就是張勁所說的這個xx年九月十。對這一天,張勁每每想起都會回味不已,直到今天仍然記憶猶新。
而何清淺對那一天發生的每一幕,每一個細節,更是記憶清晰。仿佛就在昨天。
……
那一天上午。在醫院醒過來之後的何清淺原本因為有‘張師兄’陪伴,雖然仍然為昨夜失態的痛哭和對張勁沒頭沒尾的詰難而羞澀難耐,但是張師兄體貼的照顧還是讓她芳心中很是有些欣悅。靠坐在床頭與張勁娓娓而談,完全忘了失戀的痛苦。
張勁仍然時不時的把何清淺逗的開懷,何清淺也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容。兩人間相處的氣氛,就如幾個月前一樣,溫馨、和諧。暗中有著情愫湧動。
但是,一個人的到來卻把這份和諧無比的氣氛打破了。
在那天時間快到中午的時候,那位曾與張勁親密打鬧,並被何清淺捉了個現行的‘師姐’出現在病房。她是來為兩人送飯的,看到這位體貼師姐的出現,何清淺卻變得灰暗而失落起來。
但是從小的教養還是讓她對這位不速之客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人家給自己送飯。雖然只是給師兄送飯的‘順帶’,但自己也不能冷臉相對啊?
就當何清淺擠出難堪的笑臉,嘴裡斟酌的不知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這位師姐先說話了。
“你就是何清淺吧?說實話,我早就想見見你了!”
這位師姐雖然臉上帶著親切到詭異的笑容,但是她的第一句話剛出口,何清淺的心裡就‘咯噔’一下。
很顯然,這位師姐知道了張勁師兄曾經熱烈的追求過自己。所以來打擂台來了!
於是何清淺的心裡更加忐忑。也更加委屈了。人家失戀就更難過了,你都得手了。幹嘛還這麽不依不饒?
心裡雖然委屈的想哭,但是何清淺還是勉強抑製住了淚腺,聲音輕細而孱弱的說:
“嗯……師姐,您有事找我?”
“師姐?我可不是你的師姐!”
這位師姐直截了當駁斥的回答讓何清淺有些下不來台。
‘不叫師姐,那叫啥?’
自己的話剛出口,就被這位師姐直直的頂了回來,讓何清淺有些六神無主,心裡也更加委屈,這話可是典型找茬,是找自己打架了。
更讓何清淺委屈的是,這位師姐這麽硬的一句話,都把自己欺負到家了,張勁師兄居然還能保持著那副淡然的笑容。
‘就算因為師姐是師兄的女朋友,你不能回護我,但也不能這樣啊?’
這下子何清淺委屈的連眼淚都有些憋不住了,眼眶中泛起了水光,看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哭出來。
但是,何清淺仍然強忍著,用更細微更弱氣的聲音說:
“師……嫂?”
何清淺想當然的認為,這位師姐之所以不肯讓自己稱呼師姐,是在宣示她與張師兄的關系,是在向自己宣示主權!
但是,何清淺沒想到,自己這個稱呼剛不但沒有得到這位師姐的點頭,正相反,自己話剛說完這位師姐就大笑起來。笑的前俯後仰。
何清淺覺著,這師姐是在太欺負人了,欺負人欺負到家了。自己都這樣低聲下氣了,她還……
然而,還不等何清淺心裡委屈的控訴完,還不等何清淺眼眶中的洪水衝破堤壩,這位師姐已經再次開口:
“算了,我就不為難你了,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好了。
我叫張靜,是張勁這小子的姐姐。親的,一個親爹一個親媽生出來的。而且我也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這幾天只不過是到鷺市來旅遊。
所以你叫我師姐不對。叫我師嫂就更錯的離譜了!
至於怎麽稱呼嘛……
這樣好了,我知道我老弟正想方設法的想讓你落入她的魔爪,但你現在畢竟還沒有淪陷。所以,你可以叫我靜姐,或是張姐。
如果萬一以後你眼睛突然一瘸,或者審美觀突然來個大顛覆,或者腦袋一迷糊,或者智商偶爾低了一下,讓我這個弟弟僥幸得手了的話,你就可以跟我老弟一樣直接叫我‘姐姐’了。
再萬一,以後你要是還沒覺悟過來,沒能及時把這小子蹬了,甚至想不開真的嫁給我這個弟弟了,那時候你就該叫我大姑子了。
再再萬一,你嫁給他之後還是沒能及時逃離,不小心出了人命。那時候你就可以叫我‘孩子他姑’了!
……”
張勁姐姐這番自裎身份的話,還沒讓被驚喜炸暈的何清淺反應過來呢,張勁就先不樂意了:
“什麽叫眼睛瘸,什麽叫審美觀大顛覆,什麽叫腦袋迷糊一下,什麽叫智商低才讓我得手?什麽叫萬一,什麽叫再萬一,再再萬一?
有你這麽當姐的麽?當著清淺的面就這麽給你弟弟潑冷水?在你眼裡,你弟弟就這麽沒水準,就這麽不招人待見?
你說出這話來,你還是我親姐麽?我太傷心了!”
跟張勁鬥了快二十年嘴皮子的張勁姐姐對於弟弟的反駁不屑一顧,看了一眼何清淺,又輕蔑的瞥了張勁一眼後很打擊人的說:
“你姐我這叫實在,是為了關心你,所以才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跟我說過,人家何清淺是你的夢中情人,我今天看過了之後確定。如果沒啥意外的話,她也只能是你夢中情人了!
別說人家現在還不想找男朋友,人家真要找男朋友的話,有的是比你強的人讓她隨便挑。
我看啊,你沒戲!還是腳踏實地,洗洗睡吧!”
……
於是,這姐倆就在這間病房裡唇槍舌劍的鬥了起來。
張勁和自己家老姐每每鬥起嘴來就不分場合,而且戰鬥連綿而持久,甚至連另一當事人何清淺都被撇到一邊。
而何清淺在張勁姐姐話畢後,卻全沒有‘聽戰’看熱鬧的心思,只是在心裡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
“她是張師兄的姐姐,不是女朋友……她是張師兄的姐姐,不是女朋友……”
之前因委屈而積蓄恰來的眼淚,終於因為何清淺忘了束縛而潸然下落。隨著眼淚流走的,不但有之前那誤會的委屈,還有這幾天積壓在心底所有的苦楚。
何清淺突然破框而出的淚水終於讓張勁從與姐姐的戰爭中抽出身來,忙不迭的探過頭關切的說:
“清淺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張勁姐姐也連忙安慰:
“清淺啊,你這臉皮也太薄了,不就是叫錯了稱呼麽?我又沒說啥,你幹嘛要哭啊?”
張勁姐姐的安慰似乎很有效。但是沒成想,張勁姐姐的一番話雖然讓何清淺收住了淚水, 但是臉頰卻羞紅的恨不得能映半邊天。
太羞了,自己這幾天都在瞎想些什麽?太羞了,剛才怎麽會對靜姐有那種想法?
這時候,何清淺雖然羞得睜不開眼,但是心裡卻歡快的仿佛正值chun天,在那裡有百花盛開,有鳥兒飛揚……
…………
再之後,張勁姐姐又與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
張勁姐姐是明眼的人,她可是知道,燈泡什麽的最討厭了,那是要被老弟埋怨的,那是要上絞刑架人道毀滅的。所以,她自然要走,而且要盡早走。
再說了,張勁姐姐來鷺市是旅遊是玩的,可不是幫弟弟敲邊鼓,幫弟弟泡妞的。所以,她可沒有那麽多的美國時間消耗在燈泡生涯中。
雖然張勁因為有病人要照顧賠不了她。但是她也有中學同學在張勁他們學校讀書,所以就算沒了張勁,也自然有地主出來陪她這位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