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話說完,地鐵到站了,這一趟車一下子坐上了不少籃球隊的人,整個車廂一下子擁擠了起來。
車上已經沒有座位,所有人只能站著,一時間是高人林立。
一下上來這麽多穿著運動服的高大學生,車廂裡的乘客都有些躁動起來,一些人紛紛議論,怎麽來了這麽多高個子。
有些個性熱情的大爺大媽還用蘇州話問,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怎麽個子都這麽高啊。
尤其是王友榮,站在地鐵上頭都快撞到車廂頂了,一位大媽拉扯著王友榮說道:“來來來,小尼輕啊,乃搜窩來搜窩來,夠磊太高了哇,桑得了哇。”
王友榮撓了撓頭,大概能聽明白大媽話的意思,是讓他坐下來,說他個子太高要撞頭了。
可是王友榮哪裡好意思,只能連連擺手,又不好意思張嘴說話,紅著臉皮站在原地不動彈。
“哎呀,勿外崗窩啊,聾窩霍堂的細佬啊。”
大媽見王友榮光擺手不說話,還以為陸源他們一行人是聾啞學校的。
旁邊還有兩個看上去像是大學生的女孩子,手上拿著手機在偷偷地拍白葉。
因為他穿著運動服,手插在口袋裡,靠著扶杆站著,看上去特別的帥氣。
兩個女孩聽了大媽的話,再看看白葉,眼神中明顯多了一絲憐憫,其中一個說道:“哎,這麽高這麽帥的人,怎麽是個聾啞人呢?”
聽車廂裡的乘客這麽一說,溧中的球員都不說話了,媽的被王友榮害得全變成聾啞人了!
陸源這家夥則在車上東張西望,不時朝著另一節車廂元培高中的學生看去。
只見元培高中的學生整整齊齊地站在車廂中間,所有人都背手而立,雙腳叉開,沒有人把手放在扶杆上。
陸源心想,他們這是在做什麽訓練嗎?沒想到他們在地鐵上都不忘練習,肯定是很強的球隊吧。
地鐵很快抵達了中轉站樂橋站,所有人一同下車,要從四號線換乘一號線前往西環路。
下車的時候,又是引起了地鐵站一陣小騷動,一群一米八一米九甚至兩米的高個子從地鐵車廂中湧出來,把要上車的乘客嚇了一跳。
下車之後,高靜說道:“大家跟著我和陳老師,地鐵人流量比較大,不要走丟了。”
今天一起來的還有校醫陳潔茹,像這種離開溧城的大型比賽,球隊的校醫都要隨隊,方便關注球員們的健康狀況。同時和教練一起,做球員們的保姆,現在高靜最怕的不是輸球,而是這群小兔崽子又搞麻煩。
特別是陸源,高靜看他還在左看右看,瞻前顧後的,上前問道:“陸源,跟著大夥一起走,不要東張西望的!”
陸源說道:“阿吧~阿吧~”
高靜上去就是一個毛栗子,罵道:“學什麽啞巴!給我好好說話。”
陸源隻好撓撓頭,說道:“我就看看其他學校的球員,我剛剛好像看到奔石中學的人了。”
高靜說道:“怎麽,你還認識奔石中學的?”
陸源說道:“不認識,但上次在南京看過他們比賽,有個人髮型很獨特,就是頭上一條一條的小辮子,像地壟溝一樣。”
高靜知道陸源說的事壟溝頭,這樣的髮型在21世紀初的時候曾經在NBA非常流行,引得很多中國球迷編這種頭髮。
現在編這種頭髮的人少了,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籃球愛好者。
陸源沒記錯的話,那個編著壟溝頭的人應該是奔石中學的9號,一個速度很快,彈跳很出眾的球員。
奔石中學高靜是知道的,常州地區的霸主,不過在蘇錫常三市的比賽中一向無法取得突破。據說今年他們來了兩個非常厲害的新人,在常州的區級賽中大殺四方,不知道這回在市級賽能不能取得突破。
蘇錫常三市,以蘇州的籃球水平最高,常州和無錫半斤八兩,過去幾年基本都是蘇州球隊壟斷蘇錫常三市的華東區參賽權。
這次地級市比賽的舉辦地又放在蘇州,坐擁主場之利,讓人很是為其他兩個城市的球隊擔心。
……………………
一行人乘坐一號線抵達了西環路,然後再坐公交車,廢了不少功夫才背著大包小包抵達了目的地新城花園酒店。
到了大廳,籃球隊的人才發現,站在大廳裡的都是來自蘇錫常三市各地學校的球隊,比剛才地鐵上的還多。
大家都在等著教練辦理入住手續,三三兩兩站在廳堂裡,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手機。
明天這些球員們就要在場上廝殺,有的能繼續參加比賽,有的就要直接回家,再回不來了。
高靜讓所有人把身份證拿出來,和陳潔茹一起為球員們去前台登記。
高靜和陳潔茹的出現立刻吸引了整個大廳裡男孩子的目光,因為絕大多數球隊的教練都是男的,隊醫也是男的。
沒想到竟然有一隻球隊教練是女的,隊醫也是女的,而且還都是挺漂亮的美女!
這可讓其他球隊的少年們心理不平衡了,平日裡訓練夠辛苦,結果人家教練是個美女,累了可以看看養養眼,如果受傷了,隊醫還是個美女,養身又養眼。
“哎,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教練是個女的,身材真好啊。”
“對啊,另一個該是隊醫吧,你看看我們隊醫……”
“我們隊醫長那樣有好處的,傷病好的快,不想多待。”
“哈哈,哎,好像那個球隊的教練也是女的。”
“不是的,我認識,她不是教練,是助理教練。”
“還有助理教練?什麽學校這麽大牌。”
一群少年就在那裡調侃聊天,在前台不僅有高靜和陳潔茹兩個女的,還有一個穿著明黃色運動服的女孩,看上去二十出頭,留著一頭短發,在給學生們辦手續。
她排在高靜和陳潔茹的前面,很快就辦好了,然後回到球隊聚集處開始清點人數,發放房卡。
發著發著她就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然後問道:“劉淼人呢?”
一個坐在行李箱上吹泡泡糖的高個子說道:“他說他想上廁所,就跑到樓上去了。”
短發女孩說道:“一樓不是有廁所嘛!給他打電話,讓他下來!”
“他電話沒帶,在我這兒呢。”一個皮膚黝黑,留著平頭的男生說道。
“這個死人,大家先去房間,4樓,我上去找他一下。”
說完,這個女孩把房卡給了球員,一個有些禿頂的胖老頭說道:“哎呀,他想玩就讓他玩玩嘛,反正明天又沒比賽。”
短發女孩怒道:“老爸你就是不好好管學生!別忘了你既是教練也是老師!”
胖老頭忙說道:“好好好,交給你管,交給你管。哎呀,這不就是讓你做助理教練的原因嘛。”
看起來女孩是老頭的女兒,而且不怎麽管事,倒是他的女兒當爹又當媽,分完房卡就去找那個跑丟的學生去了。
……………………
前台只有兩個服務員在辦理開房手續,而今天到這裡入住的人特別多,十幾個學校差不多都同一時間過來的。
看著高靜和陳潔茹還在排隊,陸源有些急了,因為他想撒尿。
從高鐵上下來陸源就有些想尿尿,到了地鐵,見人特別多,怕給大夥添麻煩,想著憋到酒店再撒。
結果到了酒店,沒想到無法立刻入住,還要排隊等,這下他就有些急了。
憋屎憋尿都是這樣,路上能憋住,但臨近廁所的時候是最難憋的,所謂憋百裡者半九十,就是這個道理。
陸源感覺自己已經忍不住了,就對張帆說道:“隊長,我想撒尿。”
張帆聽了,忙說道:“陸源你還是憋一會兒吧,你要是亂跑,到時候高教練回來肯定要罵我。”
陸源現在是籃球隊特殊人群,需要嚴加看護的那種,就怕他惹是生非。
可是陸源真的很難受,越是想著憋,越是憋不住。張帆見狀,隻好說道:“那你快去快回吧,別到時候高教練回來找不到你人,又要罵你了。”
陸源連忙朝著一樓廁所跑去,結果到了廁所一看,男廁門口貼了一個牌子,“廁所維修中,請諒解!”
諒解你妹啊,陸源覺得尿都快漏出來了,結果來個維修中!
旁邊就是女廁所,還在正常使用,陸源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敢進去。
他轉身出了廁所,跑到安全通道,從安全通道上了樓,想看看樓上有沒有廁所。
結果二樓是餐廳,今晚有人在這裡舉辦婚禮喝喜酒,陸源不好意思闖進去, 便繼續上樓,到了3樓。
3樓是客房部,陸源想看看有沒有阿姨在打掃房間,和阿姨說一聲進房間上個廁所。
新城花園酒店是一家很大的四星級酒店,每一層房間眾多,走道是錯綜複雜,陸源在3層轉了兩個圈,都沒看到哪個房間開著有阿姨在打掃房間。
“上當了上當了,還是去二樓上吧,結婚就結婚,我正好送上一份童子尿……”
陸源這麽想著,在3樓的走廊裡七拐八拐準備回到安全出口,結果看到一個梳著壟溝頭的人,正蹲在一個房間的門口,耳朵貼在房門上,好像在偷聽。
壟溝頭同樣看到了陸源,朝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房間,用口型說道:“聽~”
陸源停下腳步,皺著眉頭一聽,便聽到房間裡隱隱約約傳來聲音:“啊~啊~啊~用力啊~”
陸源的臉一下子紅了,身體竟然微微起了反應,然後他就感覺,好像不想撒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