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早上主要是進行了一些恢復性的訓練,推一推杠鈴,做一做折返跑,練練運球。
一個禮拜沒有訓練,加上昨天高強度的比賽,對肌肉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不過高中生,正當年少體壯的時候,傷痛勞累,回家吃頓好的睡個飽覺,第二天就又是一條好漢。
陸源本還覺得肌肉酸痛骨頭散架,早上進行了一些熱身活動,倒是神清氣爽起來。
練完一圈之後,發現還有十分鍾的時間,叫囂著要和白葉鬥牛,五個球進三個算他贏。
白葉不知道陸源這“進三個算我贏”的邏輯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但既然他要自尋死路,白葉當然不會攔著。
於是,白葉先進攻,直接來了一個5:0,又把陸源打得懷疑人生。
“沒道理啊,怎麽還是防不住呢?”
陸源在心裡納悶,他覺得熱身完了以後自己狀態挺好的,加上這兩個月的辛勤訓練,怎麽鬥牛還是輸的那麽慘。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訓練啊。而且你一個後衛和我鬥牛,輸了正常,贏了才叫奇怪。”白葉擦擦汗說道。
其實他心裡在想,陸源這家夥真的越來越難對付了,不依靠身高和經驗上的優勢,純靠技術還真拿他沒辦法。
兩人練完準備回教室,10月1號過後,學校的做操時間已經從早讀課後,挪到了上午第二節課和第三節課之間。
一路上,陸源一直在發呆想事情,他在想應該怎麽提升自己一對一的能力。
如果和後衛進行單挑的話,隊裡除了他好像就沒什麽後衛了。
戴浩然在養傷,李勇如今已然不是陸源的對手,任兆亮其實打得是小前鋒,張潤更是不擅長鬥牛。
那自己該去找誰一對一呢?陸源一時間還真想不到人選,難不成去外國語學校找陳煥生?
正想著,走到了五樓,在走廊和天橋的連接處,陸源光顧著想事情,沒注意從天橋上有人走過來。
而天橋上走過來的人,一樣沒注意上樓的人,他好像也在想事情。
結果兩人嘭地一下撞在了一起,陸源一個趔趄差點摔跤,幸好他平衡性好在倒地前兩手一撐,險險地站住了。
可他回頭一看,另一個人可慘了,直接一個狗吃屎臉朝下趴在了地上。
應該是相撞的時候,陸源的腳把他給絆倒了。
陸源趕忙上前,想將這人扶起來。
他見這人穿著棕灰色的外套,藍黑色的燈芯絨褲子,腳上穿著黑色的登山鞋,看著打扮,心想肯定是個老師。
而被撞倒的人其實是巫澎。
他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後,一路往回走,邊走邊想到底該不該重回籃球隊。
這個問題真的是把他給愁壞了,不回吧,這麽好的機會,不管達到成績有多難總歸得試試吧。
回吧,說真的,他還真拉不下這個臉,當時因為退出籃球隊,他和之前的好朋友鄒舟翻了臉。
但是再想想,是自己的臉重要,還是改變命運的機會重要?當然是機會重要,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機會究竟有多大。
巫澎盤正在心裡盤算著這些問題,結果就和一樣想心事的陸源撞上了,而且一下被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倒在地上巫澎能感覺到,自己的鼻子好像出血了。
“對不起老師,我走路沒注意,您沒事吧?”
陸源一邊扶起巫澎,一邊說道。
而巫澎身上摔得疼,心更疼,媽的自己又變成老師了。
站起來後,陸源一看這人摔得流鼻血了嚇了一跳,連忙從兜裡掏出一包紙巾遞過去,說道:“老師,您把鼻血擦擦,要不去醫務室看一下吧?”
巫澎接過紙巾,擦了擦鼻血,說道:“首先,我不是老師,我也是學生;其次,我沒事,不用去醫務室。”
原來他不是老師,陸源心說那他真是比林鑫看上去都成熟,嘴上則說道:“真是對不起,剛走路想心事了。”
巫澎說道:“沒事,我也在想心事。”
這時,巫澎注意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白葉,立馬就認出來他來,因為白葉是這次縣大賽的最有價值球員,照片已經登上地方報紙了。
那這個看上去清秀又呆呆的小子,應該就是陸源了。
聽說他和白葉兩個人是今年籃球隊最火熱的新星,是學校通過新生選拔發現的天才球員。
“你是籃球隊的?”巫澎對陸源問道。
“啊,是啊。”陸源點點頭,不知道這人為什麽這麽問。
“晚自習前有沒有空?”巫澎又說道。
“我…晚自習之前要訓練。”
“好,訓練之前,我去體育館找你,我們倆鬥牛。”
“啊?只是撞了一下而已,用不著鬥牛吧?”
陸源感覺很驚訝,怎麽撞一下還撞出仇來了。
巫澎沒有再多說什麽,拿紙巾又擦了擦鼻子,已經沒有血了,便把紙揉成一團,輕輕一拋,扔進了好幾米外的垃圾桶裡。
扔完垃圾,巫澎便走開了,留下陸源站在原地想,這人左手扔紙團還挺準的。
……………………
回到教室後,一個星期沒見,大夥兒還是挺想念陸源的。
葛懿明見到陸源回來,一邊喊著想死你了,一邊就要衝上去抱住他親一口。
陸源連忙用自己靈活的步伐躲開了這死亡之吻,然後回到座位,發現等待他的是更加可怕的東西。
試卷,習題冊,小測驗,周記,課堂訓練,一個星期積攢下來的作業。
陸源早上出門時的那點興奮勁,瞬間一掃而空,一種悲壯和沉重的心情填滿了他的心房。
更可怕的是,遺留下來的作業不僅多,而且都是新學的內容,他都不會。
還要一邊看書學落下的內容,一邊補作業,一邊再上新課,再一邊做老師剛布置的作業,然後晚上還要訓練。
陸源想死的心都有了,於是課間開始瘋狂地看書,問問題,補作業,課間的晨會他都沒有去。聽回來的葛懿明說,白葉和張帆代表籃球隊上台接受表彰了。
一直到下午,陸源補作業補地有些意識模糊了,到了最後一節班會課,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去食堂吃飯,。
這時毛老師走進了教室,說道:“籃球隊的人等一會兒,我把兩件事情通知一下。”
於是陸源和白葉都坐了下來,等毛老師把事說完。
“第一件事,本周三開校運動會,請大家積極報名。戴浩然你到時候統計一下,把名單交給我。特別提醒,運動隊的同學不能參加運動會,但是要去做裁判。”
19班一共白葉、陸源、戴浩然三個籃球隊的,戴浩然因為腳踝挫傷,沒有完全康復,暫時還不能參加體育活動。
剩下白葉和陸源兩人,不能參加比賽,可看樣子要做裁判了。
“第二件事,周六晚上,進行年度的文藝晚會,大家如果想上台表演節目的可以踴躍報名,有興趣的到班長風笑雲這裡登記。統計好名單後,直接給沈宥芸沈老師,到時候會有選拔。好了,籃球隊的去訓練吧,其他人,做個小測驗。”
毛老師說著,從講台上拿過試卷往下分發,教室裡瞬間哀鴻遍野,剛剛被兩個好消息帶來的開心勁,全被小測驗給衝散了。
白葉和陸源當然是躲過一劫,趕忙去食堂先吃飯。
今天校長擺了一桌的慶功宴,慶祝籃球隊獲得這次縣大賽的冠軍。
陸源和白葉到小包廂的時候,校長、高靜還有王苛已經到了,一個星期沒到食堂吃飯,陸源還挺想念這裡的飯菜的。
小慶功宴上,校長免不了又要說兩句。
當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大夥兒只能悶頭吃飯,待會兒還要去訓練,忍忍就過去了。
沒想到稍微整了兩盅的校長,在微醺的狀態下,更是不得了,真是綿綿江水滔滔不絕。
講到後來高靜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子道:“校長你夠了啊!再說到晚自習下課了你都說不完!大夥兒吃飽的抓緊去體育館吧,熱熱身準備訓練。”
籃球隊人如蒙大赦,大夥兒呼啦啦一會兒就走光了。
出了食堂,陸源想起來,今天晚上那個“老師”還要找自己單挑呢!
陸源便問道:“哎,今天我走路上不小心撞了個人,他說晚上要找我鬥牛。我看他往高三那棟樓走,那家夥到底誰啊?”
球隊裡高三的只有鄒舟和張帆,張帆問道:“那人長什麽樣?”
陸源皺了皺眉頭,想了半天,說道:“長得挺成熟的。”
陸源這麽一說,張帆大約摸知道了,說道:“是不是穿的老氣橫秋的,方方正正的臉,濃眉大眼的?”
陸源一拍手,說道:“沒錯,就是他,我撞完了還以為是老師呢。”
張帆笑了笑說道:“那人就是巫澎,以前籃球隊的,就是期中考試考年級第一的人。”
陸源驚訝道:“原來他就是烏篷啊!那他是籃球隊的嘍,4號球衣還給他留著呢。”
張帆說道:“沒錯,4號球衣是他的,他才是球隊的隊長。”
“什麽狗屁隊長,一個懦夫!”一直不說話的鄒舟突然說道,說完一個人氣呼呼地先走了。
“鄒舟這是怎麽了?”陸源有些奇怪。
“沒什麽,有些誤會吧。”張帆歎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