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和王友榮兩人拿著籃球,到村口坐公交車到了興沛鎮,王友榮領著陸源到了鎮上的幼兒園大門口。
幼兒園不大,一棟樓,一個小操場,一個小遊樂園,在小操場的水泥地上有一個籃球架,是那種簡易的球筐,單柱,小籃板,不過球筐的高度倒是和標準的一樣。
放了寒假,幼兒園裡沒有人,也沒有保安,圍牆的高度對兩人來說小菜一碟,輕而易舉就翻了進去。
“陸源,會不會有人來抓我們?”翻進牆以後,王友榮有些害怕地問道。他膽子小,生怕被人發現他們翻牆闖入,要被抓起來。
陸源在就想過這個問題了,說道:“沒事,要是有人來,你別說話,就惡狠狠地瞪著他!我想,沒人敢抓我們的。”
王友榮一聽,覺得陸源說的很有道理,反正他少說話就行了。
有了籃球筐,兩人一下都興奮了起來,放了寒假以後,幾天沒打球兩人手都覺得癢癢。
市大賽的後兩場比賽,溧中都贏得輕松愉快,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拿下了冠軍,整個球隊的自信心和對籃球的熱情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現在陸源和王友榮這兩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是一門心思要提高自己的籃球技術,但是白葉不在他們面臨一個問題——沒人教他們技術。
所以沒辦法,兩人只能互相學習,互相交流一些訓練的小竅門。
“陸源?你覺得小勾手應該怎麽練?高教練說,我應該加強一下籃下進攻的練習,比如練一練小勾手。”王友榮向陸源請教關於小勾手練習的技巧,他覺得陸源進攻那麽厲害,應該能分享一些經驗。
“小勾手嘛…要想練好小勾手,肯定要先練好大勾手,把大勾手練好了,小的自然就不成問題了。”陸源認真思索後說道。
王友榮覺得很有道理,不過新的問題又產生了,大勾手該怎麽練?
對於這個問題,陸源決定求助百度,用百度搜索了文章和視頻,然後兩個人就蹲在籃筐下面一起看。
一邊看,陸源一邊幫著王友榮練習,還學白葉那樣,用手機把動作視頻拍下來,練了幾個動作,兩個人再一起看,一起交流和分析。
練著練著,王友榮覺得這大勾手還挺有意思,就像扔鉛球一樣,只是他扔的不太準,總是扔不進。
這時,陸源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意見,也是白葉當初教給他的:扔不進,就朝著籃板上的白框砸!
這樣一來,王友榮發現命中率稍有提高,畢竟砸垂直的白框比瞄水平的籃筐要容易很多,練著練著,王友榮感覺有了一點效果,好像有那麽點感覺了。
“陸源,你教得真好,我感覺的進攻有那麽一點點進步了。”在連續扔進三個後,出了一身汗的王友榮笑呵呵地對陸源說道。
陸源裝模作樣地皺眉點頭,然後從王友榮手裡接過球,輪到他,他今天想練習一項特殊的技能——換手上籃!
元旦時在市級賽上,面對西交利物浦的卡爾-文森特,陸源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了什麽叫美式籃球打法,速度,力量,彈跳,以及在空中穿梭騰挪的本領,陸源這才知道,原來飛到空中以後,還能有那麽多的花樣可以玩。
那場比賽文森特打得相當漂亮,只是除了他意外西交利物浦其他球員都不給力,被依靠整體的溧中斬於馬下。
但是陸源還是非常欣賞文森特的打法,比賽結束後用他那口蹩腳的英語主動找文森特聊天,問他為什麽打球可以這麽好看,能在空中折來折去,還能在空中換手。
而文森特的回答很簡單,
一個詞,“talent”,天賦。這讓陸源很受打擊,難道他跳那麽高,就沒有這樣的天賦嗎?後來回到學校訓練,陸源做過這樣的嘗試,他試了幾次之後發現自己還是可以做到的,就是動作不那麽瀟灑,在空中做動作的時候有些吃力。
於是他又問白葉應該怎麽練,白葉告訴了他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就是去練仰臥起坐,鍛煉腹肌。
知道了這個方法後,陸源有事沒事就抽時間做幾個仰臥起坐,一開始做完,第二天腰都彎不下去。
到現在,陸源感覺自己腰腹的力量越來越強了,他要再找機會嘗試一樣空中換手的上籃動作。
“大乃,看我空中乾坤大挪移!”
說著,陸源拿著球退到十米開外,然後運球朝著籃筐猛衝。沒想到用力過猛,腦子裡又想著做動作,步點沒有踩好,腳下一個拌蒜,摔了個狗吃屎。
王友榮忙上前把陸源給扶起來,然後發現陸源的膝蓋在水泥地上擦破了,正疼得直咧嘴。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王友榮急道,想著要把陸源送醫院。
“沒事沒事,用水洗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陸源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心想幸好只有大乃一個人在,不然就丟人丟大發了。
這時,陸源卻聽到從幼兒園大門的方向傳來了咯咯的笑聲,一看門口正站著一個女生,穿著乳白色的羽絨服,戴著棕色的線帽,正朝著自己笑。
陸源一想完蛋,被人看到丟死人了,再一想,怎麽覺得這女孩看上去有些眼熟。
再眯著眼盯著仔細一瞧,站在門口的正是周君露。之所以一眼沒認出來,是因為她今天穿得衣服太普通了,不像過去那樣精致,倒是讓陸源認不出來了。
“你們兩個高中生偷進幼兒園幹嘛?想偷東西啊?”周君露停止了笑聲,對兩人喊道。
陸源站起身,說道:“誰偷東西了,沒看到我們打球啊?”
周君露笑了笑,說道:“我沒見過像你這麽打球的,保齡球嗎?”
陸源氣得哼了一聲,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大門邊的水龍頭前,擰開龍頭把傷口衝洗一下。
冬天的自來水冰冷刺骨,不過倒是能有效緩解傷口的疼痛。
周君露隔著大門看到陸源的傷,說道:“疼嗎?到我家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陸源沒有理會,王友榮則站在陸源身邊一句話不說,只是怒目瞪著周君露。
周君露說道:“大個子,你瞪著我幹什麽?又不是我把陸源的腿弄傷的。”
這麽一說,王友榮眼神一滯,看了看陸源,輕聲問道:“陸源?我要不要瞪他?”
陸源說道:“不用瞪,你瞪她也沒用的。”於是王友榮就不瞪周君露了,而是想著怎麽給陸源包扎一下傷口。
陸源直說不要緊,周君露又說道:“去我家給你上藥,我還能帶你們進中學打球,不用翻牆。看你們那點出息,跑到幼兒園打球,也不嫌丟人。”
“中學不是不讓進嗎?”王友榮弱弱地問道。
“那幼兒園就讓進嗎?你們不還是翻牆進來的。”
王友榮無言以為,撓了撓頭想周君露說的挺有道理,便對陸源說道;“要不,去她家處理一下傷口吧,我看著都疼。”
陸源搖頭說道:“不去,她不是好人,我不去。”
陸源說這話的聲音不小,站在門外的周君露聽了忍不住笑了,說道:“我怎麽不是好人了?我給你上藥,還能吃了你呀,再說你朋友還跟著呢,誰能把你怎麽樣。”
陸源抬頭看了看周君露,本來還有一些難聽的話想說出來,說一個女孩想方設法說服兩個男生去家裡,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可陸源終究不是嘴毒的人,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喂!兩個什麽人!到幼兒園裡幹什麽!”
這時,從幼兒園附近的一棟居民樓窗戶裡探出一個人來,朝著陸源和王友榮喊道。
原來幼兒園的保安就住在幼兒園旁邊的樓裡,放假了在家裡開窗就能看見幼兒園的情況。
本來他在午睡,醒了以後開窗看看,就發現兩個人正站在園裡,看樣子是翻牆進來的。
陸源和王友榮都嚇了一跳,趕忙連滾帶爬又翻了出來,陸源翻牆的時候褲子又蹭到了傷口,疼的直齜牙。
周君露見兩人出來了,沒有說話,背著手就走。王友榮見狀,背起陸源就跟著周君露走。
“喂,大乃,你幹嘛?”
“去周君露家給你處理傷口。”
“不用,小傷,去你家也能處理。”
“我家沒有處理的藥,要麽我送你去診所,馬上就要大賽了,你傷口要是感染了怎麽辦?”
“診所處理一下多少錢?”
“掛號費1塊,嗯,處理傷口費15塊,還要買抹的藥,估計20塊,加起來……”
“好了別說了,跟著她走。”
……………………
南體大附屬的球員在華清附中的食堂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接著陸子豪帶著球員們參觀了一下華清附中和華清大學的校園。
作為全國最高學府,華清大學是任何一個高中生都向往的地方,參觀完校園,南體大附屬的球員感覺自己的思想都得到了升華。
到了下午,回到球館,球員們在林鑫的帶領下開始跑圈,他們將和華清大附屬展開一次熱身賽。
兩隻球隊各用一個半場進行熱身,南體大附屬的球員原本放松下來的心情,隨著熱身賽的臨近又有些緊張起來。
走進球館的那一刻,南體大的球員就能感覺到,華清大籃球隊紀律嚴明,步調統一,從陸子豪吹哨集合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的行動都聽從陸子豪哨聲的調配,沒有竊竊私語,沒有東張西望。
從頭到尾,沒有人朝南體大這邊多看一眼,多議論一句,不知他們是一貫如此,還是覺得南體大附屬不值一看。
陸子豪看了看手表,比賽將在下午兩點開始,一切順利的話,三點半之前可以結束。
這時,一直在場上熱身的一名華清附中球員朝陸子豪舉了一下手,陸子豪朝他點點頭,示意他有事可以過來匯報。
這個高瘦的球員跑步上前,說道:“報告教練,下午兩點半,我想請假。”
陸子豪看了看他,臉上沒有意外的表情,而是輕聲問道:“你媽說要來?”
這名球員點點頭,說道;“約好了,三點。”
陸子豪又問道:“她有沒有說你弟弟的事。”
“沒有…她說,弟弟挺好的,就是有些事,記不起來了。”
“哦,那…那你早去早回,記得回去吃晚飯。待會兒比賽,快些搞定他們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