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瑞沙對陸源進行的特訓是效果卓著的,在去往美國之前,陸源從沒有進行過系統的身體對抗性訓練,他完全依靠自己的天賦打球。
特瑞沙發現了陸源身體上蘊含的巨大潛力,非常有針對性的進行了開發和練習,一個月的課程被延長到三個月,加上在美國和那群禽獸們一起打球,現在的陸源依然是鋼筋鐵骨了。
站上罰球線,陸源加罰命中,比分迅速拉近,進球後的陸源得意洋洋地對白葉說道:“怎麽樣葉子,我這兩下是不是很厲害?”
白葉冷哼一聲,回道:“少得瑟,快回去防守!”
嘴上這麽說,白葉心裡卻想,陸源這兩球是真的厲害,真的漂亮。剛剛明明有機會用更快的速度接近籃下得分,這家夥偏不,偏要等一等,等的就是對方內線,等的就是馬未未和程奎,要在他們兩個頭上得分造殺傷。
西安高新的防守強就強在內線的牛頭馬面,可弱點也恰恰在這兩人身上,因為西安高新的替補席上,沒有人能頂替這兩人,一旦犯規過多,內線就會無人可用。
白葉不知道陸源是不是看清了西安高新的這個弱點,總之,接下來,衝擊西安高新內線將是溧中進攻的第一選擇。
常威這時候是滿腦子的不服氣,被裸突一個,被掩護過掉一次,還被抄截一次,溧中這個18號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反正不管什麽來頭,常威一定要壓他一頭才行。
常威心高氣傲是有理由的,那就是他夠強。從小到大,很多人看上去比他高比他壯,但最後都被他打敗,人們叫他威震天,不是因為他高大威猛,而是他打球時不屈的性格和好勝的心態。
好勝是有好勝的資本的,常威本就天賦異稟,爆發力驚人,身體特別硬,個子不高,卻橫衝直撞;他和杜傑一樣,出身農村,能吃苦,別人練一小時,他能練三小時,基本功特別扎實,各項技術都相當出色,在西北被他乾掉的後衛兩手兩腳數不過來。
看著陸源打得這麽好,常威肯定要站出來還以顏色。
他運球過半場,挺直腰板,整個身子繃得緊緊的,如同拉滿了弦的弓,隨手能松手射箭。
眼睛瞪著防守他的陸源,眼神充滿著殺氣,他並不是故意要顯得殺氣騰騰,而是在他看來,打籃球就是要殺死對手的決心。
馬未未想要過來擋拆,常威直接朝他揮揮手讓他躲開,接著他稍作調整,運球鉚勁兒往前衝。
爆發力十足的衝擊,在接觸到陸源防守的一刹那,常威抱著球,像個橄欖球運動員一樣,兩步殺入了三秒區,接著在陸源的防守和王友榮的補防下,一個近距離的後仰跳投命中。
進球後的常威看起來對自己的這次得分並不是特別滿意,雖然球投進了,可是撞上陸源的那一下,他感覺沒辦法徹底把他衝開,只能調整一下,用後仰跳投解決問題。
而陸源正揉著胸口直齜牙,這一下撞的還真挺疼的,不過想想在美國和布萊克-詹姆斯這樣的人撞,相比這又不算的什麽了。
輪到溧中進攻,這回白葉不再讓陸源專美。
他在一個比較淺的位置拿到了球,讓對手不敢輕易過來包夾,接著一點一靠一轉身,從底線強過了柳茂風,到了籃下,面對擠過來的程奎,白葉迎著他強上,第一下被干擾沒中,但白葉就地搶下前場籃板,假動作一晃再上,結果造成了程奎的犯規。
程奎一下身背兩次犯規了,裁判響哨後,程奎皺著一張撲克臉,像裁判欠了他五百塊錢一樣,可就算裁判欠了他錢,也不會嘴下留情,他這球確實犯規了。
沒辦法,上半場兩次犯規,陳克隻好把程奎先替換下場了,少了程奎,西安高新的內線一下子就少了一塊大屏障,溧中往裡也就更加容易了。
球館的角落裡,甘為止看到溧中兩個人連續衝擊,竟然把程奎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給打下去了,不覺他們也真是厲害。
程奎這家夥在內線,當真是個討厭的硬骨頭,雖然能力不是特別強,但兢兢業業,而且永遠都不服輸不泄氣,就算甘為止在他頭上砍瓜切菜一樣轟下30分,他一樣在防守中拚盡全力。
少了他,西安高新的防守的確出現了漏洞,他們高強度的侵略性防守僅僅持續了不到三分鍾,就被溧中被瓦解了。
但溧中並沒能夠將分數扳平,西安高新始終保持著兩分到三分的領先優勢,常威作為控位,不斷利用突破和分球給隊友製造進攻機會,同時自己也能打進,甚至造成對手犯規。
但西安高新最可怕的人還是杜傑,這個看上去相貌平平,頗有幾分民工氣質的瘦高個子,每每能在溧中起勢追分的時候,在外線突施冷箭,不是三分,就是遠距離兩分命中,投得溧中沒脾氣。
因為沒人去防守他,白葉防守偏內線,腳步不太跟得上杜傑,身高又沒優勢,陸源去防守又矮了些,而且他還要對付常威。
高靜短暫地派上陳材去對位杜傑,結果賠上了兩次犯規,然後打得媽都不認識。顯然,杜傑的手感已經被養起來了,陳材這種半吊子,不是每次搞小動作都能成功的。
這樣,雙方在上半場打得勢均力敵,西安高新45:42,領先3分結束上半場。
雙方沒有回更衣室,就直接坐在板凳席上休息,高靜讓大家一邊休息,一邊聽她總結一下上半場的情況和表現。
總體來說,上半場溧中的表現不錯,對手是西安高新這樣的頂級強隊,和五中、明光這樣的球隊不可同日而語,對抗起碼上了一個檔次。
從大夥兒出汗的量就能看出來,幾乎所有上過場的都在拚命喝水,補充流失的水分除了陸源,這小子正坐在板凳末尾,嘴裡面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麽東西。
高靜講了十分鍾,感覺陸源這家夥一句沒聽進去,走到陸源跟前,問道:“陸源,你嘟囔什麽呢?”
陸源抬頭一看是高靜,回道:“我念詩呢。”
原來這小子還在背古詩,這把高靜給氣的,直接毛栗子朝他腦袋上招呼,陸源也不躲,齜牙咧嘴挨了兩下,反正也不疼,高靜的力氣還是比賈雨萌小的。
高靜也只是為了發泄一些,陸源不在的日子,有時候她還真沒法發泄自己的壓力,有了陸源,最近心情都好多了。
“下半場, 一定要給杜傑一些壓力了,不能再讓他徹底投開了,不然那就麻煩了。”
高靜指出了下半場防守端的要點,就是對付杜傑,這家夥在上半場不聲不響地轟下了20分,根本就是無可阻擋。
說完,高靜看了看陳材,又看了看任兆亮,問道:“你們兩個,誰有信心上去限制一下杜傑?”
這兩人算得上溧中鋒線位置上防守最好的球員了,陳材天賦更好,任兆亮基礎扎實,意志力堅定。
可兩人聽高靜這麽一說,面面相覷,說實話,誰都沒信心去限制杜傑。上半場陳材沒上場之前還躍躍欲試,覺得自己上去能搞定杜傑,結果一上場才發現自己道行太淺,杜傑打球簡潔明了,無球能力出色,投射為主,陳材那點小動作,根本派不上用場。
就在這兩個慫貨猶豫不決的時候,一旁的白葉說話了:“杜傑還是交給我吧,我是和他對位的人,應該讓我來限制他。”
說完,白葉喝了一大口水,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想著,自己是要打起精神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