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這等小民是莫說是送禮,就是貢品的資格也未必有。
打上長平公主的名義。
彭海打量了柳木好一後之後。
“甚好。”彭海這才點點頭:“雜家就替你傳這個話了。倉庫裡可存有珍香洗,雜家選上幾盒。”
“您請。”柳木趕緊在前帶路。
珍香洗不對外銷售,除了作人情,就是作人情了。
彭海這身份級別是知道許多事情的,比如這香洗工坊的真正的主人是誰,以及最初的來歷等等。
彭海也不是自己要用,身為后宮大監,他也有自己的人情需要維護。
后宮的妃子個個背後都有不小的勢力,這些人不差錢,但有些東西有錢買不到。而后宮之中的香洗是有數的,所以彭海要一些不在后宮帳冊之內,自己所控制的。
無論他是換錢,還是換人情,這不是柳木所操心。
彭海挑了二十盒,又帶走了二百塊有沉香等頂尖香料的散塊,卻是留下了一塊足有近一斤重的金餅。
柳木那敢留下這金餅。
“哼,瞧不起雜家了?”彭海一副生氣的神情,可柳木依然在推。彭海微微點頭將那塊金子放在腰帶內低聲說道:“昨天早上,聖人就決定許你訂親之事。不足一個時辰長安城盡知。”
這是有要緊的情報,柳木趕緊豎起耳朵用心聽。
“太子府洗馬。青料、香洗,男方大媒。”
隻說這些,彭海一抖衣袖轉身大步離開,小太監捧著香洗早已經裝好了馬車。
看著彭海走遠,柳木問李弼:“我問你,太子府洗馬是誰?”
“魏征。”李弼嘴裡隻吐出了這兩個字。
此時的太子府洗馬有兩個人,一個是李靖的弟弟李客師,另一個就是魏征,但李弼卻隻提到了魏征這一個人。
魏征什麽來歷。
柳木還真知道,當年是元寶藏手上的小吏,後投了李密,但是瓦嵐的人。但和秦瓊、程咬金等人卻不是一路。
李績當年還叫徐茂功,當年他打下了很大的地盤,卻依然是獨立的勢力,就是魏征前去勸降。李績念及舊情,依魏征之言卻將功勞全部給了李密。
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李淵清楚內情,那還真虧了李績。
所以李弼對魏征是零好感。
李弼看柳木沉默不語,又在一旁說道:“四年前,我兄長與李神通,還有長公主在相州戰敗,然後被俘。那時,魏征見李密勢弱,在李密叛逃前又去追隨了李神通。那次被俘,魏征也算其中一人。”
“恩。”柳木只是恩了一聲。
李弼又說道:“我兄長、李神通、長公主都被軟禁,吃的是牢飯。而魏征卻是去給竇建德作了起居舍人。”
“噢。”柳木這很意外,真的很意外。
大唐這個時代,人還是很講忠心的,特別是他投靠的李神通還在被軟禁之中,他去當了敵人的官,無論這個官是什麽,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柳木又把那根柳樹小木棍塞進了嘴裡咬著:“看來,這位太子洗馬是知道了,青料與香洗是我的產業。而且還打算阻止我找一個合適的男方大媒,這是要整我。”
“怎麽辦,我去長安帶人暗中埋伏,找機會打斷他一條腿。”李弼提出建議。
“還有更高明一點辦法沒有?打斷腿,似乎麻煩比好處多。”柳木皮笑肉不笑的接口應道。
李弼搖了搖頭:“我無官無職,但有爵位。
打他最多賠點錢帛就是了,其余的我沒辦法。” “哼。”柳木冷哼一聲:“那三個媒婆呢?”
“誰關心那三個媒婆,或是死了。”李弼那天之後,也懶得去想三個媒婆的事情了。柳木又想了想:“去找個媒婆來,要那一種七裡八鄉都有名氣的。還有,派人去買一些小盅回來,拳頭大小就合適。”
柳木回到屋,自己手上依然沒鐵鍋。
找了一個大口的,底部光滑的沙鍋出來,柳木要作的,是紅燒肉的一種,又叫東坡燜肉。
肉放在鍋裡,小火需要一個時辰,也就是現代兩個小時左右。
沒到半個時辰,媒婆就到了,是坐上馬車給拉過來的。
媒婆下了馬車,一看到這院子就雙腿發軟。
莫說是三原,整個長安以及周邊這些個縣城的媒婆那個不知道柳家。那三個媒婆已經沒有了官媒的資格,更是沒有誰家敢找她們說媒。
還沒走到門口,這位媒婆就腿發軟跪坐在地上。
沒敢讓人扶,支撐著起來好不容易進了廚房,這裡柳木正在看著兩個廚子按自己的要求去處理那些豬肉。
其實紅燒小排,這東西是絕對不能少的,而且一定要用糖上色。
“小,小郎君。”媒婆見到柳木嘴都不利落了。
“就問一件事,在咱們關中什麽東西婚慶上不吉利。你知道本公子有香洗坊,許多人會用香洗作為陪嫁的物品之一。一來讓你拿個主意圖個吉利,二來是防止工匠們不小心犯了禁忌,畢竟新人百年好合是喜事。”
“是,是,您說的周到。”
“把這事辦好了,特別送你一盒長安貴族家裡的貴香洗。”
“是,是,謝過小郎君。”媒婆一聽原來不是說媒,心裡就放下了。
眼下柳家這還有四個待嫁的,可媒婆們那個敢來接下這活,她確實是怕,怕事情辦得不好永遠的沒了飯碗。甚至於得罪了大戶,後果不堪設想。
這位七裡八鄉有名的媒婆果真是專業人士。
詳細的把這個喜事的吉利與不吉利樣樣說的個清楚。
媒婆送走了,李德謇與李弼來到柳木跟前:“你有什麽好主意。”
“很簡單,給三原、涇陽所有代理的貨,全部換模具。把那些對婚事不吉利,卻不影響普通人過日子的都給弄上。特別是香洗要弄成一碰變成了兩塊,三塊這類。這個叫散,很是不吉利。”
“恩,好招數。”
“然後給代理們說,接受上門實名預訂。咱們給那些為了婚事用的香洗,製作很吉利的樣式,而且可以把男女的名字刻印在香洗上。”
柳木這個主意李弼不認同:“這要刻多少模子,不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