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柴紹的到的這三人分別是竇誕、段綸、楊師道。
柴紹的馬車已經到了蘭陵坊,來的三人也騎馬趕到。
“他們不來,以後就不要再帖子給他們。”段綸掃了一眼後,語氣不善的說道。
段綸:前隋兵部尚書段文振之子,李淵起兵之後他集結上萬人退守藍田等著響應,絕對是李淵的死忠。而且他還是李淵四女高密公主駙馬。
他才剛剛回長安,之前鎮守蜀地,有授官私衙之權。
有些人說他想造反,他一氣之下回了長安,請李淵在巴蜀重派人鎮守。
一句話,就是不管了,看誰還會說自己的壞話。
這段綸是個直性子,而且性格過硬,得罪人相當多。一見柳木,就指著柳木大喊:“你這個人不行,並州大戰你竟然不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四月就回長安了?”
柳木心說,我知道你是誰,我又不認識你。
竇誕趕緊上來勸:“莫吵,你回長安不是也沒去三原,你從蜀地帶回許多禮物,也沒有特意去三原給柳木送上一份。”
“胡扯,我帶的禮物回來也沒有給你們,那些東西都是女人用的物件。高密有去探望長平,結果這小氣的,連一聲全身鏡也沒有。”
“我也沒有,天下間只有一面全身鏡。”柴紹在旁邊跟著說了一句。
“我找誰說理去,我鎮守靈州。並州大戰打到最後,收尾的時候我才接到命令,帶了兩萬人過去跑了一圈,在城下看了看熱鬧又回去了。”說話的是楊師道。
前隋觀王楊雄的小兒子,桂陽公主的戰敗被俘,寧死不屈。
可憐桂陽公主孤身一人,李淵作主把桂陽公主嫁給了楊師道,對楊師都很是器重。
“你們三個混帳,從幽州趕回來,帶十萬兵馬繞了個大圈走了數千裡路,我連城下看熱鬧的機會都沒有,就是擺了一個陣式。說你,楊師道,你帶截殺了頡利的後隊,得羊數萬,馬千匹。”
“他秦叔寶得馬數萬,羊百萬。軍中封賞無數,我那兩萬人,每人連一隻羊都沒有封賞到。”
柳木抬頭看著天空,完全當自己是聾子,什麽也沒聽到。
幾人正吵著並州大戰的事,後兩位這才趕到。
他們很猶豫,猶豫不知道是否應該來。
一人是馮少師,長沙公主駙馬。為人膽小,怯懦,作官倒是克盡職守。另一人是盧懷讓,萬春公主駙馬。這位萬春公主在多年後,改封長沙公主。
“走吧。”柴紹示意出。
有這兩人回入,楊師道與段綸也不再爭吵,倒是樂呵呵的講一些趣事。
柳氏大族城南大宅。
族長柳衝衝正好在這裡,他作為望族族長是有資在前兩天的祭祀中觀禮的。而如果想讓柳氏有作為,柳氏大族的族長柳衝衝認為,自己還是待在長安比較好。
正考慮著,要不要在長安城內買一處宅子。
聽到有客到訪,一看帖子,竟然是六位駙馬聯名,其中柴紹是國公,楊師道是郡公,段綸是郡王。
柳衝衝立即吩咐宅內開中門,準備禮樂。然後自己出迎十裡。
柳木跟著這些人一起,這六個有五個都是獨孤蘭若的姐夫,李世民比五公主桂陽公主小半歲,大萬春公主半歲。
各方施禮,迎入柳家大宅。
柳木依禮向柳衝衝這位族長,他的曾祖父輩再次行族內大禮。
“太公,柳氏子孫木,不日將大婚,特請太公允許我祭祀先祖。”
“好,好。”柳衝衝連說了兩個好,然後吩咐:“立即準備,則吉時開祠堂,告先祖我柳氏族人又一丁立戶,將開枝散葉。”
柳木是民,但長安已經沒有人把柳木當民。
就是崔一葉這種傲氣十足的老牌貴族子弟都把柳木劃入了貴族一列。
這種升了貶,貶了又升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柳木有身份。不是駙馬的身份,而是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
所以柳氏族人,縱然有些許不服氣的,也不能阻止柳木要開祠堂的要求。
坐下之後,柴紹拉過柳木:“你似乎忘記給族裡些許貢獻?”
柴紹聲音不小,可以說在坐的都聽到了。
一般而言,在這個時候有族人成才,有名望之後,都會捐資族產。或是修祠堂,或是修路,或是助族中貧窮的人等等。
比如秦瓊娶柳家大娘,就給了柳氏粟千擔,錢十萬用於修一座橋。
那麽,這個時候輪到柳木了,柳氏族人在等著柳木會拿出多少來。柳木不能和翼國公比,但出錢二萬用於整修祠堂比較合適。
柳木托著下巴坐在那裡思考著。
這時,柳氏一人說道:“貢獻族中,是心意為重,無須為難。那怕只有一錢,只要心有大族就是好事。”
“對。”柳衝衝也是這樣說著。
“河東,自古以為就是黃河金三角地帶,糾結相當的糾結。雖然咱們族中有許多人看不起我這個鄉野小民,但我也是柳氏一員。說白了,我就是信不過咱們家內許多人,所以才糾結。”柳木倒是直話直說。
柴紹大笑:“莫非,你能讓河東一夜之間,變成聚寶盆?”
柳木白了柴紹一眼:“別不服氣,我柳木能讓天下任何一地變成聚寶盆。到時候你鎮守幽州,這頭一年沒有八千六百萬錢或等值貨物,我就敢上書彈劾讓換人。第二年兩億三千萬錢。”
柴紹的笑容在臉上凝固了。
大唐眼下的國庫年總收入大約在四百萬貫, 僅幽州一城,這苦寒之地不算自己的消耗,光是上交長安就要二十三萬貫,柴紹不談定了。
要知道,戎邊的州府,年年虧,是需要長安這邊補貼的。
柳木冷冷一笑:“三年後穩定,一年固定上交五十萬貫,少一個銅板,我就咬你。”
說完這話,柳木起身對柳衝衝一禮:“太公,我有些頭疼,可否許我回去休息,明日清晨祭祀之前再容我上報對族中的貢獻。”
“那先去休息,我派人送參茶一份。”
有人帶柳木去後室,柴紹打了一個眼色,另外五位駙馬與柳衝衝施禮,表示這一路趕來有些累,也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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