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是萬萬沒想到,這口糧還有這麽多講究。
柳木這時說道:“這邊,讓我兩個護衛帶隊,這些口糧暫時不能流出去,而且怎樣吃也有一些小講究。”
“成。”張士貴立即去點兵。
按張士貴的命令,緊急拉練,沒理由沒原因,就是需要兩隊人來一次中距離的急行軍。
這裡是玄甲軍,都是精銳,而且是大唐皇帝的直屬部隊。
兩個團,各兩百人一柱香時間就集結完畢。柳木這裡沒有足夠的口糧,不過可以去華原縣取,那裡備有足夠十萬大軍用一個月的口糧,暫時沒有仗打所以一直在地窯之中封存著,而且這裡距離華原縣也只有二十裡遠。
為公平,柳木這邊一隊身上背了與口糧同等重量的磚頭,到了華原用磚頭換口糧。
柳木派出一名護衛騎馬先行,讓華原縣開倉庫準備單兵口糧。
而營中,這兩團人馬給予兩刻鍾時間整理裝備,然後立即起程。
兩個團離開大營之後,程咬金從柳木一護衛的馬背上將馬鞍橋小筐給取了下來,提著就往屋內走。張士貴見到後,也趕緊跟上。
屋內,程咬金樂呵呵的笑著:“讓老程看看,還有什麽好東西。”
單兵工兵鏟,這東西張士貴與程咬金都認識,但這東西沒列裝,可以說大唐的軍隊眼下還沒有誰有這工兵鏟。
“好東西,比之前見到的製作的更精良,這東西拿在手上打架都好用。”程咬金在手上試了試之後,將工兵鏟放在桌上。
然後是一個小包布。
打開包布竟然還有針線。
“這行軍打仗竟然還準備針線補衣服,這東西不錯。”程咬金樂呵呵的笑著。
柳木卻沒笑:“這是用來縫肉的,一刀劃開一個深血口子,這傷用針線縫了再上藥,事半功倍,傷口好的特別快。這一包叫單兵急救包,每一夥十人發一隻。足夠十人應付一場大戰,除非敵軍能把我的人馬全滅,否則單兵傷還率高達九成。”
“好,好。”張士貴連說了兩句好之後又說道:“朝中不給柳駙馬進國公爵,這事我不答應。”
“我的駙馬都尉還沒有還給我呢。”柳木抱怨著。
程咬金大笑:“這駙馬都尉你就別想了,再說了誰在乎一個駙馬都尉這小爵位。”
張士貴也附和著。
“沒錯,咱們兄弟力爭幫你明年進國公爵,最晚也就是拿下高昌。”
“高昌可不好拿,那裡最難的不是打仗,而是後勤。”柳木認為自己想的沒有錯。
後勤這個詞柳木已經說過很多次,程咬金等人已經理解。
這話用大唐的話來說就是,糧草為重。
可柳木顯然不同意這樣的觀點,後勤保障可不僅僅是糧草,柳木一直在下功夫要解決的就是大唐軍隊真正的後勤補給問題。
吃是一回事,但還要加上足夠的醫療條件。
“這醫療包只是一部分,還應該有一個完善的戰地醫院。醫療包僅僅是為了臨時救治傷員,保證士兵多一份存活的可能,戰地醫院才是最需要下功夫的。老程哥,你現在還認為五十萬貫多,還是少?”
讓柳木這麽一說,程咬金心說這打仗的軍費似乎比原先高多了。
“高有高的好處,咱們走精兵路線比起靠人數堆起來更容易保障後勤,更容易有效殺敵,而且機動靈活。若只是打下高昌王城,我大姐夫人就在肅州,讓尉遲將軍帶神策過去,我來配給軍械。五千人就能打下高昌王城。但花銷……”
柳木無奈的搖了搖頭。
程咬金問道:“比五萬人的軍費更多?”
“不止!”柳木相信比起原先靠人手一把砍刀,然後破皮甲,吃粟米飯這樣的軍隊,軍費成本十倍不止。
張士貴這時突然說道:“太上皇英明、聖人英明。沒有急著擴充神策衛這樣的軍隊,實為大唐之福,否則大唐會被拖垮。”
“錯了,是我木兄弟夠聰明,這事要記我木兄弟大功。”程咬金是知道內情的。
柳木沒敢讓程咬金講下去:“老程哥,是太上皇英明,聖人英明,我只是提供了一些數據作為建議。”
張士貴這才知道原來是柳木的功勞。
這話張士貴不會開口,柳木都已經說了,這是太上皇英明,聖人英明。
柳木又從筐中拿出一物來。
這是一個小鐵筒,很小的,比拇指粗不了多少,打開之後面裡裝著一些個小圓片。
“這東西最初道門幫我研究出來炸油條的。後來幾經改進,用來淨水。取水放在桶中,再放一個這樣的小片在水中,等片刻之後水更乾淨些。這叫淨水片,一次性使用的。行軍打仗可不是隨時都能夠找到乾淨的水源。”
“好東西。”程咬金搶過後仔細觀看,可這東西外觀上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這東西好試。”
張士貴吩咐人取一桶不怎麽乾淨的水來,可以混有泥土的水。
營區有專門的取水點,那裡的水是乾淨而且甘甜的。士兵依張士貴的吩咐找了一處昨天下雨積成的水窪處打了一桶水。
屋內,柳木將那白礬片扔在水中。
沒多大一會功夫,這一桶水差不多有桶上部三分之一變清,隨著時間的增加,差不多有五分之四的水基本上變清。
“此物,換成尋常的人,至少可以封一個縣子的爵位。”張士貴盯著水桶低聲說著。
程咬金也蹲在水桶旁,聽到張士貴的話默默的點點頭:“看來這打仗讓我這兄弟還能打出花來。”
“這筐中還有,上瀉的藥。行軍打仗就怕拉肚子,這種藥是一定要備上的。而後,還有針對水土不服的藥粉。士兵若是在出征的時候生病,絕對是會影響戰力的,特別是遠征的時候,這些藥比軍械還重要。”
“在理。”程咬金變的嚴肅了起來。
他聽得出來,柳木確實想的周全,這比起原先帶上幾萬隻經過普通訓練,用簡單兵器的府兵們出征,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