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也在喝茶,低頭不語。
這祁門紅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柳木想像中的極品好茶,但柳木還是很違心的表示,這距離天下第一紅還有點差距,值得稱讚卻依舊需要再努力。
好山、好水、好茶樹。
茶商總會已經拚盡所能,將農學、植物學、茶學等等,能夠想到的典籍找了一屋子。依然不夠好,那麽就一定有什麽作的不夠,所以茶商總會還在努力。
沉默過去了良久,獨孤蘭若終於開口:“星兒沒錯,這是她的權力。”
聽到獨孤蘭若表達,謝星兒眼神之中閃出一絲喜色,但依然沒有說說,默默的捧著自己的茶杯。
倒是抱琴來的實在:“有什麽好想的,套用郎君最常說的一句話,這就是體現她存在價值的時候,我看這事本來就不需要拿到桌面上來講,要怪就郎君剛到杭州就吩咐什麽準備出海,海裡還有什麽可撈的。”
“抱琴,你趕緊去看看廚房準備的如何?”獨孤蘭若可不敢讓抱琴再這麽說下去。
私下與柳木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柳木寵的抱琴已經無法無天,但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在謝星兒或者是蕭靈兒面前表現出來。
突然間,柳木發現自己在家裡,特別是後院,竟然沒有自由了。
謝星兒倒沒注意抱琴說話的態度,卻是感謝抱琴替自己說話。
事情其實很簡單,謝星兒今天身上來了月事不方便,柳木就想趁機出海,從杭州直奔慈溪那邊到當地看看,然後為縣中的事務作一些個提前的準備。
謝星兒不依,所以找到了獨孤蘭若這裡請求主持公道。
那怕柳木出行,也要帶上自己。至於晚上,自己的貼身侍女可以代替自己,就這麽簡單。
在獨孤蘭若看來,這事根本就不是一個事。
正如抱琴所說,謝星兒的貼身侍女就是這個時候發揮作用的時候。
“夫君,慈溪那邊薑恪不是已經去打前站了嘛,更何況幾位縣令從長安要過來還需要有些日子。什麽事情都由夫君親自去過問,這事不合適。可讓幾位縣令先拿出一些個提案,也是看看他們的能力如何?”
柳木知道獨孤蘭若才替自己轉移話題。
獨孤蘭若還是了解柳木的,明白柳木心思,就是謝星兒貼身侍女年齡還小。
柳木立即接口說道:“慈溪那邊幾百萬貫的生意,更何況關系到這次與崔氏的結親。還有太原王氏去提親之時規格當相的高,太叔公也專門寫信來提及。崔、王、盧三家要過來,這些事想早有一個準備。”
想了想之後,柳木又說道:“還有就是,我想借機會機會把隼人掌握的更靠譜些。”
一直沒說話的謝星兒放下茶杯,先是看向獨孤蘭若。
看到獨孤蘭若點頭之後,謝星兒說道:“夫君,星兒有一計,不怎麽光彩但卻有奇效果。此計是我謝家一位老管家想出來的,在倭島數個村子嘗試過,效果奇佳。”
“噢,快講講。”
柳木這麽問一來是好奇,二來是轉移剛才的話題。
謝星兒說道:“在倭島各桑林村之中,先是暗中挑選合適的目標倭人,然後給他們都多少一些學習漢字的機會。而後就是重點,若是這些人犯錯,村長會絲毫不客氣的去教訓他們,其嚴重者,會被掌臉。”
掌臉是一種刑。
這個在大唐來說,是體罰的中等偏上的一種刑,可以直接用手打,也可以用小竹板打。
因為打的是臉,所以是中等偏上。
謝星兒繼續說道:“若是服氣,知錯能改,那麽就賞。”
柳木問道:“若是不服氣呢?”
“邊緣化,讓此人與他全家都在無形之中成為整個村子之中下等戶。經過數月的……調教!”謝星兒用了調教一詞,這個詞也是在她考慮之後才選擇的。
“長久下來,那數個村的倭人慢慢的形成一種習慣。被村長教訓,掌臉,甚至是一種榮幸,他們會努力學習,努力改進自己的錯誤,慢慢的成為村中有話語權的人,夫君準備的銅牌,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拿到。”
柳木輕輕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銅牌是我讓準備的。只是倒沒思過什麽的人才有資格拿到銅牌,倒是你家的老管家給了一個好主意。有功有賞,我會送一份正式的公文到東港舶司,請長孫國舅論功行賞,甚至是授予官職。”
“謝夫君。”
大戶的管家事實上就是高級仆從,他們雖然比平民過的好,有家產但卻沒身份。
在官府的戶籍中,他們依然是仆。
授官,這可不是小事,一個仆成為官,那麽他的全家、兒孫也會在戶籍等級上提高一等。
事實上,沒有謝星兒這一次的匯報,長孫無忌已經關注此事足有一個月之久,為此長孫無忌還親自去了倭島數個村子。
謝星兒與柳木說話這個同時,距離杭州上千裡之外築紫島的某小村外陽坡處,長孫無忌正在視察這裡的桑林,是不是正如匯報的那樣。
而村外的空地,正在發放正月十五上元節的賞賜。
長孫無忌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著。
只見一個年齡約為五十多歲, 頭髮胡子白了大半的老頭,對著一個身高雖然不算高,但卻很強壯的倭人輪圓了手臂啪啪就是四個耳光。
那倭人仰起頭被打,打完後低頭聽訓。
長孫無忌有人在村中,這會靠近了一些,聽這村長說些什麽。
村長嚴厲的說道:“我是怎麽教導你的,法不外人情、公正亦有人情,舉賢不避親、但不許任人為親。你知道你今天有幾個錯誤嗎?”
“是,我,不知道錯在那裡。”那倭人恭敬的低著頭。
村長背著手:“打你四巴掌,就是你有四個錯。第一錯,你弟弟武藝不凡,但推薦村護衛副隊長之時,你沒有推舉他。”
“是,我擔心被指責任人唯親。”
村長在這倭人胸口用力的戳了兩下:“一切在心,你心中公正怎麽會怕被人指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