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神策衛的士兵都能讀會寫,可是讓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秦瓊繼續講道:
“之前在清河峪訓練營早期,來的許多老兵當中有夥長,甚至是隊正。柳木用了一個法子,讓這些人自己報名,認字的有機會成為團正管二百人。不認字的,參加隊正自薦,然後考的是兵陣、小陣,武藝。他把這個叫小武舉。”
“可行。”杜如晦第一個表示支持。
在原有的士兵當中讓優秀的人參加類似科舉的考試,這也是一種挑選人才的試。
秦瓊又說道:“還有一事,清河訓練營出來的神策衛士兵……”秦瓊停下了,因為他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感覺不可思議,或許沒用,但很驚人。
遲疑之後,秦瓊說道:“所有神策衛士兵,都識字。識字最少的也能讀完千字文,寫家書、寫兵報等沒有絲毫問題。臣原本認為尋常士兵識字無用,可神策衛這個風氣已成,訓練營識字是訓練科目之一。”
大頭兵識字有用嗎?
事實上這個問題柳木自己都不知道,最普通的大頭兵認識字與不認識字有什麽區別。但柳木還是讓這些士兵識字了,讀不了四書五經,不過三字經,千字文還是要學的。
或許將來某些士兵能夠成為校尉呢。
當了校尉連字都不認識怎麽能夠看得懂軍令,或是直接聽口頭命令?
大頭兵識字有沒有用?
李世民也不知道,但似乎不是件壞事。
“那麽,增加一次武舉。時間就放在高昌之戰後,還有就是從神策衛當中挑選年齡大的,卻沒有機會再成為武官的人,調出五十人派到卑沙城,這些人每人帶五夥應該沒有問題,既然識字,又是百戰豪軍,朕相信他們。”
高句麗人還沒有來提出抗意,李世民就已經決定要吞掉卑沙城了。
話說李世民只是決定,而柳木已經將這個決定付諸於行動。
一個剛剛經歷過死亡陰影的高句麗小貴族,小到不能再小,勉強算是一個貴族的小人物。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讓柳木看到他的時候,內心是無限的同情。
“吃點!”柳木用自己那為數不多的新羅語開口了。
身邊的兩位從金德曼身邊調過來的高等侍女將一盤擺的非常漂亮的水果放在那位小貴族面前。
柳木現在才知道,原來半島三國的語言是同源,但卻不是完全相同的語言。
三國的語言有著許多差別,柳木是搞不清這些差別的。不過精通這三國語言的禮部官員告訴柳木,基本上會任何一國語言,其余兩國簡單的交流不會有問題。
正式的公文用的全是漢語,所以不需要考慮三種語言的差異。
那小貴族臉色蒼白,看著那盤水果,臉色瞬間變的紅潤,然後猛搖頭。在這位小貴族眼中,這麽冷的春天竟然有新鮮的水果,估計這一盤可以全部換成銀子。
自己吃不起。
“好吧,你有多少錢?”
柳木這話一出口,那小貴族直接就撲在地上,這是比跪伏正加厲害的,就叫五體投地。
小貴族如鬼叫一般說了好長一些話,柳木一句都沒聽懂。
柳木正準備吩咐讓慢點重說一次,身邊的新羅高等侍女靠近柳木低聲說道:“他剛才說,願意獻上全部的家產,只求換一條活路。”
“你問他,是換他一個人的,還是他家中多個人的。”
聽完柳木的吩咐,新羅高等侍女立即去問了。
柳木事實上已經有了答案,他可是安排人細心觀察過被關起來的這些個高句麗貴族的。
果真,答案很有趣。
“他希望能全家活命。”
柳木笑了:“好,那麽如果我要減一人,他會選誰。減兩人,他會選誰?”
侍女再次問過之後,侍女自己都懷疑這個答案。
“主人,他說如果減一人,他希望自己家裡的某個小妾死掉。搞不清是那一個,只有名字。如果死兩個人,他願意自己死掉。”
“有意思。”柳木坐直了身體。
那小貴族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一邊哭一邊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麽。
新羅的高等侍女不斷的低語在柳木耳邊講著小貴族說過的話。
那意思就是,他的那個小妾貪財又喜歡爭鬥,留下的活其他人沒辦法活。自己的老家仆在年輕的時候救過自己的命,還有自己的女人會織布不會餓死等等……
柳木揉著額頭:“去把他架起來,帶著過來。”
那位小貴族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哭著請求柳木履新諾言,別再殺他家中其他人等等。
一處倉庫,這是從江南調用過來的,用嶺南的蕉麻織的普通麻布,這還是靠水力織機,並不是真正的蒸汽機為動力。
江南水道多,加上幾百架水車都感覺不到密度。
大唐的絲製品在柳木找工匠研究出妝花等之前,就已經有綾、羅、綢、緞、錦、帛、絹等許多個不同的種類。
而麻布也會為粗、精、火麻、草麻等等……
其中火麻就算是中高檔麻布了。
這間倉庫內堆滿了來自江南的麻布,柳木示意讓人拿一匹放在那高句麗小貴族面前。
“告訴我,這種麻布往北走城中賣多少錢?”
小貴族愣住了, 竟然不是要殺他。
抱著麻布抓在手上摸了好一會,然後掂了掂重量,給了柳木一個答案:“五石大米!”
柳木很無語的背過身去。
那小貴族跪坐在地上不敢開口,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正好薑恪這時過來,問明情況之後來到柳木身旁:“郎君,這個不怪他。高句麗沒錢幣,小件的貨物是以物易物,大件的貨物是以金銀來作交換。我大唐的錢幣每年會有大量流入高句麗。”
“看來是我沒搞清楚。”
“郎君要關心的事情極多,這點小事算不上什麽。去年的時候高句麗使節還想用金銀銅等換走約三十萬貫的新式唐錢幣,戶部換沒換屬下就不知道了。這等小事不足以讓人關心。”
薑恪確實不知道,也不想關心這種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