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盎說十萬兵馬之後,柳木一臉的為難:“我確實能給兄長準備十萬,甚至是二十萬兵馬。我手上有兵馬的調動權,只是我不想用這個調動權,這有些犯下禁忌。容我想一想,再給兄長一個回復。”
馮盎追問:“是倭兵?”
“是,正因為是倭兵,使用這些倭兵在訓練將來對付高句麗,無論怎麽用都好說。讓他們南下,這事需要讓我好好考慮一下。不是怕聖人不高興,而是不知道朝堂上那些老頭子們在想什麽?”
柳木說完後馮盎取出一封信當著柳木的面打開。
信是崔鴻寫的。
信中只有四個字,舶司、護軍。
柳木拿著信呆呆的看著,良久之後才問道:“難道說,崔老推測朝堂上不想打?”
“按我的推測,朝堂上也會以議和為主。大唐剛經歷了兩場連續的惡戰,死傷無數,軍械、糧草消耗也是無數。依朝堂上那些老臣子們的作風,今年肯定不會打第三場,可我卻感覺入冬之後,六詔必會有攻打我扶南糧倉的舉動。”
柳木懂,馮盎的話也在告訴他,保護西港舶司的財產這是總舶司份內的事情。
倭島眼下的所有的財產都暫時歸總舶司,包括近五百萬倭民,現在叫扶桑族,只是這個新的扶桑族眼下只有三個等階。
上等民、普通民,曾經身為貴族的現奴隸。
蘇我芽子是扶桑女王,可這個女王對於整個扶桑族來說,只是一個瓷娃娃一般的擺件。
甚至有扶桑小民還在私下議論,扶桑女王會不會給大唐的長平駙馬生個孩子之類的話,可惜他們不知道,柳木連蘇我芽子的手都沒碰過。
柳木思考再三後對馮盎說道:“我要找個人商量一下。”
“行。”
“兄長一起去,離這裡不遠。”
柳木安排蕭靈兒去瀑布那邊休息,自己寫了一封信給抱琴:“抱琴,找個人把信送給淵蓋蘇文,就說我打算買一些樹,這些樹木如果他同意我會安排人去平城談一談價格問題,依舊是老規矩,裝船結算。”
抱琴把信交給了身旁的人,隨著柳木一起上船。
柳木原本打算在新津港這邊多住幾天,關心一下謝九年等三人在這裡的工作進展。
眼下馮盎的相對更重要。
對馬島,牛進達軍營。
柳木、牛進達、馮盎三人分三角而坐,牛進達命人擺上一條魚,一條足有四尺長的巨魚,三人自己切自己烤。
“這事,我看可以。”
聽完柳木講述的牛進達認真的思考之後給了柳木一個答案。
牛進達說道:“扶桑族士兵需要戰鬥,僅是訓練沒有參加過真正戰鬥的士兵都是不入流的士兵,他們怕血,他怕害怕被殺,也被殺人。更何況西港舶司這邊的麻煩就是我們所有人的麻煩,那是咱們的米倉。”
馮盎一抱拳,然後將酒杯舉起。
牛進達也舉起酒杯:“越國公,請。”
兩人滿飲之後,牛進達又說道:“眼下有兩個麻煩,第一個麻煩是調動扶桑兵需要有一位持節令的將軍帶隊,在整個扶桑道擁有節令的,能帶兵五軍(十萬人)的將軍一共只有七個人。”
柳木用刀刺在那條金槍魚的身上,狠狠的切下一塊肉扔在自己面前的烤架上,這才說道:“說白了,麻煩就只有一個。老程之下誰敢和他搶出征,他就敢翻臉。可嶺南那邊,他不能去,這裡還有號稱百萬扶桑兵,扶桑的防務到現在為止,連築紫島還有小半沒有完成。”
牛進達笑了,他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牛進達又補充了一句:“不是號稱百萬,而是實數一百七十萬。這裡依然是舊府兵製,壯女運輸營也算兵的話,超過二百萬。”
大唐眼下實施的是新府兵製,就是全民兵訓,優先為兵,職業兵制度。
扶桑這邊執行的是武德年的制度,全民皆兵,全民府兵,並沒有特別挑選優秀者為精銳這個說法。
全民皆兵的好處就是,整個扶桑道用的是軍事化管理,好管。
馮盎這時說道:“我來說服盧國公留下,那麽誰可去?誰可作為五軍的統領?”
“候君集、蘇定方都是良將。牛將軍不能動,對馬島的防務比任何事都都重要,李道彥將軍負責東港舶司的防務,他也不能動。李孝察將軍負責守護石見山,也不能動。我,沒帶兵的本事。”
柳木把有資格帶兵的人都說了一遍。
牛進達這時說道:“那麽接下來就是第二個問題了。”
“牛將軍請講。”馮盎為牛進達把酒滿上。
牛進達謝過酒後說道:“第二個麻煩就是,扶桑族的士兵最高軍官是佰長!”
“佰長!”馮盎大吃一驚。
佰長就是帶兵一百,相當於副團長級別的低層軍官,別說是這樣級別的,就是再高一點團長、營副將這些,都是靠純武力帶兵衝殺的。
講戰略,戰術,兵法是到了營一級,軍一級的將軍。
牛進達確實給一個難題,總不能十萬人出戰靠一千個佰長來指揮這麽龐大的軍隊,肯定會亂。
柳木一個人低頭喝了幾杯後, 將自己的私印放在桌上。
“兄弟有良策?”
柳木一口將杯中酒喝掉後說道:
“有,我知道扶桑族沒有貴族,那麽我有權力封一些低階貴族。但這樣似乎不夠,我是這樣想的,整個倭島肯定有一些有才能的人,我打算在倭島舉行一次武舉。正好太上皇在長門船坊,也給太上皇找一點樂子。”
“妙!”牛進達重重一拍桌子:“在太上皇面前,這些扶桑兵一定會拚命去表現。”
“確實是妙計,然後借五十名副將帶隊,打著打著憑功勳扶桑兵之中肯定會有人進階,而後帶兵的經驗也有了,誰聽話誰不聽話也看得出來。”馮盎支持柳木的建議。
柳木舉起杯子:“那麽這事分頭來辦,牛哥安排一下武舉的事情。馮兄要辛苦去說服老程哥,老程哥這邊可不容易說服。我去請太上皇來主持這次的武舉。也派人回長安去,無論朝堂上怎麽講,這事要給聖人寫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