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舶司內部也是一種不成文的默規,可若是擴大化,數百萬人被影響那麽就不再是小事,所以李世民需要提前拿一個方案出來。
李世民又說道:“工部,倭島銀山之事,可以適量在內部公布。朕要助柳木一年挖出一千石銀子來,朕要全力資助鐵驢工坊,鐵驢用處極大。所以在研究上朕決定全力支持,生產上更要全力,再過半月華亭紗坊的報告送回長安,你們就知道鐵驢之威。”
接下來,前來旁聽的三位工部小官在聽到石見銀山的加密報告之後,當場暈倒了兩個。
“出息,就這點出息,不就是一座銀山嘛。”李世民笑罵著,可他卻很歡喜的這樣的結果。
姚思廉突然說道:“聖人,我們或可以把銀山的消息放出去一些。”
“好處?”
“百姓自然相信大唐的國力強盛,而倭人也會認為,是被發現的這座銀山引起了倭島貴族們的無盡殺戮。高句麗人或許也會用他們的礦區和大唐換其余的物品。”
李世民思考了好半天后,搖了搖頭:“朕沒感覺這些好處大過壞處,你們議一議。”
會議開到了晚上,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倭島佔領。
李世民是在疲憊之中享受著快樂,大唐的領土又一次的擴大,人口又一次的增加。
只要弄死頡利,大唐在未來的三五年內肯定不會再有對外的戰爭,要開始進入修養期,穩住高句麗確實需要花些心思。
有一點李世民還是有自信的,高句麗也不敢輕易開戰。
若是高句麗敢打,那麽卑沙城此時已經被血染紅。
夜晚,李世民坐在小幾家扶著下巴在沉思,他在思考是不是有必要親自見一下高句麗的使節,一旁命人擺好夜宵的陰妃默默的看著李世民。
當宮女們退離,李世民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之時陰妃才敢上前。
李世民想通了,再與高句麗使節會面一次也沒什麽,只是銀礦的消息還應該繼續封鎖起來,那裡暫時不應該讓人知道。
這時,陰妃坐在李世民身旁:“聖人,要喝杯酒嗎?”
“來一杯,那葡萄酒。”
陰妃立即拿著酒瓶為李世民倒上了一杯,同時說道:“臣妾一直想請示聖人,此事不知道是對是錯,如果有錯請聖人責罰。”
“何事?”
“佑兒已經十歲,妾想送他去天工院讀書。”
聽完陰妃的話李世民整個人都呆了。
天工院是尋常百姓內心所向往的一處神殿,長安城早就有傳聞沒在那裡讀過書的人,此生若想成為鬼工要難十倍。
或想再進一步,成為天工更是絕無可能。
就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每年都會親自去一次天工院對眾千學子以示鼓勵。
但那裡終究就是平民之學。
李世民知道,今年有幾十個下等小貴族家的子弟前去學習,但沒聽說過有大貴族家子弟入學。
“怎麽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李世民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很和氣的和陰妃在說話。
無論如何,作為父親他也要了解孩子母親是怎麽想的。
“聖人,有家財萬貫不如一技在身。臣妾聽聞,準安王之子孝銳被免爵,靠著幾位兄長的資助才得以有日常的花銷。其子無爵、類同平民,每年春秋兩季兩次縣考,其子三次都沒有考入縣學,怕再有一代,連生計都成問題,總不能靠救濟而活。”
李孝銳,李世民的堂弟,宗室。
李世民聽完這話開始思考。
陰妃又說道:“想那三國演義,所謂劉皇叔若不是漢末大亂,怕終生以編草鞋為生。”
“好一個所謂!”李世民聽到這話很是讚賞。
李世民問道:“大唐的官學,分為六大院。大學院、國子院、崇文院、醫聖院、天工院、神策院。你偏偏選了天工院,確實是讓朕不解。”
李世民說的六院,並不是六所學院,而是一套教育體系下六種不同的教育路線。
大學,為大唐最頂級學院,首學經義,輔以人文、地理、管理學等內容。可以說就是為培養官員而成立的一個高等學院,可以說什麽知識都多少要懂一點,比如鐵驢,肯定學不會製造,但要也知道這東西是什麽,能發揮什麽作用。
大學的入學學生,是優秀的進階官員,比如七品縣令進階之前,必須在大學至少再讀兩年,然後才能進升。
沒有經過大學的官員,正五品就是人生的極限。
國子院,也是為培養官而準備。但授課內容與大學有小偏差,內容要淺一些,隻招收少年貴族,日後若需要再大學再讀,只須半年。
崇文院無論真實歷史上是什麽樣,現在是培養技術形官員的地方。
算學,會計,工程,水文等等,技術官員的學院,這裡都是小貴族,庶民的學校。
醫聖院很特別,五姓之家也有送子弟入學的,還有許多資質超凡的佃戶子弟,這裡學的不僅是醫學,還有道門的天文、太歷、地理等學科。
天工院, 就是匠師學校,從鐵匠到木匠什麽的,全都有。
資質低的學技工類的活,資質高的學技師類的活,天才這類學的是真正的機械學科。華原禁區就從這裡挑選了數人前去半工半讀。
最後神策院,不招收平民,有資格進入這裡的靠的軍功與家世。
比如秦瓊的兒子,只要年齡到了不需要考核就可以直接入內就學,而且讀的肯定是高級武官的班級,這就是大唐的軍校。
尋常人想來這裡就讀,要麽是百戰豪軍,要麽是殺場勇兵、或是軍功推成山的夥長、低級校尉等。
正因為這種已經成體系的教育系統,李世民才不明白為什麽陰妃要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天工院去。
陰妃解釋道:“佑不喜歡打殺,讀文書寫也沒有什麽興趣。臣妾還聽到一個傳聞,這是韋氏告訴我的,說長安城韋氏、杜氏、裴氏、柳氏等幾家,她都聽說家中正在清理好吃懶作的族人,她猜測有那麽一天,大唐有可能不會給閑散宗室平白的發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