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審判騎士”在經歷某些未知的變化後,身體素質已經強悍到了一個非人的地步,那些足以在一般人體上撕裂一個血色大口的鉛彈,落在他們身上,所造成的傷害卻是明顯削弱了許多。
不過在那無情的炮火宣泄下,這些“審判騎士”依舊無比粗暴的被生生抹去。
伴隨著那瞬間綻放的光芒,一顆顆實心鐵球以肉眼都不可見的隱約劃過虛空,尖銳的呼嘯如同死神的問候,在每一名“審判騎士”耳邊炸響。
沉重而又堅硬的鐵球攜帶著火藥膨脹所產生的巨大動力,將利刃都難以貫穿的身軀輕松撕裂,一切似乎都顯得格外的輕松寫意!
鐵球落地之後,激起的塵土猶如雨滴般漫天飄散,原本平整的地面,也在瞬間凹陷下去。
一輪又一輪炮火的洗禮,宛如神明降臨的天罰,似要要這些汙垢通通洗去。
而直到那青銅所製的銅管上釋放出不自然的熾熱,一切才戛然而止。
雷霆般的怒火剛剛停歇,硝煙匯聚的魔鬼才張牙舞爪的升騰起來,那一名名毛皮走私販便遵從基特的命令,迅速闖入其中。
這群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存在,只要沒有被那一顆顆黑壓壓的鐵球正面將腦袋撕裂的粉碎,哪怕手臂被扯斷,胸口被貫穿,依舊會面無表情的爬起來,而後繼續他們的征程。
而隨著這些堪稱特種兵的毛皮走私販迅猛出擊,一顆顆“審判騎士”的頭顱也是不斷從迷霧中拋擲出來。
只是略顯詭異的是,那一把把鋒利的彎刀上,卻是未見一絲血色……
*
不知過了多久,炮火聲方才慢慢遠去,不過科爾的耳朵裡,卻依舊回響著令人難受的嗡鳴。
將被泥土覆蓋的頭顱從地裡拔了出來,科爾頓時猶如溺水的孩童般,近乎貪婪的呼吸著四周的空氣。
“啊嗯——”
而隨著他意識的慢慢清醒,斷斷續續的劇痛也是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科爾伸手摸了摸腦後,有股黏糊糊的感覺,大概是之前翻滾的時候撞到了地上的石頭或是其他什麽硬物,不過眼下既然蘇醒過來,自己還能很清晰的思考,就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
朦朦朧朧的視野中,四周盡是跪倒在地的夥伴,不過另一邊,正有戰友快速趕來查看情況。
科爾下意識的回望起了之前所在的位置,在哪裡,一根短矛猶如箭塔一般矗立在哪裡。
矛頭尖端已經狠狠扎入泥土之中,巨大的力量讓短矛幾乎全部沒入,隻留下一小截依舊裸露在外。
不過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屬打造的矛身依舊釋放著璀璨的光輝,刺的人連眼睛都難以睜開。
而以短矛為中心,四周數米范圍內的地面,都或多或少向下凹陷了一段距離,無數的塵土隨著短矛的落下而四處飛濺。
這一幕看的科爾不由有些心底發顫,若是剛剛沒有人將自己推了出去,他此時只怕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吧。
對了,對方人呢?
該死,科爾心中怒罵一聲,目光環視一周,方才察覺到了同樣被埋在泥土之中的那道身影。
急忙走過去將對方的身體拖拽出來,看到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孔,科爾卻是不由一愣,竟然是愛迪。
平時訓練的時候就屬這家夥喜歡和自己唱反調,沒想到關鍵時刻倒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不過看到愛迪此時所受的傷勢,科爾心頭也是不由一涼。
愛迪的胸口似乎撞擊到了什麽銳物,一道血紅傷口將對方的腹部徑直切開,鮮血如泉般不斷湧出,科爾甚至可以透過傷口可以清晰看到對方的內髒器官。
“混蛋……”
心中浮現一股難言的悲愴,科爾忍不住怒吼一聲,而後急急忙忙用紗布包扎住傷口,避免鮮血繼續流淌。
在戰場上,最基本的止血和包扎技巧,是每個戰士都要學習的技巧。
而經過這一番折騰,原本陷入昏迷的愛迪也是顫顫巍巍的蘇醒過來,而後不由發出一陣微弱的呻吟。
“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科爾咬了咬嘴唇,拚命的安慰道。
“愛迪,為什麽要救我……”
“我們都是帝國的士兵,我們是夥伴啊……”
說這話的時候,愛迪拚命想要擠出一絲笑容,不過以他此時的狀況,所露出的,卻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夥伴嗎……”
科爾喃喃道了一句,臉上浮現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士兵,我想你必須馬上回城接受治療。”
守護在四周的長矛士兵此時已經趕赴過來,望著愛迪的傷口,臉色也是顯得無比凝重。
“拜托你們,趕快。”
如今戰場上可沒有什麽醫療兵,想要接受治療的話,只能盡快將對方送回巴黎城中。
而等到對方離開這裡,科爾簡單給自己包扎一下,便撿起掉落在一旁的燧發槍。
他還要戰鬥!
血債,唯有血償!
然而此時,之前視野中的那些“審判騎士”,不是整具身體化作殘破的碎肉,便是頭顱與軀體分離,之前猶如利刃般衝撞過來的重甲步兵,此時也已全面潰敗,敵人開始倉皇后撤。
他們已經……勝利了!
*
騎兵與重甲步兵的衝撞,單從戰法上來說,沒有太多可供選擇的策略。
騎兵以行動迅速而著稱,通常情況下,都是通過遠程拋射進行遊走騷擾敵人,可對上這些軍列嚴謹的重甲步兵,卻是沒有太多的辦法。
唯一所掌控的,就是交戰的主動權,或戰或退,完全就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不過一旦真的下定決心拚命,那麽騎兵衝撞所造成的威勢,卻也是相當驚人。
不過此時伴隨著基特的一聲令下,一百多胸甲騎兵也是悍然發動了攻勢。
騎兵的戰術隊形相對簡單,沒有步兵那麽多的變化,基本都是采取數列橫隊的衝撞方式。
前排的胸甲騎兵將劍尖向前作刺殺狀,後排騎手則保持高舉狀態。加速衝鋒使得騎兵在接敵之前保持了隊形的相對完整,給敵方陣線造成瞬間的最大衝力。
騎兵衝撞,先入陣者必死!
不過最前列的那些胸甲騎兵卻是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而是狠狠撞擊過去。
砰——
高速衝鋒的騎兵狠狠撞擊在綿延開來的盾牌上,發出的聲音是難以形容的沉悶,數百人的怒吼夾雜著刀劍碰撞的金戈之聲狠狠交織在一起。
雄壯的法蘭西戰馬撞在那黑壓壓的盾牌上,巨大的反震之力讓它們的骨骼、血肉都開始崩裂,連同上面的胸甲騎兵身體一同飛了出去。
有的跌倒在地,尚來不及爬起,便被那黑壓壓的盾牌間隙中伸出的數不清白光剁成肉泥,有的則直接被身後緊隨而至的鐵騎洪流無情吞噬。
不過在那巨大的衝擊力下,盾牌開始扭曲、碎裂,而後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壓力全都作用在第一排持盾的重甲步兵身上。
胸甲騎兵與重甲步兵在這一刻所造成的碰撞,是驚人恐怖的一幕,前排的戰馬、騎兵硬生生被撞死之後,後面的騎兵卻是以更凶猛的姿態衝撞過來,如同不斷漲潮的海水,一波接著一波,似乎永無止境。
最開始的時候,胸甲騎兵死亡的人數自然是遠高於那些重甲步兵,不過隨著第一道口子被撕裂開來,無情的殺戮,也是就此展開。
艾蒙雙手死死抵著身前的盾牌,因為劇烈的摩擦,掌心的肌膚已經完全裂了開來,點點滴滴的殷紅沾染在盾牌之上,而後順著那一抹漆黑緩緩滴落下來。
轟!
伴隨著歇斯底裡的呐喊,巨大的壓力也是洶湧而至,只是這一次,未給他太多反應的時間,身前的盾牌便已破碎開來,而後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
未等他爬起來,戰馬沉重的身體便以壓在他的身上,轟的一聲,四隻馬蹄齊齊踩踏下來。
這一刻,艾蒙連絲毫動彈都做不到,整個人的腦袋也是如同漿糊般,變得迷迷糊糊。
再之後,接二連三的重壓不斷襲來。在這恐怖力量的作用下,艾蒙的四肢斷裂,胸口徹底凹陷下去,
整個人的身體,也是以不自然的姿態扭曲,再之後,意識便墜入永恆的黑暗。
而在破口處哪裡,一具具雄壯的法蘭西戰馬和胸甲騎兵的屍體也是橫躺其中,猩紅的鮮血夾雜著血肉化作的糜粉四處飄灑。
苟延殘喘的戰馬在哀鳴亂踢,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重甲步兵剛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便被後續狂奔而來的騎兵手中鋒利馬刀終結。
而就在胸甲騎兵切割開一道破口後不久,之前正面逼退羅曼手下的法蘭西帝國勇士也已趕赴過來,而在兩撥人馬的前後夾擊下,沒有耗費太多時間,便將這五百重甲步兵全部吃下。
至於羅曼,在留下三十名“審判騎士”和這五百重甲步兵拖延之後,便急忙帶著剩下的士兵,朝著海邊逃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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